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成功,但這場婚禮還是再次轟動了世界,甚至比順利成功還要轟動,因爲那一場大火,更因爲新娘子被人劫走了,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新聞。
全世界都在猜測劫走新娘子的那個男人是誰。
穆昊澤的怒火已經燒到了極限,奪妻之恨,不殺人不足以平息,他立刻調動了自己的所有力量,全力搜索司空擎的下落。
馨雅就像做了一場夢,說不清是好夢還是壞夢,總之她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再見到司空擎,看到他完好的模樣,壓在心頭的大石頭悄悄落了地。
他掠走了她,用一架簡易的三角翼滑翔飛機,帶著她一直向大海深處飛,卻一眼都不看她,就好像他所有的精力都用來開飛機了一樣,冷冽而緊繃的面部線條,訴說著他的心情不怎麼美麗。
馨雅稍稍平復了剛剛被掠的心跳,沉默著將目光移向他的右腿,禁不住伸手去摸,憑著記憶摸到了他當年受傷的地方。
啪!
馨雅的手猝不及防被司空擎打落了,隨即他冷冽的目光也打了過來,冰冷的質感讓她感覺臉上涼涼的。
“擎,你……你的腿還好嗎?”馨雅的聲音有些微的顫抖。
司空擎眸光銳利,脣角勾著嘲諷的弧度,“我的腿怎麼樣與你有什麼關係?”他的聲音也是淡淡的嘲諷,“四年前我就說過,不做我的女人,就沒有資格心疼我?!?
馨雅委屈地嘟嘴,他這是什麼態度,既然不想好好與她說話,幹嘛還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把她從婚禮上劫走?
司空擎繼續嘲諷的眼神,“我破壞了你的婚禮,你做不成穆少夫人了,如果恨我,現在就可以把我推下海。”
馨雅真想狠狠咬他一口,但看著這張四年來始終牽掛的臉,她終是捨不得,“要帶我去哪?”
司空擎冷冷的收回目光,不再理她。
他的樣子顯然很生氣,很生氣,馨雅不敢再招惹他,只好乖乖坐好,一句話也不敢說,她的目光還是有意無意地落在他的右腿上,恨不能立刻就落地,她要看到他到底能不能站立。
飛機一直飛向深海,一個多小時後,降落在一艘遊艇上。
飛機停穩,司空擎卻遲遲不下,靜靜地看著馨雅,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眸光也平靜得無波無瀾。
馨雅被看得渾身不舒服,“你到底要做什麼嘛?放火搶婚,搶了人又不理人,還不說話,你到底想幹嘛?”
司空擎終於笑了,笑得邪肆無雙,“我要你現在做我的女人,你同意嗎?”
馨雅懊惱地瞪著司空擎,四年不曾面對面,他變了,現在的他,成熟,優雅,穩重,眉宇都是智慧之色,渾身都散發著一種無以言說的魅力,只不過,她似乎又錯覺地覺得,他的身上有一股滄桑的味道。
於是,她又想到了他的腿,“你的腿到底怎麼樣嘛,爲什麼四年不肯來見我?”
司空擎還是生氣的,“我見了你又怎樣,你會和穆昊澤取消婚約嗎,會嫁給我嗎?”
馨雅低下了頭,雙手攪弄著婚紗的裙襬,那顆穆昊澤親手打造的鑽戒在她的無名指上非常耀眼。
這顆鑽戒價值一千萬。
司空擎覺得分外刺眼,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強硬地將戒指取了下來。
馨雅大驚失色,“你做什麼,還給我!”這顆鑽戒是穆昊澤親手做的,他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做好,傾注了所有感情,她很珍惜。
可是這麼貴重的鑽戒在司空擎的眼裡,卻是一文不值,他絲毫不顧馨雅緊張的情緒,她越緊張他就越抓狂,在她焦慮的目光中,大手一揮,鑽戒便落入了大海。
馨雅這一次終於生氣了,揮拳怒打司空擎的肩膀,“你混蛋!”
現在的司空擎似乎不再像四年前那麼憐香惜玉了,纔不顧她的抗議和揮打,解開安全帶,一把將她扛在肩上,便下了飛機,徑直向艇艙裡走去,完全不顧僕人的目光。
本來還在掙扎的馨雅,突然安靜了下來,被扛著很不舒服,大頭朝下,晃來晃去,有種反胃的感覺,但她卻渾然不在意,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他的腿上。
他能扛著她大步行走,這說明他的腿沒有事!
懸了兩個多月的心,終於平穩地回到了地面。
進入房間,司空擎還是不怎麼憐香惜玉,粗魯地將馨雅扔在了牀上,然後從衣櫃裡找出一套女士的衣服扔在牀上,“把你身上的婚紗換下來,我只給你十分鐘時間,若是十分鐘後讓我看到你還穿著婚紗,我不介意親自幫你換?!?
說完,司空擎冷冷轉身,離開了房間,並將房間摔得很響。
出了房間,他瞬間跪倒在地,疼痛讓他的額頭滲出了汗珠。
他的腿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麼好,剛纔那麼做只不過是讓她安心,兩個月強加的訓練,並沒有讓他的腿完全康復,但她的婚禮在即,他顧不得那麼多,只好硬撐著來了。
剛纔扛著她走這一段路,已經達到他所能忍受的極限了。
醫生慌忙跑過來,查看他的腿,“少主,腿還沒好,不能這麼用蠻力啊?!?
司空擎咬著牙站起來,坐到了輪椅上,“我知道,推我去另外的房間。”
司空擎走後,馨雅怔愣了足足兩分鐘。
他從來不曾對她如此惡劣,他一直都是把她捧在手心的,她突然覺得好委屈,四年不見,他對她一點都不溫柔了。
馨雅掙扎著坐起來,幽怨地看了一眼房門,她相信她如果不照著他說的做,在這片茫茫碧海之上,他就算欺負了她,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所以,她很乖順地換下了婚紗。他爲她準備的衣服很合她的心意,她的喜好他全都記得,連釦子的款式都是她喜歡的。
他對她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有點摸不清了。
換好了衣服,她便坐在牀上發呆,心裡還有一點小怨怒,堵氣似的不主動去找司空擎。
一小時後,有僕人推門走了進來,她便是自幼照顧司空擎的阿姨,容綺。
馨雅當然也認得,於是她驚喜地上前,“容阿姨?!?
容綺溫暖地笑了,“馨雅小姐,少主在甲板上等你呢,快去吧?!?
馨雅不高興地嘟嘴,“不去,他做事無理,脾氣還變臭了,我不要見他?!?
想起司空擎這四年所受的苦,還有現在尚未恢復的腿,容綺深深地嘆息了一下,“馨雅小姐,少主所做的一切,都因爲他喜歡你啊,我是看著你們兩個長大的,在我眼裡,你們就是天生的一對啊,你太傷少主的心了?!?
她特別想把這四年的事情告訴馨雅,可是司空擎有令,她又不敢多嘴。
馨雅也嘆息,“我知道他難過,可是婚姻又不能勉強啊,他今天把我搶到海上,還不知龍城的人怎麼著急呢?!?
容綺淡淡地笑著,“好了,快去吧,不然等久了,少主又急了?!?
馨雅嘟了嘟嘴,走出了房間,一路走上甲板。
此時的司空擎,倚著欄桿,面朝大海,背對艇艙,手裡夾著一根菸,呼吸間的煙霧,在海風的吹拂下,很快消散。
他穿著黑色的西褲,白色的襯衣,海風將他的頭髮吹得有一點亂,他站在那裡,背影有一點落寞的氣息。
馨雅突然又覺得心疼了。
他的落寞緣自於她,她知道的。
她遲疑了幾秒才重新啓步,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邊,“別抽菸了?!彼龔膩矶疾幌矚g他抽菸。
司空擎並不像以前那樣很聽她的話,他甚至故意作對似的再次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將菸圈全部吐在她的臉上,看著她惱怒,他竟詭異地笑了。
馨雅快速揮走那些煙,生氣地看著他,“司空擎,我不喜歡煙?!?
司空擎斜挑脣角,還是嘲諷,“憑什麼你不喜歡的事我就一定不能做,我還不喜歡你嫁給穆昊澤呢,可你還不是全然不顧我的話。”
他一手夾著煙,一手捏起她的下巴,“我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我了,不會再事事遷就你,那樣只會讓你更加肆無忌憚地忽略我,無視我,現在,你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只能跟著我的步伐,我要往哪走,你就必須跟到哪?!?
馨雅惱怒地反抗,“我不……”
司空擎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將她的臉都掐住了凹痕,“千萬別說不,否則我不保證會做出任何事來。”他晃了晃手中的煙,“知道這根菸代表什麼嗎?煙本來就是和男人相行相隨的,這代表我已經是個地地道道的男人了,一個地地道道的男人可以做任何事,除了抽菸,還可以……”
他的指腹曖0昧地劃過她的臉頰,“要一個想要的女人。”
馨雅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面前這張依舊俊逸容顏,還是記憶裡的模樣,但人卻不再是記憶裡的人了,他居然對著她說出了這種話。
司空擎繼續邪肆地笑著,“放心,只要你乖,我不會強迫你,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環遊世界也好,流落孤島也好,我會一直等到你點頭答應嫁給我爲止?!?
他擡高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但如果你不乖,我就用強,我說到做到,千萬別再把我當作四年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