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冰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猜到了,我陪你一起去。 ”
賽雅萱也笑著說,“我也去。”夸張地嘆了口氣,“可憐的顧子豪,這輩子第一次想認真地談一場戀愛,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溫怡愧疚地低下了頭,“是我對不起他。”
賽雅萱即而搖頭,“你有什么對不起他的,你從來又沒答應過他什么,一直是他自己一廂情愿的。”
冷若冰也笑著安慰,“好了,知道你善良,但你真的沒有對不起顧子豪的地方。”抬腕看了下手表,“我們速去速回吧,耽誤時間久了,包間里的幾個男人肯定要發瘋。”
到了鳳凰臺對面的咖啡廳,冷若冰和賽雅萱獨自找了一個桌位,溫怡則是單獨與顧子豪坐在了角落里一個僻靜的桌位。
自回龍城第一天分別之后,溫怡沒有再見過顧子豪,此時再見,她明顯從他的眼里看到了落寞。
溫怡坐在顧子豪的對面,窘迫得厲害,“子豪,對不起。”
顧子豪還是笑得很紳士,“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都怪我以前太作,老天懲罰我不配擁有你這樣的好女人。”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聽雅萱說你懷孕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雖然我不知道你與穆晟熙的感情細節經歷到底是怎樣的,但你既然選擇回到他身邊,我還是要祝福你。”
溫怡本就是很容易感動的善良人,雖然她不知道以前的顧子豪到底有多不堪,但自認識他以來,他讓她看到的都溫暖而又紳士的顧子豪,此時他又說出如此溫馨的話,她便抑制不住眼里的酸澀,瞬間紅了眼眶,“子豪,謝謝你,你一定會遇到更好的女人的。”
顧子豪極力掩飾掉眼底的那抹失落,笑得像春風一樣和柔,“嗯,我期待著。我遇到過兩個好女人,第一個是若冰,她的優雅、自強自愛、出塵脫俗,讓我從一個玩世不恭的顧子豪回歸到了人生正軌。第二個好女人就是你,你讓我更懂得了寬容、善良和祝福。我會一輩子感謝你們姐妹兩個。”
這樣紳士又懂得前退適度的男人,其實是很有魅力的,溫怡對顧子豪的印象再加一分。
沉默兩秒,顧子豪接著說,“還會回奧都嗎?”
溫怡毫不猶豫,“會,我會繼續完成我的學業,然后繼續去實現做一個優秀時裝設計師的夢想。”
倘若說與穆晟熙鬧一場分手,溫怡有何收獲,那么就是她看清了人生的方向,她一定要自己的人生有價值,有意義,不依附男人,不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男人,她要和自己的男人并肩齊驅,而不是攀附而生。這些道理是冷若冰教她的,也是她自己在一個多月的情殤中悟出來的。
所以,雖然她現在懷著孩子,還嫁給了穆晟熙,但她決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把自己的人生全部融入穆晟熙的世界,她要獨立,要自由。
顧子豪落寞的眸底微不可察地有些亮點在閃動,“好啊,我明天就要回奧都了,你若再來奧都可以繼續在我的公司實習,做不成戀人,我們可以做朋友,我很坦然的。”雖然心儀的女人嫁給了別人,但若能每日都看到,也是極好的。
顧氏旗下的時裝公司,是奧都京城最俱盛名的,入這樣的公司工作,是多少時裝設計師的夢想,溫怡自然也不愿意放棄這樣的機會。既然他說他很坦然,那么她就可以很坦蕩,“好,我很珍惜這樣的實習機會的。”
顧子豪突然笑得傾國傾城,“好,我在奧都等你。”
冷若冰見他們聊的時間也不短了,于是起身走過來坐了溫怡的身邊,笑著看向顧子豪,“子豪,聽雅萱說你明日要回奧都了?”
冷若冰就像一位女神,周身都帶著強大的不容忽視的氣場,只是這種氣場,融入了母性的光輝,較之以往少了一些冷冽味道,多了一些溫暖而迷人的意味。
顧子豪看著冷若冰,心思感慨頗多,他微微地笑了,“對,明天就回,公司里有急事需要處理。”
冷若冰歪著頭優雅地笑了,“不參加我的婚禮嗎?”
顧子豪突然笑得有些尷尬,“我是很想參加,也想在那個時刻祝福你,但是南宮先生不喜歡看到我呀,我怕再斷一次手腕。”
提到這件事,冷若冰的眸底微不可察地劃過一道怨責,暗怪南宮夜出手太狠,不過她面上還是對著顧子豪善意地微笑,“那好,我祝你一路順風,你和溫怡有緣無分,不如就做朋友吧?”
顧子豪笑著點頭,“嗯,我正是這么想的。”
冷若冰再次優雅地點了點頭,然后看著溫怡說,“我們回去吧?”
“好。”溫怡點頭,然后看向顧子豪,“子豪,我走了。”
“我送你們。”
顧子豪起身,送三位女士出了咖啡廳。
此時,正值中午,車輛很多,三個女人若回鳳凰臺需要橫穿馬路,等到人行道變為綠燈時,顧子豪很紳士地護送她們過馬路,畢竟其中兩個都是孕婦,他應該送她們到達目的地。
就在幾個人剛剛到達馬路對面時,在非機動車道上突然駛來一輛黑色的轎車,電光火石一般的速度,直接奔著三個女人呼嘯而來。
這顯然是蓄意謀殺!
顧子豪的第一反應就是抱起溫怡,撲倒在路邊,堪堪躲過呼嘯而來的車輛。
冷若冰雖然懷著孕,但總歸身手敏捷,所以她第一時間拉著賽雅萱跳至一邊,也躲過了車輛。但是她畢竟是孕婦,動作不宜過大,在拉賽雅萱的時候扭到了腳腕,不慎摔在了地上。
這時,南宮夜、穆晟熙和喻柏寒也從鳳凰臺內沖了出來,喻柏寒跑在最前面,他們因為三個女人離開得太久,所以便去衛生間尋找,但衛生間根本就沒人,后聽大堂經理說她們去了鳳凰臺對面的咖啡廳,于是趕緊齊齊出來尋找,哪知剛走到門口,就隔著玻璃門看到了這樣驚險的情景。
賽雅萱剛要扶起冷若冰,那輛黑色的轎車又倒了回來,還是一樣瘋狂的速度,分明是鐵了心要人命的。這次倒回來直接目標便是冷若冰。
賽雅萱情急之下,一把將冷若冰推至一邊,她自己則是迎上了飛馳而來的轎車。
喻柏寒跑在最前面,眼看著賽雅萱要被車撞到,他縱身一躍,跳過路邊的花壇,將賽雅萱抱在了懷里。
砰!
飛馳而來的轎車直接撞在了喻柏寒的身上,撞速太快,他抱著賽雅萱飛起兩米多高,在空中劃了一條拱形的拋物線,最后落于地面,他一直緊緊地擁著懷里的女孩,轎車飛來時,他用身體擋車,落向地面時,他又用力翻轉,不讓女孩著地。
砰!
又一聲沉悶的撞擊,喻柏寒轟然落地,渾身鮮血淋漓,唇角亦是血流如注。
賽雅萱安安穩穩趴在他的身上,毫發未傷。
賽雅萱嚇壞了,不停地呼喊,“喻柏寒,喻柏寒,你怎么樣?你別嚇我!”
喻柏寒艱難地睜開眼睛,努力想笑,想抬起手臂摸一摸女孩的臉,可是,他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手也越來越無力,最終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他便閉上了眼睛,舉到半空的手臂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喻柏寒!喻柏寒!”賽雅萱驚慌失措地拼命呼喊,她想抱起他,可那一地鮮血讓她無從下手。
這時,南宮夜與穆晟熙也跑到了近前,南宮夜第一時間抱起冷若冰,看她有無受傷,冷若冰只是扭了一下腳腕,并無大礙。
穆晟熙拔出手槍,對著欲逃走的轎車連開數槍,至使其輪胎暴破,車向不穩撞在了護欄上,也因車速太快,小轎車撞得嚴重變形。
這時管宇帶著人沖了過來,南宮夜厲聲吩咐,“趕緊派人去救喻柏寒。”
管宇立刻封鎖了兩側道路,叫來南宮私家醫院的救護車,第一時間將喻柏寒送往南宮醫院搶救,賽雅萱也跟著上了救護車。
穆晟熙拎著槍,大步走向肇事車輛,打開車門,發現里面坐著的人竟是陳璐瑤。她還沒有死,但亦受傷了。她今天穿著黑色的運動衣,頭上戴著大大的鴨舌帽,讓人第一時間很難認出她,但此刻,她的腿被卡在車與護欄之間,腿上鮮血淋漓,她痛苦得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
南宮夜也沖了過來,看見車里的人,頓時恨得咬牙切齒,“陳璐瑤!”
陳璐瑤痛苦得臉都有些扭曲,唇角卻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南宮先生,你一定很恨我吧?”她笑得凄涼而又美麗,像是垂死掙扎的美人魚,“恨總比忘了好啊,真是可惜,剛剛為何沒有撞死冷若冰,那樣的話,你一定會永遠恨我,這樣,你永遠都忘不了我。”
南宮夜狠狠地咬緊牙關,眸底是波濤如怒的恨意,唇角卻邪魅地笑了,“我會讓你知道,你今天所做的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就像從地獄走來的修羅,狠厲的眸光鎖緊了痛苦中的陳璐瑤,“我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