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閣老不就是身居大明王朝內閣首輔的高位時間長達十年之久的萬安么。聽說他妾室眾多,有二百多個孩子。估計自己都認不清哪個對哪個。皇上立馬傳來了萬夫葭。
萬夫葭一聽皇帝親傳,激動壞了,將胸前的衣襟往肩膀兩邊拉了拉,露出了自己漂亮的鎖骨和雪白的胸口,然后向皇帝行了個很深的禮。那胸口的雪峰就被站著的朱佑樘一覽無余。可惜這種伎倆朱佑樘都看膩了,壓根無動于衷,他指著葫蘆道:“你認識這個小孩子嗎?”
萬夫葭點頭道:“認識啊,這不是大皇子么。”
好吧,那就是不認識了。
“你退下吧。”
萬安家室眾多,房產也多。他估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二百多個孩子具體都長什么樣,何況他足不出戶的嫡女呢。
朱佑樘頓覺不妙,如果這小家伙沒有說謊,那這陰謀劃得就太大了。萬安為了讓自己的女兒得寵,就派自己的兒子來亂認皇后為娘。誰會覺得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在說謊呢。萬安覺得皇上在盛怒之下會廢了皇后,好讓他女兒漁翁得利。可惜朱佑樘并沒有廢后。
萬安一計不成,又施一計。派人慫恿自己的孩子管皇上叫爹。哪個皇帝不風流,朱佑樘看這孩子跟自己長這么像,也會相信他是自己的親身骨肉。幸虧朱佑樘啥都沒做過,這小壞蛋才沒糊住他。
小孩終究是小孩,總會說漏嘴的。朱佑樘提著葫蘆道:“既然你說萬安是你父親,那朕就親自把你送回府可好。”
葫蘆看到朱佑樘那張陰冷的臉就不開心,蹬著小腿道:“我要我娘送我回去,我不要你送!你就想把我拐賣掉!”
朱佑樘可不聽,抱著他就往外走。豈料這小家伙突然扯著嗓子叫道:“救命啊,人販子拐賣小孩啦。”
一群正在打掃落葉的太監齊刷刷將目光移向皇上,然后趕緊跪在了地上。
朱佑樘氣急,這在宮里還好,你叫人販子也沒人敢抓朕。這若是在大街上,那朕不就真成了人販子了么。要不敲暈帶走?朱佑樘一向謙和有禮,看這娃這么小,也下不了手打他。“你要你娘,好,朕帶著你娘。”剛好瞧瞧梓桐與這件事到底有無關聯。朱佑樘早就看這紙糊的閣老礙眼了,無奈這老家伙滑得跟泥鰍一樣,根本抓不到把柄。若是葫蘆真系萬安指使,他完
全可以借這陷害皇后之事將萬安給鏟除了。
蕓淺見皇上終于愿意帶她,嘴角抹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皇上,聽說今天是萬大人的壽辰,我們不如喬裝成異族人,將小孩送回去。”
朱佑樘覺得此舉甚好,剛好可以瞧瞧百官私底下的丑態。
兩個人打扮成兩個老農民就來到了萬府。這里規模宏大,氣勢壯闊,一看就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來往穿梭的賓客特別多,蕓淺就抱著葫蘆對守門的仆人道:“煩請通稟萬大人,貴公子跑丟了。”
仆人一瞧葫蘆穿得十分華麗,長得又十分可愛,將信將疑:“小孩,你是萬家的嗎?”
葫蘆指著仆人的鼻子罵道:“大膽,敢懷疑本公子,我要讓爹爹把你的屁股打爛!”
看這囂張勁,應該是萬家公子沒錯了,萬家的人都很橫。
仆人趕緊進門通稟,這萬安孩子多,有的養在別苑里,好幾年沒見,一聽丟孩子了,趕緊命人將蕓淺和朱佑樘帶了上來。
葫蘆也不怕生,開心地跑到萬安面前道:“叔叔抱抱。”
萬安有些詫異:“這孩子怎么叫老夫叔叔呢?”
蕓淺趕緊解釋道:“大人,你家妻妾眾多,孩子幼小,很多年沒見過你,不認識您也很正常。”
“是么?”萬安好奇問道:“你爹叫什么名字。”
“萬歲閣老。”
“那你娘呢。”
葫蘆脫口而出:“蘇眉英。”
“喔,是她啊。”萬安一臉愧疚道:“這些年是有些冷落她了。”
蕓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這蘇眉英根本就是葫蘆鬼扯出來的一個人,怎么會是萬安的小妾。他也是?薄情寡義,連自己妻妾的名字都記不得,還在這裝蒜。
葫蘆開心地歪在萬安的懷里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爹娘。”
萬安一聽,笑得合不攏嘴:“這么小就會念詩,還會思爹娘,是個好苗子啊。”他摟著別人家的孩子笑得不亦樂乎:“謝謝二位送小兒回府上,今日老夫壽辰,二位若不嫌棄,留下來喝杯粗酒如何?”
朱佑樘雙手抱拳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萬安笑著對身旁的管家萬東道:“要給兩位恩公最好的位子。”
萬東
行了禮便帶朱佑樘和諸蕓淺來到了宴會的廣場,這里盛況空前,好不熱鬧。光酒席就看不到盡頭,少說也有一百來桌。
兩個人衣衫襤褸,滿手都是污泥,被下人們一領上桌,那些高官貴族的眼就齊刷刷地落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她們兩個雖然已經坐在這桌的最下座了,但大家還是忍不了。
紙糊三閣老之一的劉棉花當即起身叫道:“萬大人什么意思,把我們這些人和兩個乞丐放在一桌,這不是擺明瞧不起我們嗎!”
萬東面露難色道:“劉大人誤會了,我們家老爺一向與您交好,怎會看不起您。”
另外一個紙糊的閣老劉珝也火冒三丈:“本官送你們家老爺的可是白玉酒杯,他竟然讓我和這兩個沒身份的家伙同桌,什么意思?閑本官送的禮薄就直說,何必如此磕磣在下!我要換一桌!”
劉棉花怒火中燒道:“本官要換一桌!”才不要和兩個低賤的貧民坐在一起。
老管家看著兩個老頭頤指氣使的傲慢模樣,也不敢得罪,弓著腰道:“二位大人不要生氣,老奴這就給二位大人重開一桌。”
一桌的貴客一看兩個頭走了,也紛紛跟著閃人了。十幾個人的大桌瞬間只剩下了四個人。靠著蕓淺坐的王伯安朝兩個老人家拱了拱手:“小生有禮。”
朱佑樘也拱手回禮,蕓淺吃著果盤中的瓜子,沒理會寒暄的二人。
“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就知道吃,沒有禮教。”
蕓淺抬眼一瞧,便見一襲紫袍,金光閃閃的美男子。朱宸濠?幾月沒見,他更加冷傲俊美,貴氣逼人。而他身邊這位略顯豐腴的女子就是婁素珍了,她小腹隆起,像懷了孕。蕓淺低下眸,繼續嗑瓜子。
寧王之所以不走,不是因為他看得起兩個低賤的平民,而是因為,憑什么讓他走,該消失在眼前的是這兩個乞丐而已。朱宸濠從袖間掏出了一錠金子,丟在了桌子上:“你們兩個,拿了錢立即消失。別污了本王和四皇子的眼睛。”
蕓淺清眸微抬:“王爺此言差矣,您若是眼珠子干凈,豈是我們兩只螻蟻能污了的。您若是眼珠子骯臟,我們兩只螻蟻又何必污染。”
寧王一見這老奶奶牙尖嘴利,忍不住拍起桌子怒斥道:“大膽刁民,竟敢頂撞本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