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冰凝眉不言,她也沒有辦法,她欠司空御太多,不可能還為林漫茹求情,她沒理由,也沒那個資格。
南宮夜思索了片刻,幽幽開口,“我猜,唐灝此去西凌,一定做好了萬全之策,他應該能夠把林漫茹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來,但日后的事情就不好說了。”
當司空御得知神殿的特工居然與男人私奔之后,一定會雷霆震怒,要么把林漫茹抓回去嚴加懲罰,要么就會千里追殺,總之,神殿的尊嚴和機密最重要。
喻柏寒嘆了口氣,懶懶地倚進寬大的椅背里,“最近真是諸多不順啊。”斜眸看向南宮夜,“是不是我們這種人,注定就不可能一帆順地得到想要的愛情啊?你才剛剛好了,晟熙又折磨成那樣,唐灝這還如履薄冰,我呀……唉,我特么連個爭取的機會都沒有。”
聽到穆晟熙的名字,冷若冰微微有些圓潤的臉頰立刻鋪上了一層霜,“以后別在我面前提那個人渣!”
喻柏寒不禁坐直了身子,“若冰啊,你若置身于我們這樣的家庭,有我們這樣的身份,就不會這么罵晟熙了,他是真喜歡溫怡啊,奈何對抗不了家族,世間只有一個南宮夜,你不能要求人人都能像南宮夜這樣守護愛情啊。”
冷若冰氣惱地扔了手里的畫筆,冷冽的眸光直直地射入喻柏寒的眼睛,“喻柏寒,照你這種說法,你們在追著良家女孩談愛情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對她負責嗎?是不是睡過愛過之后,你們都可以用這個理由來推脫責任?愛不起那從一開始就別招惹,溫怡何其無辜,要被穆晟熙糟蹋至此?”
喻柏寒低頭無語,因為冷若冰說的在理,想來也正因為如此,當初她才那么強烈地反對他追賽雅萱,也許冷若冰說得對,賽雅萱最好的歸宿是楚天瑞,他不應該再去打擾。
冷若冰依然冷冽地盯著喻柏寒,“這是溫怡第一次戀愛,她賠上了全部,身體和心全都給了穆晟熙,可最終換來的是什么,是穆家人的羞辱和打罵,還有穆晟熙的情/婦約定,憑什么?”
冷若冰越說越氣,如果穆晟熙此刻在她的面前,那么她的飛刀一定會再次毫不猶豫地丟向他。
南宮夜嘆了口氣,趕緊起身,把冷若冰摟進懷里,“好了好了,別生氣,嗯?”轉(zhuǎn)頭看著喻柏寒,責怪的眼神冷冷地鋪在了他的臉上。
喻柏寒連連道歉,“好好好,若冰,我錯了,別生氣,我保證以后再也不在你面前提他了,成么?”
冷若冰深呼吸一口氣,冷冷地收回目光,準備繼續(xù)畫她的圖,這時,管家走了進來,“夜少,少夫人,唐少來了。”
三人同時驚訝地抬頭,紛紛對視一眼,還不待起身,唐灝便進來了,他的手上牽著一個身段曼妙的女人,自然就是林漫茹。
林漫茹穿著簡單,黑色的長袖襯衣,黑色的修身長褲,黑色皮鞋,墨玉般的波浪卷發(fā),精致的五官在長發(fā)的掩映下,顯得妖冶嫵媚。
再見冷若冰,林漫茹氣焰黯淡了許多,甚至看著冷若冰的眼神,還有些怯怯的,她從來沒想過,會和冷若冰成為這種關系。她們在神殿,共同生活了六年,也敵對了六年,她甚至一直想要了冷若冰的命,而今再回過頭去看,那些都很不值得,為了爭一個永遠不會給自己一個正眼的男人,她做錯了很多事。
而今她在唐灝的身邊,體會到了女人應該享受到的關愛與幸福,她很舍不得。既然舍不得,那就必須面對冷若冰。
冷若冰看著林漫茹,驚訝稍縱即逝,隨即而來的是復雜的情感。她雖然不愿意看到林漫茹遭遇不測,但不代表就愿意與她和平共處,畢竟她曾經(jīng)三番五次想要了她的命。對于林漫茹這個人,她討厭透頂。
“若冰。”林漫茹最先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善意。
冷若冰卻表情不屑,“別,千萬別叫得這么親,我記得我們是敵人,我有好幾次都差一點命喪你手。”
聽完冷若冰的話,南宮夜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一個幾次三番想要他媳婦命的人,他能有好感情嗎?倘若林漫茹不是被唐灝牽著,南宮夜已經(jīng)飛起一腳將林漫茹給踹出去了。
唐灝與林漫茹相處了幾日,對她與冷若冰的關系大概了解一些,面對冷若冰的冷言冷語和南宮夜的冷臉色,他有幾分不自在,想著要怎樣化解。畢竟,他與南宮夜可是二十幾年的兄弟,而且,若要將林漫茹安穩(wěn)地保在龍城,他還需要南宮夜的幫助。
喻柏寒最會調(diào)解氣氛,大聲地笑了幾下,“唐灝啊,千里迢迢去追媳婦,這意思是追上了?”
唐灝笑著點點頭,“嗯,帶過來給你們瞧瞧。”
“切!”冷若冰不屑地斜睨唐灝,“我已經(jīng)瞧了六七年了,早瞧厭煩了,不稀罕。”
南宮夜寵溺地看著自家媳婦,聲音慵懶,“我媳婦喜歡的我就喜歡,我媳婦不喜歡的我就不喜歡,唐灝啊,沒事就走吧。”
林漫茹本來就是個急性子,狠辣慣了,而且在神殿的六年里,她從沒把冷若冰放在眼里,嫉妒得恨不能每天把冷若冰放在嘴里嚼上幾遍,恨不能一朝將她踩在腳下,可夙愿未完成,今朝卻要仰她的鼻息,她豈能甘心。所以別人的臉色她還能承受幾分,唯獨受不了冷若冰的臉色。
林漫茹惱怒地抬頭,“冷若冰,你有什么了不起?”
冷若冰突然笑了,與林漫茹在神殿斗了六年,她們的對話從來就沒友好過,倘若一朝友好了,她實在覺別扭,突然轉(zhuǎn)上正常交流模式,她終于覺得舒服了。
冷若冰的聲音也如刺如芒,“林漫茹,你和我斗了那么多年,誰是黃瓤誰是白瓤,各自心里清楚得很,誰也不用裝。”邪魅地挑了挑唇角,“想不到你這種人有一天居然會做私奔這種事,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冷血呢。”
林漫茹挑釁地看著冷若冰,陰深的眸子倒映著冷若冰譏誚的模樣,“你又好到哪里去,還不是三番五次背叛掌教,跟別的男人鬧得驚天動地?”
冷若冰的事跡的確驚天動地,且不說她兩次逃跑弄得全城轟動,還上了《全球時報》,就說引得南宮夜全面經(jīng)濟制裁西凌,還與司空御決斗這事,就夠流傳多少年的。
冷若冰無言以對,她從來沒想過要把自己弄得這么出名的,她最初的想法只是想復仇之后,悄悄掩入塵埃,做一個像甲乙丙丁一樣的普通人,誰知最終卻站在了云端,受萬人矚目,歸根到底,這一切都拜南宮夜所賜。
想到這里,她沒好氣地白了南宮夜一眼,南宮夜自然知道她在責怪什么,不禁聳聳肩,他有什么辦法,她當初拼了命地要離開,他可不就要拼命地挽留么,說來說去,都怪她自己,她若不那么無情,非要離開他,至于弄到現(xiàn)在這么出名嗎?
冷若冰冷冷地斜睨林漫茹,“你愛跟誰私奔就跟誰私奔,別上我眼前來晃,趁早滾蛋!他日掌教千里緝拿你,將你捉回西凌,丟進刑牢,我會隔著大海祝福你的。”
“你!”林漫茹氣得胸口起伏,秀眉擰緊,抬手就丟出一包藥粉。
南宮夜就站在冷若冰的身邊,不待冷若冰采取措施,他已經(jīng)抱著她旋轉(zhuǎn)360度躲至一邊。看著撒落于地的藥粉,南宮夜怒不可遏,將冷若冰安置妥當便縱身跳至林漫茹身邊,猛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力度很大,一瞬間就將林漫茹掐得臉紅如血,他的怒火帶著強大的氣場,似乎要將整個房間都摧毀。
倘若那包藥粉是襲擊他的,他都不會這般憤怒,動他的老婆孩子,他才不管林漫茹是不是好兄弟的女人,直接就要她的命。
唐灝大驚,趕緊上前,“南宮,手下留情啊。”
南宮夜不為所動,手上的力度再加一分,勢要將林漫茹的脖子扭斷。倘若林漫茹不是經(jīng)過千錘百練出來的特工人才,目前的力度就已經(jīng)讓她魂歸閻羅了。
唐灝急了,“南宮,你要逼我跟你動手嗎?”
南宮夜雅魅冷嗤,“唐灝,你想讓我縱容一個欲傷害我妻兒的人?”
喻柏寒也急了,趕緊上前拉南宮夜的衣服,“別別別,南宮,別因一個女人傷了咱兄弟間的和氣。”轉(zhuǎn)頭看著唐灝,“唐灝,這事的確是你女人做得不對啊,你趕緊讓他給南宮認個錯。”
唐灝無奈地看了林漫茹一眼,認錯,她哪還認得了錯,被南宮夜掐得都喘不上氣來了,哪還說得出來話,“南宮,我給你賠罪,你斷我雙手,放她一命行不行?”
但南宮夜依然不為所動,他為保護妻兒,連自己的父親都囚禁了,還在意兄弟的女人嗎?
唐灝自然明白,他不能和南宮夜鬧翻,一來二十幾年的兄弟之情,不能因一個女人隨意破壞,再者,他根本不是南宮夜的對手,無論是家勢還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