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許在等等父母就能原諒她了,她那個時候只是因為生氣,所以才說那樣的話的。
她不是真心的,她只是委屈……
李麗回到王子昂安頓她的房子里,她拿起一本雜志,看著雜志上的封面,手里的刀狠狠劃爛了上面人物的臉。
辜懷芮……此刻她的容顏分外的可怖,仿佛是暗夜中的鬼魅,蒼白的臉頰上透著異樣的潮紅,她緩緩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順著自己柔軟的身體,一點點的撫摸而上,直到修長有力的手指卡在了自己纖細的脖頸之間。
范文君沒想到會遇見那天來家里的那個女人。
“我想你認識我,我們談一下……”女人徑直進了房間,將范文君往后推了一把。
范母和范父出去了。
范文君覺得被一股極大的力道一推,身體向后一靠后腦大約是碰到了墻壁,腳下一亂,稀里嘩啦的一陣亂響,腳絆住了電話線,電話被一扯掉在地毯上。
女人見范母沒在家,膽子大了起來,坐在沙發上,鞋子踩在沙發前的地毯上,留下了一道印跡。
范文君扯著女人的手,要將她拉出去,可是女人不怕。
“你鬧吧,你這樣鬧,丟的是你媽的臉……”
“你來這里干什么?”
辜懷芮從良記 103
范文君握著自己的那雙手,仿佛是在頃刻之間失去了溫度,非但冰冷,亦像失去了生命力,正逐漸的僵化成精致的玉石,僵硬得仿佛一去碰觸就會當場炸為碎片。
“我們家不歡迎你……”范文君低著頭,聲音還好,至少不會太過于激動。不知道如果沒有這個女人,是不是她的家就依然會是以前的家?她想也許會吧。也許不會,她也說不好,神情有些惆悵。
爸爸媽媽這么多年的感情,難道就真的沒有一絲的留戀?文君慢慢抬起頭。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其實沒有媽媽好看,雖然媽媽的臉上已經多了一些歲月的痕跡,可是她還是美麗的,看著地毯上的電話,刺眼的紅和純潔的白交融到一起。
小玉甩動了一下長發,然后坐在沙發上,細高細高的鞋跟踩在地毯上,鞋跟扎進地毯上,她時不時甩動自己的黃發。看向文君,一揚眉說著:“給我杯水,在怎么說我也是算是你的小媽……,今天來我也沒別的意思,你爸和你媽離婚了。錢呢都是你爸掙的,你媽不給這算怎么回事?那錢是她掙的嗎?你們這樣要是被外人知道得被罵成什么樣,所以你把你媽扣下的錢拿出來給我……”
小玉不知道那個老女人到底吞了多少錢,老范也不和她說,不過她聽他話的意思,是個不小的數目,真是廢物。自己的錢竟然拿不回來。
范文君不知道她說的錢是什么,在家里媽媽對于這些事讓她知道的很少,她家雖然生活得很好,可是到底有沒有錢,這她也不清楚。
聽著小玉的訴說,她的世界一點一點被轟塌。轉眼就什么也沒剩,她的父親,她的家,父母和樂的笑聲……
小玉說道嘴巴都干了,就不見這個木頭樁子動動。不耐煩的道:“給我倒杯水,跟個傻子似的就知道站著……”范文君走到一旁將托盤中的杯子翻過來,拿起暖壺,她記得這水是媽媽前天灌的,應該不會太燙,她倒了一杯,能微微看出有熱氣。
小玉不屑的看著范文君的動作,以前聽過老范提過這個女兒,說是天真、膽小的很,果然如此,她就不明白,有那么一個厲害的媽,怎么會生出這個一個熊蛋?
范文君倒好水,拿在手里有些熱,她咬著唇,看著地毯上的電話和被弄亂的電話線,電話上還蒙著小熊的電話套,那是母親買的,小玉伸手去接,范文君對著小玉的臉,就將熱水潑了上去。
小玉只覺得臉一燙,這個疼,勉強睜開眼睛沖過去掐住范文君的脖子,死死卡著。范文君用長長的指甲摳著小玉的眼睛,兩個人難看的在地上打著滾。
范文君死死卡住小玉的脖子,上下搖著,騎在她的肚子上。
“你不要臉,還敢來我們家……”
小玉的雙手不斷拍打著范文君的臉,翻了個身將范文君推到下面,坐在范文君的肚子上,左右開弓:“我就來怎么了?你媽不要臉,不是她的錢她還拿呢……”
范母擰開門,聽著里面有滾動的聲音,心里大驚,難道進小偷了?文君還在家啊,這傻孩子,倒是跑啊……
范母越是著急,手上的動作越是僵硬,好不容易才把門打開,就看見自己女兒被人騎在身下,小玉啪啪甩著范文君的耳光,文君倒底是從小被母親教育的問題,現在完全的處于下風。
范母看了一圈,然后看著自己手里給女兒買的桃罐頭,狠狠砸在小玉的頭上。
小玉只感覺有甜甜的氣味兒飄過來,然后有黃色的桃子落在她的眼皮下方,接著伸出手去摸向頭頂,然后看著手上的血,暈了。
范母用腳踹開小玉的身體,去扶范文君。
“文君……”
范文君的臉已經麻了,小玉到底打了她多少巴掌,她自己也不清楚了,滿嘴的血腥味,鼻子下方都是血。
范母將范文君扶進屋子里:“她怎么來了?”她拿過一旁的小毛巾交給女兒,然后起身去了衛生間,投了一條冷毛巾,又給范文君的父親打了一個電話,叫他把人給帶回去。
范文君從新接過母親遞過來的毛巾,堵著自己的鼻孔。
氣死她了……
范母用手指推推范文君的頭:“下次別跟人打架,你打不過的……”
范文君冷哼了一聲,看向外面,小玉還沒醒:“媽,她怎么辦?”
范母連眼睛都沒有抬:“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一會兒你爸過來接她,明天媽媽把這個房子賣了,等你出差回來,就去你姥姥家住……”
范文君勾著自己的手,看著地面:“你們怎么分的?”
范母嘆口氣,順著女兒的頭發:“文君啊,不管媽媽和爸爸是不是離婚了,你是姓范的,他還是你爸爸,他沒有對不起你,他凈身出去……”
范文君有些糯糯的看向母親:“媽,我爸貪什么了,我們都還回去吧……”
范母眼睛一瞪,范文君斂下頭。
“瞎說什么,我們家有什么?你看見過我們家有錢了?不要聽外面的人瞎說,要是我有錢,我還用回你姥姥家去住?你舅舅他們能愿意?媽是沒辦法,我們只能先去你姥姥家,等你掙錢多了,咱們在買房子……”
范母從來不和范文君說家里的情況,所以家里有多少錢,范文君和她爸爸是一樣的,不過她爸大概可以估算出來一個數字,范文君則是徹底不知道,范母這點防的很緊,她知道范文君傻,別人一問,她就容易什么都說。
范文君重重點點頭,拉住母親的手:“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以后工資我都給你……”
她以前只知道爸爸會收一些物品,錢還真沒有看到過,家里有沒有,她真是不清楚,以為是爸爸和媽媽離婚了,爸爸都給那個女人拿去了,恨恨的看著躺在外面的人。
拿了錢還跑她家里來鬧。
范父打開門,就看見躺在客廳的小玉,讓身后的人把小玉抱上車。
范母從布兜里拿出一張一百的,交給范文君:“你下去再給媽買瓶桃罐頭……”
范文君從小就這樣,要是心里有事第二天一定會便秘,明天她要出差,范母想著孩子這兩天火大,結果這個騷狐貍竟敢上門。
范文君接過錢,聽話的徑直出了門,她不愿意讓媽媽傷心,所以她什么也不會說。
“怎么回事?”范父冷著臉。
范母一點也不怕的迎上范父的臉:“你未來的老婆跑到這里來打你女兒……”
范父嘆口氣:“你能不能不這樣夾槍帶棍的?離婚是你提的,財產也都歸你了,你還有什么不滿的?……”
范母仿佛是預料到了他會怎么說,仰著臉:“我們家有什么?什么叫財產都給我了?就這個60平的房子,我還得到了什么?”
范父無語,嘆口氣。
到底是夫妻一場,范母淡淡的說著:“看好那個女人,小心她早晚給你捅出漏子。”
她只能言盡于此。
可是范父卻沒有當真,一個女人還能翻天了?小玉就是愛花錢點,她年紀小喜歡花錢這個也正常,在說這次反貪局的也沒有查出什么。
范文君上樓的時候,看著父親的汽車已經離開,嘆口氣。
他啊已經這么大了,也不奢求什么父愛了,她有媽媽就足夠了。
范父回到和小玉住的地方,倒也沒有發太大的脾氣,畢竟這事文君的媽媽做的太絕,那些錢不是小數,他也舍不得,可是范母說了,想跟我要錢是吧?成,錢前腳我給你,后腳我就去反貪局舉報你。
范父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也只能咬碎牙把這個丈夫和好爸爸的形象演到離婚后。
小玉已經醒了,頭頂被簡單的包扎上了,抱著范父大哭:“你看你女兒……”
“行了,你別去鬧了,現在風頭這么緊,要是出事了,你就高興了……”范父說了小玉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