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母哭著哭著狠吸口鼻涕,突然聞著王伯安身上怪異的味道,“你身上,怎么會有惡俗的花香?”
蕓淺輕笑一聲,大娘你身上的花香更惡俗。
王伯安一聽,心里猛得一顫,唐寅趕緊嬉笑道,“這是云賢弟的藥味。”
“是么?”舅母眉毛一皺,仔細(xì)打量著這個外甥,像掃描一件次貨一樣,那犀利的眼神看著王伯安著實不舒服。老道的女人目光突然緊縮,匯聚到他的脖子上,她鋒利地指著王伯安脖子上的一抹梅紅道,“這是什么?”
王伯安結(jié)巴道,“昨......昨晚......”
唐寅趕緊捂住呆頭鵝的嘴,“這是蚊子咬的。”他立馬拉kai自己的上衣,暴露出自己剛健的胸膛道,“看我這渾身咬的都是。”
舅母立馬沉下臉來,對王伯安的印象一落千丈,冷哼一聲道,“身體不好就不要到處亂招蚊子,小心沾上什么病。”她說罷拂袖而去,留下如坐針氈的王伯安,可憐呆頭鵝連茶水都沒喝一口,就遭舅母冷落了。
唐寅拿扇子戳了戳王伯安的榆木腦袋,“呆頭鵝,叫你不要piao娼你非要嫖!”
王伯安一臉無辜地對蕓淺解釋道,“我真的沒有。”
蕓淺墨眉一挑:“某些人長得傻就算了,還piao娼。piao娼也就算了,還不承認(rèn)。不承認(rèn)也就算了,還這么色瞇瞇地看著我,禽獸!”
王伯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我這么清澈如水的眼睛哪里色了。表妹,你小時候好歹在我家住過三、四年,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嗎?”
蕓淺橫了呆頭鵝一眼,“原來不知道,現(xiàn)在知道了。”她說罷拂袖而去。
王伯安神色黯然,像被霜打了的小白菜。
唐寅搭上呆子的肩膀,“話說這家人真小氣,也不請我們吃飯,還得我自己找食材。”唐寅看著王伯安又白又嫩的臉頰,咽了咽口水。
王伯安趕緊推kai瘋癲的唐寅,“你做什么。”不會想吃掉我吧。
“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唐寅勾著王伯安的脖子,“我們兩個四處走走,看有沒有吃的。”兩個人無聊地在諸府上奇大的花苑里逛著,突然聽見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紫藤蘿下。
女聲曰:“你有沒有搞錯!竟
然把女兒許配給那樣一個不堪的家伙!”
男聲道:“我覺得伯安挺不錯啊。”
“不錯!不錯到大清早帶一個裸男到府上,你瞧他一身亂七八糟的的脂粉味,肯定昨晚去逛花樓了!都不知道有沒有病!”
男人驚訝道,“不可能,他品行向來端正。”
“端正你嫁給他吧!我絕對不會將女兒許配給那種人!”
男人窘迫道,“這親事我和我長姐都說好了,現(xiàn)在云兒過來洪都就是讓他們成親的,你這節(jié)骨眼上說悔婚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河?xùn)|獅咬牙切齒,狠狠踩上夫君的腳,然后用力碾了幾下,這懼內(nèi)的諸養(yǎng)和貌似都被打習(xí)慣了,也不敢還手。河?xùn)|獅一轉(zhuǎn)身,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王伯安和唐寅。
河?xùn)|獅輕蔑道:“呦,我的好外甥,你都學(xué)會偷聽了!”
王伯安儒雅地行了個禮,那神色淡然,完全沒有被攻擊后的氣惱與羞憤。
諸養(yǎng)和滿意地點點頭,不愧是天朝最年輕的大儒啊,這風(fēng)度,誰可比擬。
河?xùn)|獅冷哼一聲,這么罵他都沒反應(yīng),“皮夠厚的。”
諸養(yǎng)和樂呵呵地拍著王伯安的肩膀親切問道,“外甥吃飯沒?”
這會唐寅激動了,終于說到點子上來了,急切答道:“尚未。”
“喔,那我們一起用膳吧。我給你們兩個介紹一下家里人。”
王伯安有些激動,還沒看到蕓淺就把頭往下埋,以至于都沒看見自己未來娘子諸蕓玉的臉。更不知道周圍人在說什么。
河?xùn)|獅看到伯安緊張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極其不滿道:“鄉(xiāng)下來的就是鄉(xiāng)下來的,沒見過世面。”
蕓淺啞然一笑,你一次京城都沒去過,好意思說京城是鄉(xiāng)下。
而飯菜都上桌,諸母連忙將大魚大肉往唐寅和王伯安碗里猛趕,那碗滿得都撒到桌子上了。諸養(yǎng)和憨笑道,“娘子你也太過熱情了。”
“呵呵。”河?xùn)|獅夾完菜,輕蔑地看著這兩個少年道,“你們兩個就吃碗里的,別再夾菜了,我怕傳染。”
話一出四周立馬冷到冰點。
王伯安呆頭呆腦,沒反應(yīng)過來。可唐寅又不傻,敢損我,哼!怕傳染對吧,唐寅一把拉過坐著不遠(yuǎn)的蕓淺,蕓淺被猛得一拽,撞進(jìn)了唐寅
堅實的胸上,那情場浪子勾起蕓淺的下巴就強吻下去,驚得四座嘩然!
唐寅得瑟地望向諸母,“這下不怕傳染了吧?”(溫馨提示,mei毒可經(jīng)消化道傳播。)
諸母大怒,“你敢輕薄我女兒!”她抄起割烤乳豬的刀子就準(zhǔn)備捅死唐寅,諸養(yǎng)和趕緊拉住,“娘子,稍……稍安勿躁!”
而回過神來的蕓淺若無其事地擦了下嘴,淡漠地看著母親,“你不損唐公子他也不會這般損我,碰下而已,又死不了人。”
諸母一見自己的繼女竟然如此不知羞恥,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勃然大怒,抄起割羊肉的刀子又準(zhǔn)備捅蕓淺,“老娘白養(yǎng)你五年了。”
蕓淺冷然一笑,你天天在家和一群老奶奶打麻雀牌,除了輸錢就是輸更多的錢,什么時候養(yǎng)過我?
諸養(yǎng)和見諸母一刀捅來,趕緊抱住娘子,河?xùn)|獅跟懼內(nèi)的諸養(yǎng)和你拉我扯,竟撞到了桌角,暈了過去。
世界。
終于安靜了。
蕓淺淡然地吃著菜,貌似早已習(xí)慣這種成天喊打喊殺的生活了。
王伯安那個狂汗啊,自己從小跟爺爺奶奶長大,一向都是和和氣氣,哪里見過這般血雨腥風(fēng),因為答應(yīng)過自己的授業(yè)恩師完婚之后要在全國最著名的藍(lán)霖書院里傳道授業(yè),而這書院就在洪都附近,所以自己要一直在這里?
好吧,他kai始懷疑人生。孔老夫子啊,快把學(xué)生帶走吧!
諸養(yǎng)和尷尬地向兩位客人道,“不好意思啊,我?guī)ё厩G去內(nèi)堂休息,你們繼續(xù)。”
而蕓淺依舊淡淡地吃著飯,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唐寅著實佩服蕓淺同學(xué)的定力啊,明明才十五歲,卻這般老成穩(wěn)重云淡風(fēng)輕。他好奇問道,“你是沒念過書么?”
要不怎么會如此不知廉恥,被輕薄了也沒反應(yīng)。
蕓淺斜眼望向風(fēng)流倜儻的江南第一才子,“我還以為你沒念過呢。”
要不怎會如此瘋癲,冥頑不化。
唐寅啞然一笑,這小姑娘嘴皮子倒利,“我方才如此非禮你,你怎么既不生氣也不離kai呀?”
蕓淺冷嗤一聲,“我憑什么要為無所謂的人無所謂的事情生無所謂的氣。”我本該坐在這里吃飯,為什么要為了你餓頓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