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開羅郊外一條平直的環城公路上,一輛掛著外交牌照的三菱吉普車風馳電掣般向前急行,建筑物由稀而密,車窗上映著高大輝煌的新型建筑飛速向后退去。
“舒月,你確定這次開羅之行不會有危險?”杰克認真的開著車,雙眉蹙緊,仍不無擔憂地問旁邊的女子。
舒月正抱胸閉目養神,聞言微睜開眼,嘴角勾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放心,如果有危險,我也不會答應來,傳信人拜托我時曾提到過,此去只是一些有學識的權威聚在一起討論幾個不能釋疑的學術問題?!?
杰克單挑眉,重復道:“學術問題?”
舒月用食指敲了敲太陽穴,有些無奈:“你最清楚,對學術方面的東西我一竅不通,去也是代人露個臉還個人情罷了,應該不會有事?!?
杰克挪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有些遺憾地說道:“但愿如此。為了這個討論會,可惜了我們準備多時的北極冰層探險被中斷……不管怎么樣,把你送到地頭后,會在開羅曼哈酒店等你,完事后你來找我?!?
“當然,趁此機會,你也好好休息。”舒月伸了個懶腰,向杰克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又懶洋洋地窩回了車座里,望著車窗上金色的陽光出了會神,突然又回頭說道:“謝謝你為我準備的這一切,不然我也不會順利的到得此地?!?
杰克像個大男孩般向她調皮的眨眼,“不要跟我這么客氣,我還等著你快快回到我身邊。”
舒月聳了聳肩。
杰克是她的拍檔,給人的印象是華貴而有教養的西班牙年輕人。在一次旅行中認識,是和她一樣有著冒險精神的探險者。相似的人有著相似的志向,兩人在一番言談后,頓時一拍即合。在之后合作中,兩人曾經歷過高原事件和幾乎喪生的沙漠之行。之前手上正在進行的,是跟隨某國北極探險隊,探索一起關于冰層寶庫的事。
這次探險突然被中斷,是她接到了幾年前在錫金遇到危險時、對她有過救命之恩的西藏神秘喇嘛輾轉而來的信,要求她參加本月十六號在開羅城郊舉行的一次學術研討會。舒月有些哭笑不得,救命恩人浪費諸多精力穿越大半個地球將信轉到她手里,為什么不干脆另外派人前去?
她是一個重承諾有恩必報的人,盡管覺得這個請求有些不合理,她還是來了。好在杰克家族勢力在埃及范圍內還頗具影響,在各種手續不全的情況下,通過軍方,才讓她在限定時間內順利到達此地,此時當然要對他表達由衷的謝意。
十多分鐘后,車技一流的杰克輕松自如的繞過幾個連續性的彎道后,停在一幢十分巍峨的建筑物前。
建筑物靠山而建,占地廣闊,四周是三米高的圍墻。在圍墻頂上,密密麻麻地盤繞著高壓電網,四角還有六七米高的炮樓。舒月一看到這樣的布置,心里一緊,電網和炮樓,絕非普通的裝飾品,而是具有實戰意義的工事堡壘,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不動聲色,回頭向也有些驚異的杰克打了個招呼跳下車,朝胸前掛著美式沖鋒槍的四個高大警衛人員走去。
“你們好,我是舒月。”
她用流利的英語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想不到那四名警衛同時端起槍對準她,其中一人向里面一擺頭:“走!他們正在等你?!?
杰克見狀從車上跳下來要阻止他們的惡劣行為,舒月向他揮揮手,示意他離開。她自幼有一種遇險前的第六感警報,非常靈光,也曾經救過她無數次,這里除了有嚴密的警衛外,感覺上沒有其他不妥的地方,相反,對所謂的學術研討會,她突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舒月被帶到了三樓,在上樓和經過走廊時,幾乎每隔幾步,便有警衛值守。
她已經看出,此次的所謂學術研討會,可能是與某國政要或軍方有關的高度機密會議。她不明白,與各國有著說不清道不明關系的西藏方面為什么要指派她過來?
幾人來到三樓的一間房間面前,一個警衛推開門,舒月被推了進去。
“我們在太空軌道上的偵查衛星,已經嘗試用紅外制導和X射線穿透、再輔助以超聲波刺探等方法,查證玄天鏡確實就在魯米亞金塔內,現在工程進展到一半……”
舒月的進入,打斷了室內地說話聲。
這是一間光線十分柔和的辦公室,極其寬大,在一張極大的辦公桌后面,坐著一個方面闊耳皮膚粗糙的中年男人,他雙目炯炯,神色十分威嚴,從輪廓來看,應是具有東西方血統的混血兒。
他的下首左右座著三人,紛紛側目向她望過來。
室內的氣氛很嚴肅,舒月無懼的走前幾步,在房間中央停了下來,那個威嚴的中年人站起來,“舒月小姐?”
舒月簡短地回答:“對?!?
“請坐,我來介紹你認識?!?
經他介紹,那個銀發的中年人,是著名的人種學家,生物學的世界權威史明威教授。
坐在他旁邊不住淺酌美酒的,是一個看來很瀟灑的中年人,衣著隨便,皮膚黝黑,他是著名物理學家托馬斯教授。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衣著整齊,咬著煙斗,態度很安詳,不時皺眉深思的年輕人,他不是學者,而是一個臭名昭彰的家伙,西蒙。據說,整個東北亞陵墓群,無一處沒被他插過一腳。
而幫她介紹的那個中年人,正是與印度土王和西藏方面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某國將軍。
舒月為這些人的齊聚而暗自震驚,相對于他們的豐功偉績,以她一個探險者的身份被請進入這里,顯得是格外的不協調。
沒有過多的客套語言,將軍丟給舒月一套資料和照片,讓她迅速了解她此行的目的。
趁此機會,西蒙打量著這個東方女子,身著埃及軍方少校軍裝、長發盤在軍帽里,腳下是標準的短筒戰靴,系得緊緊的,顯得干凈利落。就這樣一個只適合放在家里當花瓶的東方美人兒,真能完成他們所不能完成的事情?他對將軍的人力安排有些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