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國生突然爆發(fā)搏命,我是怎麼也沒想到,沛然的靈力衝擊波,讓我吐出好幾口鮮血。付國生卻並不爲(wèi)難我,而是飛身衝到了墓穴胖,站在墓穴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甩手扔給了我一小瓶藥丸:“傻小子,好好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別死在這裡了,否則我很麻煩的。”
藥丸滾在我的腳邊,終於漸漸不動了。付國生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墓穴裡,追著魏梓涵的身影去了。
胡沁雨把藥瓶撿起來,打開給我聞了聞,撲鼻的藥香,讓我瞬間判斷出這應(yīng)該是一瓶用古法釀製的療傷藥物,付國生爲(wèi)什麼要把藥丸留給我?
“阿正,我覺得這事兒有點怪,也許我們錯怪付國生了。”胡沁雨一邊用眼神詢問我要不要吃這藥,一邊低聲說道。
我皺著眉頭推開了她遞過來的藥瓶,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喘了好半天氣纔算回過勁來,沉吟道:“這藥不能吃,現(xiàn)在無論是付國生還是魏梓涵,我們都不能完全信任。魏梓涵說付國生強行修煉七星續(xù)命術(shù)走火入魔,不過剛纔付國生的表現(xiàn),怎麼看怎麼不像。而且他使用的是魏家的招牌招數(shù),實力強到我都不敢想象,我覺得魏梓涵可能在撒謊。”
“你見過魏家的招數(shù)?”胡沁雨攙扶著我靠著古墓坐下,問道。
“沒有,不過我聽老爺子說過魏家的事情,魏家號稱咒法天下第一,付國生連用幾招,都是以威力龐大的咒法,跟老爺子以前跟我說過的魏家的招數(shù)很像。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跟進(jìn)去看看,也許能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都受傷了?爲(wèi)了別人,你幹嘛這麼拼命啊!”胡沁雨不滿地嘀咕著,“難道你真的看上了他們家二小姐?”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起,解釋道:“不是我看上了二小姐,而是我心裡有很多疑問,尤其是我家老爺子的事情,我以前也跟你說過,老爺子死了,屍體消失了。但他竟然還給我打了電話過來,我真的很想知道我老爺子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難得遇到高人,我想問問我家老爺子的事情。”
胡沁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估計是在偷聽我心裡的想法。不過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所以也沒什麼好忌諱的。她等了一會兒,這才露出十分勉強的笑容,點頭道:“好吧,這次就當(dāng)你說的是真的好了。”
什麼這次就當(dāng)?我本來就說的真話好不好。
耽擱了這麼一會兒,也不知道墓室裡面的情況怎麼樣了。我艱難地一步一挪走到了墓室門口,柳許瑤就先衝了進(jìn)去,大聲道:“我先進(jìn)去探探情況,你們慢慢跟上來。”
胡沁雨攙扶著我,我們倆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墓穴深處走,拐過兩個小彎,一股熱浪頓時撲面而來,其中還夾雜著付國生憤怒的咆哮、魏梓涵幸災(zāi)樂禍的冷哼。
很顯然裡面激戰(zhàn)正酣,我更是不敢怠慢,強忍著鑽心的疼痛繼續(xù)往裡面走。一直攙扶著我的胡沁雨突然道:“阿正,你說那個魏阿姨會不會是假的呀?我看那些修仙小說裡不是都有說嗎,斬三尸立地成聖,也許那個魏阿姨其實就是付國生心裡面的那個惡鬼,畢竟付國生可不是普通人,他的手段你也看到了,保不準(zhǔn)就有什麼方法逼出心裡的怨靈之類的。”
她的話如同夏日裡的震雷,竟讓我有一種醍醐灌頂?shù)母杏X!我因爲(wèi)先入爲(wèi)主的原因,再加上從小就修行陰陽玄術(shù),所以產(chǎn)生了固定的思維,所以總認(rèn)爲(wèi)住在人心中的那個怨靈是不可能離開人身體的。
這樣的說法其實應(yīng)該只適用於普通人,付國生已經(jīng)在我面前展露過他的手段,是正兒八經(jīng)的正宗陰陽玄術(shù)。以我目前這點眼力、實力,的確不敢打包票說他就無法逼迫出心中怨靈。
再結(jié)合一下付國生剛纔跟我見面所說的那些話,也許付國生其實還真不是什麼壞人。或許他心中怨靈的確可能已經(jīng)擡頭,但卻被他以自身能力硬生生逼出了體外,並且在宅子里布置下了七星三才陣來鎮(zhèn)壓這個怨靈。
可是他既然有這樣的能力,爲(wèi)什麼要在這中絕陰之地建造別墅呢?這樣的行動到底有什麼意義。
“也許魏梓涵並沒有完全說謊。”胡沁雨感受到了我的想法,說出了她自己的推測,“加入魏梓涵真的是那個怨靈,那麼她告訴你的一切只怕就是虛虛實實,讓你摸不著頭腦。不過根據(jù)付國生之前說過的一些話,我們可以纔出來。她必然是不甘心自己被囚禁在那副畫像裡,所以選擇了一種更爲(wèi)兇狠的辦法,那就欺騙付國生的女兒。”
“爲(wèi)了讓付清玲相信她的父親不是好人,也許那密室中的人其實都是她殺的!也許那七個生魂,就是魏梓涵用來整死付清玲的方法之一。也許……”胡沁雨說了很多種可能,並且指出了最直接的證據(jù):“你聽聽魏梓涵的笑聲,充滿了怨毒、譏諷、仇恨。如果她是真的愛著付國生的話,現(xiàn)在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見我凝視著她,胡沁雨也坦然地面對上我的目光,沉聲道:“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處在魏梓涵的位置,我至少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也許是因爲(wèi)我現(xiàn)在沒有兒女,所以無法體會那種爲(wèi)了子女必須捨棄愛人的痛苦,但我敢肯定,在這種情況下,我笑不出來!”
胡沁雨其實是個挺完美的女孩,模樣漂亮,性格開朗,頭腦也不錯,作爲(wèi)女朋友來說,簡直無可挑剔。雖然偶爾會莫名其妙地吃飛醋,不過這不就證明了她在乎我麼?
想到這裡,我決定相信她的判斷,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一步又一步艱難地走進(jìn)了墓穴最深處。
付國生和魏梓涵就在墓室門口激戰(zhàn),付國生高大的身體擋在墓室門口,死活不讓魏梓涵往裡面進(jìn)。魏梓涵則拼命地想往裡面衝,而且她的攻擊一點也不講道理,好多招數(shù)竟然不是衝著付國生去,而是衝著裡面的七星燈主燈去的。
付國生顯然不想讓七星燈熄滅,很多時候甚至不惜用身體硬生生承受下魏梓涵的攻擊,也不願意讓一點風(fēng)從門口吹進(jìn)去。一人一鬼就這樣達(dá)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付國生雖然實力更強,卻暫時拿魏梓涵沒有辦法,魏梓涵雖然實力稍弱,現(xiàn)在卻完全佔據(jù)上風(fēng),隨時都可能讓七星燈主燈熄滅。
我和胡沁雨的到來顯然打破了這樣微妙的平衡,首先看到我們的就是背對著墓室的付國生,他臉上掠過一絲慘然的笑容,一邊抵擋下魏梓涵的一次攻擊,一邊嘲諷道:“你這傻小子,難道現(xiàn)在還沒看明白嗎?”
聽到他說話的魏梓涵也轉(zhuǎn)過頭來,臉上露出驚喜地神色,關(guān)切地問:“小王先生,你沒事吧?你來得正好,快幫我一起對付他,這個卑鄙小人,竟然用我們的女兒來威脅我!”
我和胡沁雨交換了一下眼神,重重地答應(yīng)道:“好,你拖著他,我這就出手。”
魏梓涵神情更喜,攻擊付國生的攻勢也更加用力了一些。付國生則是面如死灰,自嘲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付國生也有識人不明,作繭自縛的時候,罷了罷了,只怕這就是我付家的天命!命該如此,吾能若何?”
我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嘆息,快步走到魏梓涵背後,魏梓涵此時正志得意滿,瘋狂進(jìn)攻已經(jīng)有了想要放棄抵抗的趨勢的付國生,對我根本就沒有防備。我見時機正合適,急忙掏出鎮(zhèn)鬼符,啪一下拍在她的背心上,魏梓涵登時悶哼一聲,身子再也動彈不得。
眼見變故發(fā)生,付國生也是驚訝莫名,指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纔喘勻了氣息,他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演得一手好戲,不錯不錯!”
我指了指動彈不得的魏梓涵,問道:“她到底是誰?應(yīng)該不是魏阿姨吧?她怎麼會對你家裡的事情知道得這麼相信?”
付國生嘆了一口氣,沉聲道:“鬼擡頭你聽說過嗎?既然你是王老爺子的孫子,想來應(yīng)該是很清楚的。十年前我做生意失敗,欠了一屁股的外債,當(dāng)時我老婆就選了這裡修建了宅子,弄了個四陰陣,招得浮財,助我扭轉(zhuǎn)局面。當(dāng)時我跟著我老婆學(xué)玄術(shù)時間還不長,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天天虛弱下去。我愛她,我捨不得她,所以眼看她快不行的時候,我找到了這附近的古墓,利用墓穴中的陰氣來保存她的身體,期望有一天等我陰陽玄術(shù)大進(jìn)的時候,能夠把她救回來。”
說著他頓了頓,又道:“結(jié)果那之後我拼命修煉,出了一點岔子,心中怨靈擡頭,讓我差點性情大變。好在我那時候?qū)嵙穹俏舯龋檬侄螐娦袑⒃轨`逼出了體外,將它鎖在了我妻子的畫像中。”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魏梓涵的青石棺前,哀聲道:“最近我發(fā)現(xiàn)家裡有些異常,就知道這怨靈又開始擡頭了,正好聽說了你的事情,我讓人打聽了一下,知道你是王老爺子的孫子,所以就找了藉口把你請來,本意是打算藉著你調(diào)查靈異事件的名頭,分散那怨靈的注意力,同時保護(hù)小靈兒的。不料你這小子行動實在太快,我還沒來得及佈局,就被這怨靈利用,破了我的七星陣。你可知道那天權(quán)位密室中的毒蛇,是我專門養(yǎng)的,就是爲(wèi)了利用蛇類的陰邪,吸收分散那怨靈的力量。”
我們倆一個講得投入,一個聽得專心,竟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口的“魏梓涵”已經(jīng)輕輕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