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樗里子是個大忽悠,你們絕脈一支盡得忽悠的真傳。”寂邈接著蘇蘇的話說道:“對了,你剛才不是說你先祖是始皇帝身邊的能人么,怎么又跑去跟秦惠王的弟弟搭伙了?”
“封喉將的本事也不是始皇帝那時突然練就的吧,那也是幾代人相傳傳至始皇帝那一代才正式給起了個名弄了個小組織,總揪住我家人不放,那把你們幾家的歷史也都亮出來一起扒拉扒拉!”
蘇蘇正說著起勁,洛空就照她腦袋上按去,將她的腦袋輕輕壓了一下,洛空問道,“喂,你一個女孩就這么跑出來,家里人不擔心么?”
聽得出,洛空的語氣溫柔了許多。
蘇蘇一怔,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他們都走了,受不了我太爺、爺爺,早走了,他們已經在美國定居。我爸媽始終不相信爺爺、太爺講的故事,封喉絕脈,他們一直認定這故事是編出來糊弄我們小孩的。雖說不喜歡我太爺、爺爺給我們講這些東西,但是我家的錢都是太爺、爺爺靠著相術給人做法事賺來的,所以氣歸氣,家里一向倒是和氣的。”
沉默了幾秒鐘,蘇蘇接著說道:“我哥哥姐姐沒在乎過太爺、爺爺講的故事,我卻很喜歡聽,總纏著太爺、爺爺給我講。老實說,有太爺、爺爺的本事我家沒缺過錢,爺爺說我們這支的本事不能就這么沒落了,打小就帶我去臺灣、新加坡、泰國一些國家地區,給那里的有錢人做法事、看風水掙錢。接觸的越多我就越喜歡聽關于封喉絕脈的故事,即使是飯桌上都不放棄提問的機會。有一次媽媽生氣了,不許我亂講話,太爺、爺爺也生氣了,那是我家第一次面臨家庭危機......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就是爸媽他們帶著我哥哥姐姐移民了,我作為他們離開的條件留在爺爺、太爺身邊。”
“他們舍得?你......不想他們?”洛空輕聲問道。
“偶爾會想,不過他們每年都會回來看我跟太爺、爺爺。我一直都覺得留在香港挺好,要是跟他們去了美國我會更想太爺和爺爺,我跟他們的感情基礎太深了。”
臉上猛地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蘇蘇繼續說道:“以前飯桌上一家人都是拉著臉吃飯,現在無拘無束,不用看任何人臉色,也蠻好的。”
“喂,我們查的事情里也摻合進了外國人,會不會是你們家人跑到美國去亂說封喉將的故事,弄的人盡皆知了?”寂邈雖然依舊冷著臉出言不善,對蘇蘇說話的語氣其實態度好了很多。
“才沒有,我太爺、爺爺什么人,怎么會做那種嘴上沒毛的事情。小時候,我們聽到的故事都是被安在其他風水師身上的,故事里根本就沒提到封喉絕脈的名字,直到他們都走了,我接觸這方面的事情很久一直以為太爺、爺爺就是世代算命的出身,后來他們才對我說明,就是帶著我七夕放燈點蠟時說的。”
鼓著腮幫子,蘇蘇一臉自嘲的笑,“剛開始聽,怎么都不信,這差距也太大了,檔次一下子高到我無法接受,所以在看到那個紋身時,就更想弄明白怎么回事。跳石板那里我算是找到答案了,我確信太爺、爺爺的故事都是真的。”
扭頭看向洛空,蘇蘇說道,“你們又是怎么找來這里的?線索是怎么指向的?”
洛空撇了撇嘴將我們的事簡單地跟蘇蘇講了一遍,蘇蘇聽完后眉頭一直皺著,半晌后忽然說道:“不對,你們的線索好像哪里出了問題,我總覺得有的地方有那么點奇怪。”
“危言聳聽是吧?”小桂一瞥蘇蘇道。
“憑我們蘇家人這一張嘴這身本事,在香港住的是近千平方尺的宅子,你覺得我家人的智商如何?還有,我爺爺不是別人想請就請得動的,能請動我爺爺的人那都是東南亞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那還不一定逢請必到,至于我太爺,他們就都別想了,哼,我太爺只有我能喊得動。這些年,為了請我爺爺,我的紅包都夠我在北京、上海買幢別墅了。”
眼睛瞅著我蘇蘇鼓著腮幫子說道:“裊哥,能給我看下你們找到的東西,我覺得事情好像......大了。”
“忽悠,好好忽悠!”小桂挑挑眉頭。
尋思了一下,我從兜里取出兩顆何羅尸的眼珠放在手心里,反正這東西我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她要看就看吧。
蘇蘇走到我身邊蹲下,看著眼珠子眉頭皺得更緊,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問我,“裊哥,這個是你們從何羅尸身上取下來的?”
“我們沒那本事取,”我懶散地一笑道:“這怪物厲害著呢,是燒死它剩下來的,因為當時在下雨,它在雨里冒煙,我們覺得新奇就帶上了。”
蘇蘇尋思了下,翻開我的背包掏出礦泉水瓶,向著我手中的兩顆珠子淋去,我跟洛空幾個都是知道珠子在水里會發生怎樣的變化,眼見蘇蘇上手就這么做,心里自然是立刻明白,這妮子真的是知道些什么。
或許我們真該對她以誠相對,如實相告,恐怕這樣獲取的信息會更多。
果不出其然,被淋了水的珠子發出淡淡的光芒,雖不如在水中鮮活亮麗,可是那完全異于片刻前呆板的色彩已經給了蘇蘇答案。
眼見蘇蘇臉色劇變,我忙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蘇蘇看著我傻愣的臉猛地一笑,像極了神經病患者,在我的注視中她低聲說道:“真的有啊!”
“有什么,你倒是說呀!”小桂很是心急。
“何羅眼、鬼車心、衣冠冢、生死界!”看著我們,蘇蘇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何羅眼。我太爺跟我講的故事里有提到過,這是找龍骨的東西。”
“什么意思?你太爺是怎么說的?”
“我太爺說當年先祖們奉命去找龍骨,東西找沒找得到無人知曉,不過幾個人當時的確稟報他們尋到了一樣東西,誰料始皇帝死了并且死的突然,肯定是無法親眼見到那樣東西,不過幾個人卻被密令回京復命。回京的路上,他們動了心思換掉了找到的東西,以別的東西充數去見胡亥、趙高。據說帶回去的東西后來被隨葬在始皇墓中了,想來也真是件寶貝,但是幾人原本要帶回去的東西,已被先祖們小心翼翼地護著藏起,而要找到那件東西就要靠著這四句摸不著頭尾的話。”
“既然是先祖們一起藏的,為什么我們四家人從沒聽說過這些話?”
“這一點,那得問你們的爺爺奶奶。”
蘇蘇的回答讓我們啞然,的確,若爺爺奶奶那輩人不說,我們也真的不知道什么。
看了眼依舊躺在我腿上曬太陽的鬼車,我淡淡說了句,“什么鬼話,這都多少年的事了!居然扯到了那位皇帝?就算真有這事,他們藏起的東西又跟我們有什么干系。“
眼睛沒敢向著洛空他們瞅去,因為我怕他們從我眼睛里讀到什么。
雖說跟鬼車這是頭一次見,可是這家伙的種種舉動不知道為什么總讓我有些心動,鬼車心,難道要取這家伙的心?我知道我做不到,不止做不到也不希望其他人傷害它。
倘若在沒遇到這家伙之前,我絕不會有任何顧忌,但是跟這家伙經歷了這一連串的變故,追逐、危險、親近......我對它已經有點感情了。
寂邈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下我的肩頭,說道:“別亂想,沒人會傷害它。咱們找的是爸媽的線索,其他東西對咱們來說沒任何意義。”
聽著寂邈的話我心里稍安心了些,我對洛空、寂邈、小桂還是很信任的,只是這個蘇蘇總讓我的心悠著,時不時講出句讓人提心吊膽的話來,完全不給人心理準備的機會。
“我也不想它受傷害,要不也不會跟你們一起陪它待這了。”蘇蘇瞅著我低聲說道,“我明白你們的想法,現在是白天,人多嘴雜,不能讓它飛讓它冒險,你們在等天黑。那個......我也蠻喜歡它的,你們要是第六感發達的話,就該知道它其實更喜歡我。”
“別做夢了!”寂邈瞅著蘇蘇冷冷說了一句,“鬼車喜歡的人根本不是你,只是那會錯把你當成了其他人!”
“你胡說!”蘇蘇噘著嘴說道,“你們要不是瞎子就都看到了在銀杏樹林那里,鬼車是怎么待我的。”
“我說了,它認錯人了。它是瞎的看不到,只能憑感覺,所以現在才會挨小裊這么近。”瞅著我,寂邈伸手彈了下我的腦袋低聲道,“你們要不是現在腦子里都亂騰騰的,就該明白,這里已經有人來過。”
“寂邈?”洛空皺著眉道,“你說什么?你肯定這里有人來過?”
“我肯定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這里,而且還是個女的,她有一身功夫,并且她來這里的時候年級還小。”
我們的目光都轉向了寂邈,均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這個答案的,就見寂邈撇撇嘴輕輕一笑道:“再沒遇到鬼車前,我也是一頭霧水一片茫然,是鬼車告訴我答案的。”
拍拍我的肩頭,寂邈盯著我腿上曬太陽的鬼車說道:“這家伙對我們并沒有什么好感,否則剛見面時就不會在咱們身邊啄出那么一個大坑了,它所有的轉變都是在小裊掩護你們奔向林子開始。小空,你跟蘇蘇上來的動靜并不小,比起沖進銀杏林的小裊故意弄出的聲音都大,你根本猜不到我跟小桂在上面拽藤時的心情,我甚至認定這家伙會飛回來制造一場禍端,可是它完完全全的放棄了我們這邊,只顧追逐小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