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用途!謝太孫殿下大恩!
“想不到朝中竟然真的還有黃子澄的同黨!”
“肯定是有同黨,太孫殿下才會那般大張旗鼓的抓漢奸,抓同黨!”
“是啊,太孫殿下料事如神,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惡,我堂堂大明,怎麼會有這麼多賣國賊呢?”
“怪不得以前倭寇總是清剿不乾淨,原來朝中有人與他們勾結。”
“這些人都應該砍頭。”
“砍頭?那也太便宜他們了!他們就應該千刀萬剮,剝皮充草,再誅九族,方解我心頭之恨。”
“三法司審了那麼久,什麼都沒有審出來,還是太孫殿下親自出馬,才抓出隱藏在朝中的同黨。”
“三法司那就是一羣窩囊廢,哪裡比得上太孫殿下一根毫毛呢?”
“不管怎麼說,現在黃子澄和齊泰都已經招供,接下來,就可以抓他們的同黨了。”
“哈哈哈,眼下新軍進城戒嚴,金陵城大小官員皆不許擅自出城,看來,太孫殿下這回是要將他們都一網打盡啊。”
“黃子澄的同黨,恐怕還不少啊。”
“反正這次都要抓起來,一個都跑不了。”
“哈哈哈,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
金陵城的百姓,議論紛紛。
許多人都歡喜不已,奔走相告。
黃子澄的罪狀,早已公之於天下。
百姓對他恨之入骨,對他的同黨,亦是如此。
如今聽說黃子澄招供,同黨都找出來了,大家自然都喜不自禁。
與百姓們不同。
朝廷的官員,卻是心情略帶複雜。
對於黃子澄的賣國行爲,他們同樣是極爲不齒的。
但與百姓不一樣,他們思考得更多。
特別是太孫殿下借黃子澄案發動天下人抓漢奸,抓同黨,更是讓朝中官員極爲惶恐不安。
同朝爲官,或多或少都與黃子澄打過一些交道。
一旦牽涉進去,稍有不慎,便是全家老小性命不保。
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
如今聽到黃子澄案塵埃落定,一方面是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另一方面,也很好奇,黃子澄究竟供出了誰。
爲何齊泰會突然主動去東宮認罪?
案件又爲何會突然急轉直下?
……
戶部尚書宅邸。
戶部尚書鬱新剛剛回到宅中。
自從被朱允熥提拔爲戶部尚書後,鬱新便一直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戶部掌管全國土地、賦稅、戶籍、軍需、俸祿、糧餉,財政收支……工作十分細緻而繁瑣。
雖然太孫殿下掌政後,成立了大明銀行,將戶部原來的金銀國庫劃歸了銀行主管,又成立了稅務司,分掉了相當一部分賦稅工作,還有大明糧食署的成立,也極大減少了戶部原來要承擔的任務。
但是,戶部如今需要做的事,卻仍然很多,甚至較之過去,更爲繁重。
國庫儘管了劃歸銀行,可銀行只管保存銀錢,賬目開支仍然是戶部的事。
即銀行只充當出納的作用,照單付錢,戶部纔是會計。
任何衙門要錢,還是得找戶部。
戶部審覈通過了,開出單子,他們再拿單子到大明銀行兌錢。
說起來,戶部除了少管了一個庫房外,其他並無區別。
稅務司和糧食署也一樣。
雖然獨立出來,可最終也要與戶部對接。
如今又正是秋收後收稅的時季,事情自然更多。
更何況,不久前,太孫殿下又下令要丈量天下土地,雖然說那事是讓楊士奇和夏原吉兩人負責,但戶部也需要全力配合。
眼下的大明,發展日新月異,戶部管的事情,也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
諸如水利工程,道路,申城,以及海軍港口的建設,都是需要戶部審覈,撥款的。
鬱新每次一上班,便忙得停不下來。
值得慶幸的是,如今國庫充盈,倒是不用承受“無錢”之苦。
以前當戶部侍郎的時候,經常爲銀錢週轉不開而煩惱,現在卻整天爲算不完的賬,審覈不完的建設項目而頭痛了。
對於黃子澄案,鬱新並沒有太多的關注。
畢竟,他以前和黃子澄也不熟。
不管朝廷怎麼查,應該也查不到自己的頭上。
回到家,下了轎,鬱新長長吁了口氣。
此際,忙碌了一天的疲憊好像也在頃刻間散去。
“老爺,今日有一封您的信。”府裡的管家將信遞了過來。
自朱允熥下令設郵司之後,寄信便在大明流行起來。
金陵城是大明首都,在這方面,更是走在全國前列。
如今金陵許多人家,都開始寫起信來。
朝中不少官員,可都不是金陵本地人氏。
遠離家鄉,在朝爲官。
他們對通信是有著極大需求。
在此之前,官員們要與遠在千里之外的家人通信,要麼是派人專門去送,要麼便是託關係找朝廷傳送公文快遞的差使,讓他們幫自己捎帶。
雖說大多也能成行,但哪裡比得上去郵司買一個信封,買一張郵票直接寄信方便快捷呢?
至於宅邸裡的公子哥,小姐們,更是紛紛趕時髦般,寄信與隔壁家的公子、小姐來往。
面對面交談哪裡比得上寫信有情調?
何況深居大宅內院裡的大家閨秀,出門一趟也不方便。
便是公子哥,說不得也被自家大人關在家裡讀書,不準隨意出去玩呢。
不過,鬱新年過四十,身居高位,肯定是不會因爲好玩而與別人通信的。
他想著自己前兩天才收到家中長輩寄來的信,按理說不該這麼快又有信來,不禁有些好奇。
撕開一看,不禁臉色大變。
“今收到消息,黃子澄和齊泰在太孫殿下面前,指控你曾與他們兩人勾結,裡通倭國,蓄謀造反,太孫殿下已拿到兩人供詞……”
“其所供內容大致如下:去年八月初六日,在泥丸巷……”
鬱新看完,將手中信件一扔,怒聲道:“荒謬,荒謬!”
“我與那黃子澄,齊泰兩人,素來並無太多來往,他們兩人的事,又怎麼會牽涉上我呢?”
管家聞言,也是大驚失色。
連忙拿起信來,細細看了一下,越看越是臉色不對。
“老爺,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怕什麼?”鬱新喝斥道:“我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與那黃子澄,齊泰從無瓜葛,任誰去查,也是無妨的。”
管家卻仍嚇得膽戰心驚,道:“老爺,可是……可是這上面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上面記錄的日期,與老爺您的行蹤,剛好吻合,去年的八月初六,老爺確實去了一趟泥丸巷,當時是爲了去買酒。”
鬱新細細一思索,也隱約有些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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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又道:“那又如何?難道我就不能去泥丸巷嗎?”
管家急道:“若那黃子澄真的恰好在那日也去泥丸巷,他現在指控你,便是時間地點一應俱全,說不得還有其他人證看見你們二人曾經在那裡說過話。”
“畢竟大人與他同朝爲官,若是相逢見面,少不得要打一聲招呼。”
“那老爺您是不是在那時與他有什麼謀劃,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鬱新臉色頓時微微一變。
管家又道:“還有信件說,齊泰的指控,也是細緻無比……老爺,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
“眼下太孫殿下正在大舉抓漢奸,抓國賊,抓黃子澄同黨,萬一信件說的是真的,黃子澄和齊泰真的指控了老爺,事情可就麻煩了。”
“這種事情,朝廷素來是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的。”
“即令是百姓們聽到了,也不會聽您解釋的。”
“老爺,這可不是您說沒有,就能說得清的。”
鬱新神情微微呆滯。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可偏偏這種事情,最重要的證據,往往就是犯人的指控。
畢竟,誰都知道,物證是會被銷燬的。
而且,齊泰和黃子澄是分開審問的,可兩人的口供卻巧妙的對上了。
對外人來說,若非確有其事,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是一個人編出來陷害別人的,那與另一個人的口供,一定對不上。
鬱新越想越後怕,越想越緊張。
剎時間冷汗直冒。
被冤枉又如何?
這個世界,冤死的人還少了嗎?
當初的“胡惟庸案”,“空印案”等大案,難道冤死的官員不多嗎?
如今,要輪到自己的頭上了嗎?
……
正當焦急不安之際,外面有人來報。
太孫殿下召老爺立即前往東宮議事。
管家聞言,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老爺犯事,他們也是會跟著倒黴的。
鬱新的表現,還要好一些。
強行保持鎮靜,跟著來人,前往東宮。
一路上,鬱新萬般想法涌上心頭。
太孫殿下,是因爲信件所說的事而召自己嗎?
爲了家人,無論如何也要向太孫殿下說清楚說明白……只是管家說得不錯,這種事情,能說得清嗎?
也不知是什麼人給自己寄了一封信?
此人又爲何知道這般詳細具體?
這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自己的巨大陰謀!
除了自己,是不是還有其他朝臣也中招了呢?
他不禁胡思亂想起來,心緒久久難平。
很快,在東宮,鬱新見到了太孫殿下。
行禮之後,朱允熥便丟過來兩份供詞。
鬱新一看,頓時只覺五雷轟頂。
之前還一直抱著僥倖的心思,沒準那封信只是在恐嚇自己,卻不想竟然是真的。
這兩份供詞,正是黃子澄和齊泰對自己的指控。
說得十分詳細,條理分明,言詞懇切。
“鬱新,你有何話可說啊?”朱允熥笑問道。
鬱新跪伏在地:“殿下,我鬱新敢對天發誓,我絕沒有做過任何背叛大明,背叛陛下之事,更不可能與勾結倭寇。”
“黃子澄和齊泰分明是血口噴人,栽贓陷害,污衊忠良,還請太孫殿下徹查清楚,還下官一個清白。”
朱允熥故作沉吟道:“可這上面說得有鼻有眼……況且,還是黃子澄和齊泰兩人分別指控,說得一般無二,可以互相印證……”
鬱新的心一點點往下沉,看來自己真的解釋不清了。
“下官願意入獄,只求太孫殿下仔細查明,莫要中了歹人奸計。”
“下官死不足惜,可朝堂絕不能因這兩名奸賊而亂。”
他全身上下皆升起涼意,已抱定必死之心。
朱允熥聞言,哈哈大笑,走上前去,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鬱新頓時愣住。
朱允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宮深知鬱大人的爲人,區區污陷之語,本宮又且會真的相信呢?”
“剛纔不過是和鬱大人開一個玩笑罷了。”
說著,他隨手將兩份供狀扔入一旁的火爐中。
很快,供狀化爲灰燼。
“太孫殿下!”鬱新感激涕零,原以爲自己這番必死無疑,還會拖累家人跟著受罪。
卻沒有想到,太孫殿下竟然這般信任自己。
太讓他感動了!
剛纔儘管嚇得半死,他卻沒有流半滴淚。
可這一刻,鬱新已是淚如雨下。
“下官何德何能,太孫殿下對下官竟如此信任,下官唯誓死以報太孫殿下之大恩!”
他激動萬分,重重拜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