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不通的說法?什么心聲?什么雜音?不過是堂而皇之的妖言惑眾罷了!難道不是嗎?
汪洋曾經交過不少女朋友,尤其像藍柳麗這樣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因為,像藍柳麗這樣的女孩子往往在旁人三言兩語的煽動下,很容易就生出愛慕之情。
曾經的藍柳麗,如今的李怡靜。甚至都沒有見過幾面,汪洋自己已經在她們的心兒樹立了一個堪比偶像的地位了。就像無形之中已經筑起了地基一樣,水漲船高不過是順理成章。
所以,汪洋很少會失敗。他什么都不用干,不用像情投意合的小情侶一樣,逢年過節還要精挑細選什么象征性的手信,這是多余的。就像喧鬧的雜音一樣,還不如耳鳴呢。
難道摻雜了別的聲音,就能讓自己聽得更清楚嗎?如果不是為了讓自己更暢快的話,那么何必去傾聽別人的心聲呢?所以啊,我最喜歡你們這些沒有主見深藏心聲的女孩子了!
要是你們有主見的話,我一整天瞎蹦跶不就白費蠟了嗎?你們沒有主見,我有呀!你們不就是想找個有主見的,來代替自己形同虛設、隨波逐流的主見嗎?好呀,這可是我的最愛呀!
但是,我可不會隨隨便便替你們出主意。女朋友也不行,要不然我不就成了倒貼的了嗎?要讓別人倒貼我,不能我去倒貼人家。這讓人顏面何存呀?不行,你要付出才行,懂嗎?
我是不是做得棒極了,姐姐?這輩子誰還能無端滋擾我呀?這些好處全是拜你所賜的,姐姐!明明是一條毫無價值的寵物狗,你養來干嘛呢?看家護院?陶冶情操?
笑話,這跟我那些小女朋友有什么區別啊?這不過是人云亦云的浪費!你為了省事兒,還把公狗給閹掉,敢情你還為了這樣的廢物浪費光陰?
那么,屠宰的下場是什么呢?不過是賠款。這就是你付出的心血,多么可笑?
汪洋的惡語相向,只能血本無歸。
為什么?為什么慣用的伎倆,竟然讓他無動于衷?你哪怕氣急敗壞,拳打腳踢也好呀!無數次挑釁成功的經歷,讓汪洋胸有成竹地面對這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
他錯了,汪洋哪里知道此刻的葉賢,正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呢?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額前驚出的冷汗,已經沿著下巴滴落到地上。
他忘了,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在于。不管你多么強壯,力量都會隨著褪去的激情一瀉千里。所以,這是女人乘虛而入的大好時機。
女人不必為了一次又一次感官上的征服與刺激,專門去積蓄去培植多少力量。她們就像一把椅子一張被褥,適時去晾曬就好了啊。
可是,當你疲倦的時候,一張被褥足以窒息。此刻,正是他曾經輕視的藍柳麗。不過蓋在身上的一張被褥,坐在屁股上的一把椅子。而今,卻針鋒相對。
他甚至不敢直視這個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獵物,而是轉過頭看向那個罪魁禍首!他怎么能這么鎮定自若地抽著煙,若無其事地看著自己呢?不行,我根本就不是他的敵手……
那么,藍柳麗呢?汪洋更是不敢直視藍柳麗了。藍柳麗臉上的刀傷本來就已經十分可怕了,她的肌膚是一片慘白,所以一絲絲血紅更加顯得清晰可見。而今,她的臉上又加入了碘酒的元素。
藍柳麗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汪洋的恐懼。他不明白,為什么剛剛任由擺布的女人竟然會出現這么強烈的反差?竟然手握利器,直指喉結。他連咽唾沫的果斷都沒有。
“我現在終于可以信心百倍地去報讀我最喜歡的學科了,”葉賢悄悄過了吸煙提神的癮頭,不知不覺已經一點半了。
他打了個哈欠,拿出了手機。似乎僵持不下的局面可以交給警務人員和白衣天使解決了。
“余迪,你的父親希望你做一個醫生。而你不喜歡做醫生,喜歡手舞足蹈。我不一樣,我喜歡做醫生。就像現在這樣,我要么選精神科,要么就做一個中醫。你的父親一定很喜歡紅色包裝的白酒,對嗎?”
余迪再次投以困惑不解的神情,這是醫生嗎?不,根本就不是。他更適合成為一名警察!犯人所有的心理活動絕對難逃法眼。
“我觀察了你的衣物,你對暗沉壓抑的顏色情有獨鐘。你的朋友似乎對你的習性很了解,汪洋為了遷就你,不得不把他最喜歡的紅色AJ1塞進床底。所以,我敢斷定。你一定十分排斥紅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父親曾經用紅色的瓶子對你施加家暴,我說的,對嗎?”
“呵呵,如果僅僅是瓶子就好了,”
汪洋第一次見到余迪流淚。
雖然余迪不像汪洋那樣子喜歡招搖過市,可是情同手足的彼此已經建立了一種難以名狀的默契。每當狹路相逢的時候,往往是余迪首先殺出一條血路,然后幾人才有逃跑的空間。
他身上的疤痕,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我的父親是個牙醫,你的確沒有猜錯。平時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往往會檢查我的牙齒,然后多加護理。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確信我只有一個父親呢?對,我的生父是嗜酒。他之所以嗜酒,是因為我的另一個父親,他在檢驗科上班。對血液有著非同尋常的癡迷。所以,每當我調皮搗蛋的時候,他定會從我的身上,我手部足部的血管里抽取部分血液去化驗。他做過無數次DNA比對,只為證明我是他的親生兒子。而他又難以接受我不是他親生兒子的事實。我的生父正是在他的誣陷下,最后不得不面臨下崗的危機。這就是為什么,我的生父要求我非要行醫不可,他想讓我完成他未完成的愿望。而我的母親對誰是我的生父并不在乎,因為這兩個愚蠢透頂的男人,都愛她愛得不行。”
所以,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余迪。是的,如今的你,與如今的藍柳麗一樣。你們都在邁入一個無法回頭的深淵。
加害與被害,在一瞬間相互吸引了。只不過呢,你之所以安然無恙,是你沒有藍柳麗那么傻。你可以去傷害別人,借此來驅逐內心的紛擾。
藍柳麗呢,比你傻一點兒。她就像一個杯子,她的恐懼就像往杯子里盛滿的水。這些成分不是她想要的。
那么這些負累是什么呢?是她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勇不可擋的傷害。最終磨去了她的棱角她的靈氣。
所以她出現在這兒,變成這個樣子,其實是她杯子里積存的水,條件反射地讓她屈服了。
藍柳麗不知道怎么倒去這些累贅,所以她采取了一個很傻的辦法。誰能比之前注入的多,誰就是她的救星。然后呢,一定能保護自己了,對吧?
余迪,你們都不屬于你們自己。但是,我不一樣。
還有你,汪洋。
葉賢為什么來到這兒呢?因為他存在一種非凡的能力。
他幾乎在一瞬間就能辨別你的行為,到底是出自你的意志,還是別人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