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優勢在我!爲營救皇帝而來!
就在金陵這邊爲出海而歡呼雀躍時,在北平方向,藍玉也收到了封自己爲大將軍,出兵討伐女真三部的聖旨。
他立即調集糧草,並徵發民工修築通往東北的水泥大道,爲攻打女真三部做戰前準備。
此前,從金陵通往北平大道,已經基本貫通。
當然,還有少數地方是阻斷的。
比如說,沒有長江大橋,也沒有黃河大橋。
在這些地方,便只能通過船舶接運。
但這也不影響在絕大部分地方,都能暢通無阻。
從金陵往山海關的大道,也早就在修建了。
如今不過是進一步加快進度。
沒多久,朝廷派遣的幾旅新軍,便先後抵達北平。
看著這些裝備精良,盡是先進火槍火炮的新軍,藍玉心裡樂開了花。
他可是垂涎新軍已久。
身爲一名久經沙場的戰將,早在大明軍事學院第一次見到朱允熥領大明製造局製造出來的新式火槍火炮時,藍玉就認定,這纔是未來的發展方向。
爲此,他下了不少苦功,研究新軍的戰術戰法。
只可惜,朱允熥一直不讓他指揮新軍作戰。
如今,終於同意了。
而且一給,就是六旅新軍。
再加上原來朱能和張輔的各率的一旅,以及由他調配指揮的兩旅水軍,總計達三萬人。
三萬新軍,戰力遠勝十幾萬舊軍,讓藍玉狂喜不已。
稍事休整後,藍玉迅速做出了部署。
八旅新軍,其中二旅由張輔指揮,匯同草原部落的數萬騎兵,從草原上向東方挺進。
這是原來朱能和張輔分別統率的軍隊。
在平定北元后,他們一直駐紮在草原上,以作爲威懾存在。
如今朝廷已派來新的兵馬,駐防草原。
而他們作爲經歷過戰事的精銳新軍,將發起對女真三部的征戰。
藍玉和張輔,則率領另外六旅新軍,從山海關出兵。
兵法有云:兵貴神速。
但此次出征,按照朱允熥的要求,大軍行進的速度並不快,反而很慢。
因爲後面還有大量的民工和舊軍,跟在新軍的後面修水泥路,並在道路旁邊,建起了糧倉,以及軍火倉庫。
聲勢極爲浩大。
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當然瞞不過女真部落。
而這,也正是朱允熥的目的。
此番就是要以堂堂正正之師,對女真蠻子進行犁庭掃穴的行動。
將其中敢不臣服大明的人和勢力,徹底連根拔起。
朱能率領一旅新軍,作爲先鋒部隊,走在最前面。
這天清晨,天矇矇亮,便有哨兵來報,前方出現了一支女真軍隊。
朱能迅速從帳篷裡走出,來到外面搭營時臨時建的高臺上,便見不遠處有一支兵馬,正緩緩向著明軍的大營走來。
這支兵馬,以步兵爲主,但夾雜少量的騎兵。
朱能久經戰陣,只是稍稍看了看,馬上便有了判斷。
眼前這支女真軍隊裡面,不少人身上披著厚厚的,極具女真風格的盔甲。
這種盔甲造價高昂,尋常的軍隊,根本用不起。
由此可以看出,來的乃是女真精銳。
朱能細細觀察,估摸著眼前的女真大軍,約摸有兩萬人左右。
而自己統率的這一旅大明新軍約三千人。
這些女真人不但不投降,還膽敢來進攻大明天軍?
“三千對兩萬,優勢在我!”朱能沒有猶豫,當即下令:“全軍立即進入作戰狀態,準備戰鬥?!?
新軍士兵迅速有條不紊,按步就班的做著準備。
這都是訓練了很多次的流程。
相對一年前出征北元的新軍,眼前這支新軍所使用的火槍已更爲先進,有效射程更遠,準確度更高,子彈上膛射擊的速度也更快,連槍支的故障率,都大大降低。
火炮亦是如此,炮彈的威力,較之一年前,已增加了許多。
“殺!”
“殺!”
“殺!”
並沒有給新軍將士太多的時間,女真蠻子便嗷嗷大叫著,向新軍發起了進攻。
兩萬蠻子,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他們不少人的眼中,都透著兇光,便是一頭頭餓狼出世。
女真的生存環境極爲惡劣,統治更是殘酷,社會形態也還一直處於奴隸社會與原始部落交織的狀態。
但也正是這樣的環境,讓活下來的蠻子,都養成了極爲“兇狠”的性格。
他們野蠻,兇殘,悍不畏死。
眼前的衝鋒便是如此。
雖然看起來有幾分混亂,沒有章法,但那股子“狠勁”,卻是直透而出。
朱能呆住了。
看著大喊大叫著往前衝的蠻子,他非常懵逼。
不是因爲蠻子的“兇殘”和“悍不畏死”,而是被他們的愚蠢給驚得目瞪口呆。
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上趕著來“自殺”嗎?
北元的大軍當初向著新軍發起進攻,還算說得通。
畢竟,新軍第一次上戰場,北元大軍不知深淺,仍按原來的方法來打仗,也屬正常。
故而,最終吃了大虧,一戰而敗。
可如今,距離新軍大敗北元,已經過去了一年。
北元各部落,也早就臣服大明瞭。
女真蠻子與北元部落的交往頗爲頻繁。
關於新軍的消息,肯定早就傳到了蠻子耳中。
萬萬也沒想到,這些蠻子竟然還如此愚蠢,還來向新軍發起“死亡衝鋒”。
就真的這麼愚蠢嗎?
其實,朱能是由己及人。
他領兵的能力,本就是在一般的將領之上。
而且,過去一年,他又一直統率著新軍,也就會不斷鑽研更適合新軍的戰術戰法。
同時,也經常設想自己如果是敵軍將領,會採取什麼方法來對付新軍。
在此基礎上,新軍也調整相應的戰法。
矛與盾,本就是相互成就的。
可他這樣想,不等於其他人都這樣想。
在蠻子的首領眼中,他們得到的消息是,大明新軍有很厲害的武器,戰力天下無雙。
因此,要對付大明新軍,就需要集結大量的兵力,以悍不畏死的勇氣發起衝鋒。
這樣纔有獲勝的機會。
北元之所以會潰敗,是因爲他們被大明新軍給打怕了,打得四處逃竄!
北元騎兵沒有不怕死的決心和勇氣,能不敗嗎?
沒錯!
這纔是女真蠻子得到的消息和做出的判斷。
至於新軍的火槍火炮有多厲害,威力有多恐怖……他們當然也聽說過。
但武器再厲害,無非就是多殺幾個人。
更何況,火槍火炮只能遠程攻擊。
只要自己這方不要命,衝到他們面前,大明新軍就完蛋了。
蠻子根本沒有親眼見識過火槍火炮,也拒絕相信“時代已然改變”的現實。
這是人性的本能。
就如同歷史上,僧格林沁在八里橋率八旗精銳向英法聯軍發起進攻一樣。
雖然勇氣可嘉,但毫無疑問,不採取有效的戰術戰法,僅憑一腔勇氣,以血肉之軀去正面衝擊彈藥充足的火槍火炮,失敗的結局,早已註定。
要知道,那時候距離第一次鴉片戰爭,都已經過去近二十年了。
而現在,距離大明新軍的北元之戰,才僅僅過去一年。
一年的時間,遠遠不足以讓女真蠻子顛覆自己過去幾十年形成的固定認知。
“殺??!”
“殺?。 ?
女真蠻子的聲勢極壯,目光兇狠,臉露猙獰。
但朱能看他們的眼神,只有鄙夷和憐憫。
“開火吧!”他下令道。
這仗打得太容易,太沒挑戰性,他都感覺有點索然無味了。
“砰砰砰!”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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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槍炮齊鳴。
炮火發出巨大爆炸聲,在一瞬間就蓋過了女真蠻子的嚎叫。
子彈如雨點般的傾瀉而出。
衝鋒而來的蠻子,生命便被死神無情的收割。
槍擊打擊著衝在前面的蠻子,炮火則是全面覆蓋的方式。
利用大炮的超遠射程,不僅打擊蠻子部落的前方,也同時攻擊其後方。
轉瞬間,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熱武器的恐怖威力,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用密集陣型發起衝鋒的蠻子,在幾千支火槍的高速射擊下,大批大批的變爲槍下亡魂。
所有的勇氣,所有的悍不畏死,都在他們愚蠢的向著新軍正面衝擊,試圖用舊式盔甲來防禦子彈,試圖用血肉之軀硬抗子彈大炮時,便失去了意義。
剛開始的時候,雖然有大批的蠻子倒下,便剩下的蠻子就像紅了眼的兇獸,仍然不要命的往前衝。
腎上腺激素被徹底激發。
讓一些人忘記了死亡,也忘記了傷痛,只知道拼命往前衝。
“勇敢”無比!
但這,終究只是徒勞。
冷兵器和熱武器的代際差距,再加上戰術指揮的失誤,讓他們的勇氣變得極爲可笑。
最兇殘的蠻子,也僅僅只衝到了距離新軍陣地約摸三十餘米遠地方,便倒了下去。
餘下的,距離則更遠。
戰鬥並沒有持續多久,便宣告結束。
此戰,建州女真主力遭受重創,大明新軍大獲全勝。
……
與此同時,就在朱能率軍與蠻子開戰的時候。
金陵城的朝堂上,已是暗流洶涌。
在老朱“駕崩”數月後,各路藩王終於紛紛回朝。
周王府。
這是周王朱橚在金陵的宅子,雖然與開封的王府沒法比,但較之尋常民宅,仍要勝過百倍千倍。
夜色已深。
周王朱橚正在捧著一本醫學期刊,挑燈夜讀。
不得不說,大明科學院主辦的《科學》期刊,委實有幾分本事。
其麾下的《醫學》分刊,彙集了當世名醫的醫學經驗。
一個個的治療案例,一篇篇的藥物辨析,讓素來喜好醫生的朱橚看得如癡如醉。
相對於傳統的醫書,《醫學》期刊明顯要科學得多,也嚴謹得多。
畢竟,一名大夫,即使行醫幾十年,能積累的經驗也還是有很多。
他編制的醫書,往往只有一部分是自己行醫經驗積累所得。
剩餘的,則是根據自己看過的醫書,進行彙總。
如此一來,醫學中自然難免有不少錯誤。
可行醫的醫生經驗有限,一人往往只能發現醫書中一兩處錯誤。
發現後又無法告之於天下,糾正錯誤。
通常是這個大夫發現了其中的某處錯誤,但其他大夫卻根本不知曉。
《醫學》期刊就不一樣了。
全國各地的大夫紛紛投稿,將自己的經驗貢獻出來共享,也指出了醫學中的大量錯誤。
這對大夫們而言,仍然是有利可圖的事情。
因爲在《醫學》期刊上發文,能收穫巨大的名氣了。
名氣大了,前來求醫的人便更多,他也能收取更高的診金。
正因爲如此,投稿“分享”經驗的大夫,一直是絡繹不絕。
《醫學》期刊創辦的時間還不是很久。
開封又距離金陵太遠。
故而,朱橚雖然在《大明日報》上看到過大明科學院創辦《醫學》期刊的消息,卻只在早期的《科學》總期刊上閱讀到過一兩篇醫學相關的文章。
專門的《醫學》期刊,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一看,便入迷了,連晚上也不願休息。
正看得如癡如醉之時,王府的老僕躡手躡腳的推開了房門,彎腰道:“殿下,有人求見?!?
朱橚不由得微微皺眉,這麼晚了,是什麼人呢?
“誰???”朱橚的語氣,略帶不滿。
現在的下人,越來越不像話了。
連稟報的時候,都不將來人的身份說清楚了嗎?
若非看在對方是侍候自己多年的老僕,有幾分情面臉面,他此刻已然發作。
老僕沒有回答,而是恭身上前,遞了一個令牌:“那人用黑布蒙著臉,不願意透露身份,只給了這一塊牌子?!?
朱橚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塊製作極爲精巧的銅製令牌,上面寫著兩個字:“刑部!”
背面又是一行小字。
朱橚只掃了一眼,頓時神色一變,忙道:“快傳他來見我?!?
老僕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便見他領著一身渾身披著黑衣,連臉都被黑布矇住的人,走了進來。
“你是何人?”朱橚沉聲問道。
黑衣人左右看了看。
朱橚心中雖有些驚疑,卻還是揮了揮手,示意跟隨的老僕退下。
那黑衣人卻又轉身回頭,將房門關上,方纔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旋即行禮道:“侄兒朱高煦見過五叔!”
“熙兒,你是熙兒?”朱橚驚訝無比,起身拉著朱高煦,上下打量道:“這幾年的功夫未見,你都長成大人了?!?
身爲藩王,他長期在外。
上一次見到朱高煦,已是五、六年前了。
自孩童到少年,身體長得極快。
可以說是一年一個樣。
五、六年不見,朱高煦自是與當初大不相同。
若非他主動出言道破,朱橚恐怕根本就認不出來。
朱高煦笑道:“五叔卻還是老樣子?!?
朱橚哈哈大笑,讓他坐下,問道:“你深夜打扮成這幅模樣來訪,卻是爲何啊?”
他一邊說,一邊端起了旁邊的茶杯。
剛纔只顧著看醫書,竟忘了喝茶。
此際被打斷,才感覺到口渴。
朱高煦淡淡一笑,道:“五叔這可就是明知故問了?!?
他雙眸如鷹,直盯著朱橚的雙眼,一字一句道:“侄兒深夜前來,自然是想與五叔一起商議營救皇爺爺之策。”
砰!
一聲輕響!
朱橚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
剎時間摔得四分五裂,水流一地。
他卻不管不顧,只死死盯著眼前的朱高煦:“你是說,父皇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