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當我們趕到黑河崖的時候,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多。按照事先我們商定的,我們把青藤繩子拴在了吉普車的軸承上,然后一直順下了崖底。五百米長的青藤全部順完,整個吉普車就空了一半。
我裝上車鑰匙,然后和喬坤一前一后的順著青藤繩往下爬。我們的腰上都系著一條皮帶,皮帶上有一個卡環,正好卡住青藤,有了這個簡單有效的裝置,我和喬坤只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順利的來到了崖底。
抬頭仰望,頭頂上的天空成了一條線,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一線天”。
黑色的河水就在我們的腳下流動,確切的說是在蠕動,如同蜂蜜一樣粘稠。我用手蘸了一點,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味,而且異常的光滑。
“你覺得這是什么?”喬坤問。
我抬起頭,向西南方向的火山看去,“可能是火山灰吧。”
“火山灰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火山灰和水混在一起,可能就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繼續猜測,畢竟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也只是憑著直覺猜測,所以也不敢妄下斷言。
“現在咱們該往哪個方向走?”
現在只有兩個方向可供選擇,表面上看起來容易做決定,其實卻是最難做出決定的,如果選錯,那肯定就是南轅北轍了。
“向上游走吧。”我指著黑河流來方向說。
“好,聽你的。”
我之所以選擇上游,還是參考了自己認為這黑色粘稠的東西是水和火山灰的猜測,如果上游真有水的話,那在崖底居住的人肯定會選擇離水源較近的地方。
我和喬坤背著沉重的行囊走在陡峭的亂石中,開始我們走的還比較快,后來就越來越慢了,簡直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雖然黑河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的平穩,但我們還是刻意的保持著距離,因為我們不確定這黑河到底有多深,如果不慎掉進去,后果就不敢想象了。
我們一直往上游方向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三天時間。晚上就扯起帳篷睡覺,天亮就繼續趕路,沒有時間觀念,完全看天色。又加上崖底一天日照時間本來就少,我們趕路的時間就更少了。
一直到了第四天,天變的陰沉起來,不時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滾滾雷聲。
“不好了。”喬坤抬頭看著“一線天”說。
“是啊。咱們得找個地方避雨才行。”我說。
“避雨?這可不是避雨的那么簡單。咱們這可是在崖底啊。”喬坤一臉的緊張的說。
喬坤的話立刻點醒了我,如果下起雨來,崖底還不成整個熱帶雨林的泄水渠,到時候所有的雨水都會匯集到這里來,那后果可想而知,我們會被奔流的雨水沖走。
來之前我自以為想的很周全,但卻把這點給疏忽了,這簡直是一個致命的失誤。
“那現在怎么辦?”我有些沒了主張,因為天上已經開始落下了雨點。
喬坤解下背包,從里面拿出了三個真空包裹。當他將包裹打開后,我不禁又驚又喜。竟然是兩個救生衣和一個皮劃艇。
我不禁奇怪喬坤怎么會帶這種東西,但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因為豆大的雨點已經開始從天上傾瀉下來,崖壁完全看不到石頭的顏色,全是白花花的雨水。
我和喬坤趕緊穿上了救生衣,開始拼命的給皮劃艇充氣。給皮劃艇充氣的充氣賽在我和喬坤的腳下輪流的接受者慘無人道的蹂躪……
當皮劃艇終于被充滿氣的時候,雨水已經漫過了我們的腳面,但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很快就漲到了我們的膝蓋。
我和喬坤跳上皮劃艇的同時,前方就砸過來一個一米多高的水墻,瞬間就把我們拍出去老遠。我一只手緊緊地抓住皮艇,另一只手緊緊地護住身后的背包。
皮艇隨著湍急的水流快速的將我們沖向我們來得方向,大約用了三個小時,我發現已經回到了前天我們走過的位置,可見雨水的速度是多么的快,按照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半天我們就會回到出發的地方,甚至更遠
“馬哥,你看前面!”喬坤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我抬頭看去,不禁也嚇了一跳。因為前面竟然出現了一個大的漩渦,所有的雨水全部被卷進了漩渦里。不出一分鐘,我們也會被卷進去。
怎么會有一個漩渦?來的時候我們所經過的地方都是經過細心觀察的,并沒有發現有類似的洞穴。而且根據漩渦的大小,這個洞肯定不小,這么大的一個洞我們來的時候怎么會沒有發現?
難道是發生了地陷?或者是說……
皮艇劇烈的顛簸了一下,很快把我從遐想中來回了現實,我們已經開始在漩渦的邊緣開始打轉,只過了幾秒鐘的時間,我就到了漩渦的中心,瞬間就將我們吞噬進了漩渦中。
在渾濁不堪的雨水中,我只是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中的背包,然后就感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將我扯進了水里,扯進無盡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