此時的扎哈城, 張鵬還不知道有一筆巨款即將抵達,他隨父親定國侯正在出席扎哈城朱城主的晚宴。
張鵬看著宴會中人們頻頻舉杯,自己不知不覺中就喝掉了快一斤的烈酒, 頭蒙蒙的, 胃很不舒服, 但又吐不出來, 便決定出房走動走動。
張鵬沿著小徑, 走向花園,找了一處石凳坐下,抬頭望月。清涼的空氣令他感覺好些, 不由遙想著小博梁。自己離開時小家伙還不會爬,趴在床上時, 小肚皮緊貼著床面, 小手小腳四處亂劃, 就是使不上力,戴文暄就只會坐在一旁笑, 也不幫他,還說博梁象翻身后的小烏龜。想到這里,張鵬不自覺帶上了笑意,現在估計博梁都已經會走路了吧,真想他們啊。
只聽身邊傳來清脆的聲音:“你想什么呢, 這么高興?”
張鵬扭頭, 只見身旁站了一位俏麗的姑娘, 目測不過14、5歲, 正笑咪咪地看著自己, 遠處則站著2個丫鬟。
張鵬忙起立站好,行禮后說道:“抱歉, 打擾朱小姐賞月了。”
少女奇道:“你認識我嗎?怎么知道我姓朱?”
張鵬答道:“我觀小姐氣度不凡,此次在城主府內舉行宴會,各位賓客都沒有帶女眷參加。聽聞城主有二位千金,故我大膽猜測了一下。”
少女繃著臉說:“你果然大膽。”說完自己先噗嗤一笑,“你猜對了,我爹爹就是城主,不過我也知道你,你叫張鵬,是不是?”
張鵬心里奇怪,但面上不顯,只微笑點頭。
少女接著說:“我還知道你剛到扎哈城,就和4個人打架。我全看見了。”
張鵬笑道:“那你見笑了,不過是教訓幾個毛賊。”
“才不是呢,那4個人也確實有些本事的,但比起你還是差遠了。你功夫好厲害,是定國侯教你的嗎?”…………
兩人說笑了起來。
張鵬說了幾句后,覺得和個小姑娘站在月光中聊天,實在不象話,就告辭要回宴會廳。
少女見他急著要走,說道:“張鵬,我叫朱明麗,有空我去找你玩兒行嗎?”
張鵬抱拳道:“朱小姐,我平時還有訓練,沒什么休息時間,只怕無法奉陪,告辭了。”
朱明麗看著張鵬遠去的身影,不由咬了咬下嘴唇。
這朱明麗從小在扎哈城內長大,平時所見的異性,多是邊疆土生土長的人,再不然就是軍營的兵士,他們普通有一個特性,就是粗獷健碩。張鵬因著遺傳張夫人多些,長相很是斯文,再加上常年鍛煉,身材修長,真正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再加上京城出來的公子哥,總有種不同的氣質。也難怪朱明麗會注意到他。
幾日后,張鵬收到戴文暄的來信和2萬兩銀票,震驚、感動、高興等情緒不再述說,他隨即開始購置良馬、準備精良的裝備、改善伙食,最重要的是,他對運糧隊眾人承諾,只要有運糧任務,他們就會隨行出動。運糧之后,回來的路線嗎,反正沒有人規定一定要原路返回,所以他們小隊稍稍有那么一點繞路,不小心遇上那么幾個突厥小隊,也是正常的嗎。
就這樣,時間快速進入4月份,張安的病已修養的差不多,他也放不下自己的部隊,便在太醫說基本痊愈后,攜帶著王姨娘返回扎哈。留下張浩然隨著陳氏生活。
在張安返回后,張鵬只覺得軍營的氣氛為之一凝,也真正感受到了大哥張安與另一人施青山的競爭,幾乎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在軍部會議上,只要是一人的提議,另一人必會反對。而其它軍官,也紛紛站隊,除了幾個元老級別的軍官,整個軍營居然分為了幾個派系。
張鵬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氣氛,也不想卷入兩人的爭斗,就更加全力訓練運糧隊。只是他不想,不代表別人就會放過他。
這天,施青山來到運糧隊,提出要和張鵬單獨談談。
張鵬將他帶到一個空房間坐下。靜默了一會兒后,施青山說道:“小張兄弟,我和你大哥的情況想來你也知道。我這次來找你,是覺得你是個實實在在帶兵的人,所以有些話想說給你聽。”
“我和你大哥的紛爭,與其說是我們兩人的爭斗,不如說是兩種觀念的爭斗。”
“以前,我也是你大哥的下屬。但在他發現我屢次立功,在部隊中的聲望將要超過他時,他就數次壓制我,要么不派我帶隊上戰場,要么就是把最危險的任務分給我,期間還試圖誣陷過我一次。當然,他一直沒有成功,我終于站到和他同樣高的位置。”
“但是,我是幸運的,卻有很多沒有我這么好運的人被他打壓了下去。我不想說多么高尚的話,但我來北邊防軍,就是為了保家護國的,我不愿看到更多優秀的軍官被他這樣扼殺。所以我會盡全力與他抗衡。”
“這些天,我一直在觀察你帶隊練兵,我知道你也是一個真心熱愛國家,想要靠真本事建功立業的人,我不求你能站在我這一邊,但我希望你能保持中立,想一想,怎么才是真正對國家、對人民有益的軍隊。”
施青山說完這番話,見張鵬始終一語不發,長嘆一聲,起身離開,留下張鵬一人坐在原地深思。
在施青山走后,運糧隊中走出一人,向張安稟告了這個情況。
此人說道:“施青山和張鵬兩人在房間待了約有一刻鐘,聽聲音是在談話,但因為門窗緊閉,他們說話聲音又小,我沒有聽清他們到底談了些什么。后來施青山先行離開,張鵬在房中又坐了一會兒才走。”
張安贊道:“你做得很好,辛苦了,還要繼續觀察我這個二弟的舉動,有什么異常你再來告訴我。”
此后,張安靜待了5天,不見張鵬主動來與他見面,又尋機與張鵬說話,暗示他要以自己為長為尊,不要聽了外人的話,傷了親兄弟情份,卻也不見張鵬有任何表示,只一味裝糊涂,張安心里也有了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