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又一名五十歲上下的長須男子進入房間,朝城主拱手行禮。
“鄭先生,小雅受了傷,你快幫她醫治。”城主說道。
“是,屬下定當盡力?!编嵪壬c了點頭,蹲下身子,為黑衣女子把脈,然后用兩只手指探了探黑衣女子的肩膀處。
“這是被靈寵抓傷了,多半是那鬼抓頭,這孽畜雖然無毒,但性子格外兇狠,小主的肩膀直接被抓出六個血洞,貫穿傷,非常嚴重,性命危及,我馬上為小主醫治,性命自然是能保得住,但兩只胳膊恐怕就留不下了,日后還會留下隱疾,逢著天陰就會發作,劇痛無比,真沒想到小主會受這樣的傷,糟糕啊?!编嵪壬荒槼钊莸恼f道。
“胳膊保不住了?”旁邊體態雍容的女子一聽,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哎呀,你在這里說這個干什么啊,先救命要緊,胳膊的事隨后再說。”城主無奈的看一眼鄭先生。
“那我就在大人的房間為小主醫治了。”鄭先生說道。
“嗯,就在這里治,用你最大的本事?!背侵髡f道。
“是。”鄭先生答應一聲,將黑衣女子抱到了城主的床上。
“哎呀,還有夫人,也需要救治,不過夫人只是急火攻心,受了驚嚇,并無大礙,我開個方子,喝上幾服藥就好了?!?
……
陳治愈一直站在旁邊觀看著這一切,這位城主看向一品玄尊的目光中真是有了殺意,好好的一個女兒,這出去一趟回來,胳膊就沒了,更別說水淼一個一品玄尊,培養這么一個人才是多么的不容易,居然也就犧牲了,氣啊。
“這位陳天霸小兄弟,事發突然,多有怠慢,勞請你先在府上歇息,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們再細細的聊。”城主對陳治愈說道。
“令愛的胳膊肩膀只是小傷,眼下是因為失血過多以及過度的驚嚇才陷入暈厥,根本就不會危及性命,更不可能留下什么隱疾,治好了之后連個傷疤都不會留下,城主大人不必擔心?!标愔斡闹幸粐@,開口說道。
這也算是救這位一品玄尊一命,若是將黑衣女子完全治好,城主的氣也就能消去一大半。
“閣下懂醫術么?何以在這里胡言亂語大放厥詞?貫穿傷,這是何等的嚴重,皮肉筋骨氣血全都受到損傷,如何能完全治好?”那位鄭先生聽不下去了。
“皮肉筋骨氣血都可算是外傷,又不是傷及五臟六腑,有什么治不好的?”陳治愈反問道。
“看來閣下是在質疑我的醫術了?”鄭先生面色不善的問道。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标愔斡c了點頭。
砰!
鄭先生猛地站起身來,怒視著陳治愈:“你好大的膽子,鄭某一生所學豈容你胡亂玷污?”
“沒有玷污的意思,只是說你不行而已?!标愔斡鷵u了搖頭。
“嗤!我不行?你行?”鄭先生冷笑一聲,問道。
“總比你要好一些。”陳治愈淡定的點了點頭。
“好,你有種,大人,既然此人對自己的醫術如此自信,那屬下無話可說,小主這病屬下治不了,還是請他來治吧?!编嵪壬凰π渥?,氣洶洶的站在一旁,眼神陰翳的盯著陳治愈,似乎在等他出丑。
“陳先生,你難道真有把握?”城主現在也看不透陳治愈。
“試試便知。”陳治愈從容的走到床前,也是先把脈,他雖然知道黑衣女子是怎么受的傷,但并不知道她的體質如何,還得仔細探一探才知道。
黑衣女子便是城主的女兒肖雅,二十歲三四歲的年紀,能修煉到九品玄宗,天賦堪稱恐怖,更何況她還是玄神雙修,絕非常人可比。
鬼抓頭的爪子是直接從血肉穿過去,并沒有傷到骨頭,只是傷口有些猙獰而已,恢復起來并不難,陳治愈對情況做到心中有數。
“我擅長針灸之術,既然是施針,如果是男人自然好說,脫光了便可,但小主是一位女子,就牽涉到道德禮法,恐怕你們很難接受。
我退一步,小主至少要脫去外衣,最多留一件單薄衣衫罩著,這樣我才好下針,如果城主大人覺得不行,那我只能開個方子,讓小主慢慢調養,時間長了總會好的,但如果以針灸配合內服外敷,我有把握在五日之內讓傷口完全愈合,不留下任何疤痕?!标愔斡鹕碚f道。
“五日之內便可痊愈?你以為這人都是紙糊的,肉都是說長就長出來了嗎?況且那針灸之術乃醫術之中最上乘者,沒有數十年功力難以大成,你想隔著衣服施針,就不怕稍有不慎釀成大禍么?”鄭先生冷哼道。
“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差距了,我能說得出,就能做得到,關鍵得看城主大人的抉擇?!标愔斡f道。
“這……小雅還未曾婚配,即便只著單衣,那也是很不合適啊,以后傳出去影響不好,但是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自然是希望小雅能很快痊愈,不要受那病痛的折磨,況且穿一件衣服,又不是完全給看了去,哎呀,這個主我這個當父親的不好做啊,還是得看她母親的意思?!背侵鳑]了主意。
“這個好說,我們就聽聽夫人的主意?!标愔斡c點頭,蹲下身子探了探夫人的脈象,從須彌戒子中取出金針,在夫人的后脖頸出輕輕刺了進去,又旋轉了幾下,原本昏迷的夫人便是悠悠轉醒。
“唔,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感覺頭昏腦漲?渾身不舒服?”夫人迷迷糊糊的問道。
“夫人,你剛才急火攻心,給暈厥過去了,真是嚇死我了?!背侵鹘忉尩?。
“暈過去了?對了,小雅,小雅的傷,這可怎么辦,小雅還沒有婚配,如果真的丟了胳膊,豈不也成了廢人,我們肖家該怎么辦啊?!狈蛉擞挚奁饋怼?
“也不是完全沒有回旋的余地,這位陳先生能保證在五日之內讓小雅的傷勢痊愈,并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但是要施以針灸之術,就得小雅脫去外套,只著一件貼身的單衣,我一個人拿不定主意,想聽聽你的看法?!背侵髡f道。
“隔著衣服針灸?”夫人一愣。
“對,陳先生是這么說的?!背侵鼽c了點頭。
“哪個陳先生?”經過短暫的休息,夫人已經恢復了神志,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臉色還略顯蒼白。
“便是這位陳先生了,先前就是他施針讓你清醒過來。”城主看向陳治愈。
“先生真有把握?這是可不是鬧著玩的?!狈蛉苏f道。
“若治不好,提頭來見。”陳治愈自信的說道。
“治,人命為大,莫說是還能著一件單衣,就算是將衣服完全脫去,只要是為了病人考慮,也沒什么好說的,迂腐古板只會害了自己?!狈蛉苏f道。
“我只有一個要求,你施針時我要在旁邊看著?!?
“沒問題,保持安靜即可?!标愔斡c了點頭。
“那就這么定了,請先生盡快安排吧,多拖一會兒,小雅的病就嚴重一分。”夫人說道。
“現在就可以,無須再拖。”陳治愈點了點頭。
“那就現在開始,你們都出去。”夫人揮了揮手。
“夫人,我還是從旁照應著一點好,屬下對這位陳先生的醫術并不放心。”鄭先生撇嘴說道。
“立了軍令狀的事,總歸是有點本事,出去吧?!狈蛉丝炊紱]看鄭先生,說道。
“是。”鄭先生碰了壁,惡狠狠的瞪了陳治愈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轉身出門。
房間里便只剩下陳治愈、夫人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黑衣女子。
Wωω● тт kan● ¢ Ο “夫人現在精神也不是很好,可在旁邊自行調養,我這邊還要做一些準備,待會兒請夫人幫我將小主的衣服脫去?!标愔斡f道。
“好,先生就先做準備吧?!狈蛉苏f完,就自顧自的打坐調整。
陳治愈也凝神靜氣,神魂沉入須彌戒子,那里有一些以前留下的醫療用具,繃帶和醫用膠帶是現在就能用上的,還用用來清洗傷口、殺菌消毒的碘酒、酒精等等。
這黑衣女子的傷其實并不重,無非就是以為肩膀被鬼抓頭的爪子抓穿了,血淋淋的幾個窟窿,看上去有點嚇人。
只要將傷口清理了,配合一些外敷的草藥然后包扎,接著就是用針灸刺激幾個生精活血的穴道,加速傷口的愈合,刺激這些穴道的代價就是心臟的負荷會比較大,很容易導致心力衰竭,所以得先把心臟保護好,內服一些固本培元的湯藥。
再加上陳治愈以自身玄氣作為引導,五天時間的確是夠傷口完全愈合的了。
既然是普通的傷勢,陳治愈的收藏中就有所需的一切物品和藥草。
先用全自動中藥壺在須彌戒子內熬了湯藥,然后將外敷的藥草搗碎凝結成膏藥,再將針具消毒,準備工作就算是做好了,完全是在須彌戒子內進行。
陳治愈將熬好的中藥端出來,因為提前在冰箱里降過溫,溫度是剛剛好,原本閉上眼睛打坐的夫人猛然睜開眼睛,她是聞到了藥味兒,課陳治愈壓根就沒在屋子里熬藥。
但她也不說話,就是靜靜的看著。
“勞煩夫人伺候小主將這碗中藥服下,然后將她的外套脫下吧?!标愔斡f完便是背對著床站立。
夫人先是自己嘗了一口中藥,發現溫度剛好,味道也不算很苦,似乎是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對陳治愈的好奇之心更勝,不過她還是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態度將中藥給自己的女兒服下,然后輕輕的脫去女兒身上的衣服,只留了一件白色的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