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驚豔眼波輕轉,手上纏著馬鞭,自車轅上輕巧跳下來,一臉感激之色:“原來是我爹派人來接了,真是出人意料之外,不過也好,這馬車,我正趕得不耐,總算來了接手的人。”
她邊說邊走到年輕軍將面前,那軍將卻防備地暗退了幾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那小姐請把,卑職叫人來駕馬車。”
步驚豔笑瞇瞇點頭,“好,可要叫一個駕車好手來,馬車裡面的人可嬌貴得很。”
此時她的笑很有親和力,實在容易讓人放鬆警惕,本來有人交待那位將官要小心步二小姐的陰謀詭計,這個時候卻還是被她無害的笑容給矇騙了,居然會側過頭去喚後面的兵士,把後頸露在她面前,“季忠,你過來一下......”
話音未落,前面的兵士望著他身後突然發(fā)出驚呼聲,然後只覺一陣厲風颳過,脖子上一緊,一條馬鞭已蛇一般纏在了他脖子上,狠勁的一帶,幾乎將他拖倒於地。
軍將身手利落地抽刀就砍,身後的人卻狡猾的將馬鞭一絞,扯著鞭梢跳躍開,同時腕部翻轉,絞得他幾乎快斷氣,臉色漲得紅紫。步驚豔低笑一聲,纔不管他的死活,倒拖著他跳上馬車,石梅機靈的過去搶了軍將的馬刀,捆了他的雙手雙腳往車轅上丟。
“你們別過來,不然我不介意殺了他。”
步驚豔指著那對鐵騎,漫不經(jīng)心的絞著手裡的馬鞭。軍將急得渾身顫抖,相信他如果能開口說話的話,應該會讓人不要顧及他死活地撲上來,可惜他喉嚨裡嗷嗷,一個字音也發(fā)不出來。
“二小姐別亂來,他是逍遙王手下的得力部將,如果損了他,逍遙王定會對二小姐施以重罰......”
鐵騎中有人忌憚,猶豫著上不上前,畢竟被放倒的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如果不顧他生死,這一回去,怕會沒有好果子吃。
步驚豔趁他們猶豫之際,向石梅使一下眼色,然後大聲笑道:“本小姐還沒玩夠,你們別追來,先讓這位大人送我們一程,過後自然將他放回。”
隨著話音,馬車已調了車頭,石梅提緊繮繩,飛快的駕車向來路奔去,只有走回頭路纔有活路,相信司徒方的人已經(jīng)跟了來。
馬車疾馳,後面的鐵騎卻不放鬆,呼聲陣陣的急追,又是揚起一片塵煙。
鳳陵歌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冷漠地臉上終於染上了一抹擔憂,“我們這樣逃,終是要被他們追上。”若被逍遙王抓回去,他必定會成爲反鳳遠兮的一枚棋子,他不敢想那樣的後果。
步驚豔臉上沒有意思驚惶,似成竹在胸,回頭拍他的肩,“放心,既然我能答應送你,就肯定有把握,不管發(fā)生什麼事,都不會讓我爹把你抓去。”
女子目光堅定,給人以無比的信心。鳳陵歌抿脣,這一瞬間,他相信她的話。正要縮回去,只覺馬車一震,他險些撞上車壁,正在昏昏欲睡的趙湘蘭被震醒,見到一支鐵箭穿透了車壁插在那裡,森寒的箭尖還在顫抖,不由驚聲大叫,鳳陵歌二話不說,拉了她就往馬車前面鑽。
石梅知道鐵騎不耐追趕,已經(jīng)準備拉弦攻擊,以圖阻止他們前進之勢,爲了不傷到趙湘蘭,乾脆收繮停車,讓孕婦先下車,並示意鳳陵歌帶她先走,同時扯了那個被捆的軍將,與步驚豔握刀在手,警惕地盯著那對殺氣騰騰的鐵騎。
畢竟是逍遙王下令完好無缺帶回的人,自是不敢直接殺傷,鐵騎士兵下馬,揮著長槍向她們叫道:“放了大人,二小姐快跟我們回去。”
步驚豔腳踏那位軍將,毫不在乎地笑,“跟你們回去?可以啊,不過,我現(xiàn)在腿腳有點軟,不如我們歇息一會,一個時辰之後再走如何?”
她腿腳軟還把那位大人踏得臉色發(fā)青?傻子都聽得出她在說胡話,而且她臉上分明帶有戲謔之意,根本就是在戲弄人,當先幾個兵士怒吼一聲,棄了刀槍先撲來,石梅毫不含糊,抽刀迎了上去,頓時和他們戰(zhàn)成一團。
步驚豔自是不會落後,把那位大人提起來當盾牌,有誰向她攻擊,必先要刺穿他們上司的身體才行,這一舉動,立馬就令士兵的攻擊停滯遲緩不少,有利於拖延時間,讓鳳陵歌他們逃得更遠。
誰知那些兵士也不是傻瓜,雖然有人對付她們,另有兵士已經(jīng)捨棄了馬匹繞道朝鳳陵歌他們追去,鳳陵歌發(fā)現(xiàn)他們追得近了,讓趙湘蘭先跑,他卻大馬金刀的立於當?shù)兀钡茸繁鴣硪u。步驚豔大急,正要出聲阻攔,不想不遠處也已響起急促的蹄聲,轉眼就有一隊身著鎧甲的騎隊迎面而來,一看領頭人,正是司徒方,兩方面一碰觸,頓時引來一場搏命的撕殺。
步驚豔與石梅且戰(zhàn)且退,很快與司徒方的人合攏,司徒方一把揪住被捆的軍將,對步驚豔大聲道:“二小姐且退,這裡交給我,我們後面還有大批人馬,現(xiàn)在要過郴州肯定不可能,不如前往左近的裴縣,您儘管和他們先走,我隨後就來。”
步驚豔點頭,踹翻一個兵士,回道:“雖然只有百十騎,但也個個精悍,吟風先生請小心,我就先帶他們過去了,裴縣見。”
說完,扯了石梅便跑,才走幾步,忽然又想起什麼,對著正在拼命步守城鐵騎大聲道:“你們回去告訴你們的逍遙王,就說他的二公子步玉在果子谷被人殺死了,死因是他身懷南圖,被歹人發(fā)現(xiàn),於是被人搶圖奪命......一定要傳回去——”
也不管對面的人有沒有聽清楚,轉身就走,不遠處鳳陵歌在於敵兵搏鬥,身上臉上都是血,使一個清秀的少年顯得份外猙獰。石梅怒叱一聲,揮刀砍過去,在他面前開出一條血路,三人合併,砍翻不少人,齊齊朝不遠處一隊接應的騎隊奔去。領頭的是一個粗眉大漢,飛快地把他們接上馬,趙湘蘭被步驚豔護著,拍馬急速向左前進。
前路黃沙漫漫,聽那粗眉大漢介紹,裴縣雖說是縣,但經(jīng)濟非常蕭條,由於屬每次爭戰(zhàn)必經(jīng)之地,人不多,且荒涼,沒有縣令,全是一羣窮苦百姓呆在那裡聽天由命,毫無油水可言。
奔行二十多裡,一座蕭瑟低矮的土牆便呈現(xiàn)在眼前。
這就是用以暫時棲身的裴縣?步驚豔只覺大失所望,真的太簡陋了。
這一隊人馬毫無阻礙的入城,進去後,方發(fā)現(xiàn)城裡主道已被一大批兵丁佔領,他們闢了一個開闊處,駐地紮營,正埋鍋造飯,四處青煙一片。司空見慣這種陣勢的百姓紛紛躲避,有的關了屋門躲在窗子後面驚恐的偷望著他們。
步驚豔先讓石梅扶了在馬上顛簸得快奄奄一息的趙湘蘭找一處人家休息,順便吩咐人帶了受傷的鳳陵歌下去上藥,之後就隨那粗眉大漢繼續(xù)察看裴縣周邊地形。
“我們這一批人馬共有一萬人,十日前收到訊息,便駐守在這裡準備接應小姐,如果早一些的話,要離開郴州並不是難事,只是近段時間逍遙王那邊加強了防守盤查,似乎專爲攔截二小姐所爲,我們要過去,可能還要大費周章,待根據(jù)形勢想個萬全之計方行。”
粗眉大漢邊走邊說,一旁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看來他的職位不低。
一萬人馬?步驚豔大吃一驚,司徒方下面何時有了這麼一大支部隊?
那粗眉大漢像是知道她的疑惑般,笑道:“我們都是從撫州被步玉大人帶過來的,大人待我們親如兄弟,我們大傢伙都誓死追隨於他,大人到哪裡,我們便到哪裡。大人兩月前帶了一萬人馬從撫州出發(fā),一直都隱伏於中州城外,另外還有約兩萬人馬停駐在距此五百里開外的呼那州,隨時聽候號令。此次由吟風先生做軍師,二小姐的玄陽令作信物,我們一併作戰(zhàn),一定要將幾位安全送到趙國。”
在這裡,突然聽到步玉的名字,步驚豔只覺喉頭髮堵,步玉,連這些都已經(jīng)料到了嗎?一切退路都給她算好,怪不得在竹林小院幾日,他都一副很忙的樣子,原來都在因她的意思在暗中調兵遣將。就這樣一個頗有遠見對她最親的人,竟然就那麼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叫人心頭一股悲憤找不到發(fā)泄口。不過她不會善罷甘休的,殺人者,將來必慘死於她劍下!
據(jù)粗眉大漢介紹,他叫賀秋,曾在兵部當過侍郎,由於不願順應柳家,被貶到了撫州,之後步玉有識人之能,將他提拔上來,統(tǒng)領撫州兵馬,頗有威信。
步驚豔隨他的腳步隨便觀察一番地形後,眉頭緊皺,心頭憂慮不已。從局地來看,似乎整座裴州的防禦都極差,牆矮而破,四通八達,不利於守,如果步守城派人四面包圍的話,以現(xiàn)在五千兵力,絕對處於下風,完全沒有僥倖之機。這些想法都只是悶在心裡,又談了一些防守佈局,便回了公主下榻的農(nóng)家。
“小姐,公主似乎很難受,黃水都快嘔出來了,怎麼辦?”才一進門,石梅就滿臉憂色地端了一盆水從裡間屋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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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是不是剛纔顛簸得太厲害動了胎氣?”
步驚豔走到裡間,一張陳舊的木榻上,趙湘蘭虛弱的躺在上面,旁邊一個白髮老嫗正在幫她聽胎動,過了一會,才擡起頭和聲道:“胎兒倒是無恙,只怕是夫人身體太虛,氣虛神弱,才吃什麼吐什麼,不過不用擔心,只要得當休息調養(yǎng),不會有大礙。”
“沒事就好,謝謝大嬸幫我妹妹瞧病,不然我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步驚豔過去謝了老嫗一番,確實,他們都一羣沒有生過小孩的人,孕婦稍有異動,便會覺得驚恐萬分,不知該如何下手。
老嫗作爲有經(jīng)驗的人,仔細的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便出去爲趙湘蘭熬湯了。
“公主,要不要緊,如果硬是難受,不如我去幫你請軍醫(yī)來......”步驚豔坐下來,把她臉頰上被汗水溼透的髮絲挽到耳後,柔聲問道。
“姐姐......”趙湘蘭緩緩睜開眼,面前那張滿是憐愛的眸子頓時讓她感慨良多,一時間不由悲從中來,雙眸淚意盈盈,握住步驚豔的手哽咽不已。一個公主,嫁到他國,還沒嘗夠夫妻恩愛之情,便天人永隔,過起了這般顛沛流離的生活,想到將來孩子出生就沒了父親,她年紀青青便守了寡,以後的人生該怎麼過?
步驚豔用衣袖給她擦著眼淚,柔聲道:“很多事情並非一成不變,雖然皇上沒了,你也不能想太多過於優(yōu)柔,畢竟肚子裡還有孩子,這一去,也只是回家而已,那裡還有疼愛你的父親和兄弟,好日子還在後頭,過了眼前難關,一切事情都會否極泰來。”
她越勸,趙湘蘭哭得越是肝腸寸斷,淚水溼了半邊枕巾,她哭得最多的,恐怕還是夏皇鳳炫吧,那樣優(yōu)秀的一個男人,終於還是敵不過他的兄弟被迫害於異國他鄉(xiāng),夫妻一場,連他最後一眼也是沒見著,傷心總是難免。
步驚豔微笑著勸道:“好在鳳陵歌很懂事,年齡雖然不大,也算孝順,將來待你定然也不會差。他父皇生前就往趙國暗調了不少兵力,這一去,趁鳳遠兮新攬政權無暇顧及之機,只要他奮發(fā)圖強,將來以他大夏太子身份振臂一呼,萬衆(zhòng)相應,必能與他皇叔一較高下,趙國也會就此安然無恙,說不定會更強威強大。”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每次想起皇上他......我這孩子也是沒福氣,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將來該怎樣跟他說?”
“傻公主,你以後的人生路還很長,這節(jié)骨眼上想那麼多幹什麼,徒惹傷悲。回了國,你父王兄長自會給你作主,他們難道還會虧待了你?”
她的言下之意,死人已矣,總不能爲他長守,人生苦短,日後若能遇到合意的人,當然還可以嫁,死了丈夫,從一而終,沒遇到好男人也罷,若是遇到了,就不能錯過機會。
趙湘蘭哪能沒聽出她的意思,可是她長久以來受到的禮教思想,讓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種念想,只作沒聽見,嚶嚶地哭了一會,才綿軟無力道:“太子好像受了傷,麻煩姐姐也過去瞧一下,平日他都不太理人,對姐姐倒是言聽計從,順便也好好勸勸他。”
步驚豔點了點頭,“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免得動了胎氣,對孩子不好。”
從趙湘蘭那裡出來,她沒有去看鳳陵歌,只是走到農(nóng)家小院的天井裡,坐到一個高高的稻草垛上,遙遙望著前面那條主道,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司徒方還沒回來,不知把那隊步守城的騎兵收拾得怎麼樣了?他回來後,這邊一萬兵馬,又該做怎樣的部署方能避開步守城的追殺?她知道,現(xiàn)在步守城的心思,不僅僅在南圖上,還有太子鳳陵歌。他可以借他太子之名號召擁戴鳳炫的舊部,打著正義之師的名稱反過來去攻打鳳遠兮,既然鳳遠兮已經(jīng)聲明不是他的兒子,爲了江山,他必定不會手下留情。
所以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更是危險。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只覺草垛一沉,一個身影已躍了上來,是鳳陵歌。他脖子上吊著帶子,手臂打著厚厚的繃帶,想來是胳膊受了傷,剛剛包紮過,身上還透著濃濃地藥草味。
“沒想什麼,只是在等司徒方回來。”步驚豔側目看他綁得像糉子的胳膊,皺眉道:“好像傷得很重,有沒傷到筋骨?”
鳳陵歌搖頭,“一點小傷,沒什麼。”
步驚豔看不得他淡漠的樣子,故意嚇他,“怎麼會沒什麼?如果傷了筋骨,如輕忽怠慢,小心以後胳膊長不長,到時候兩隻手臂伸出來不一樣,一長一短,多難看。”
鳳陵歌一怔,試圖擡了擡手臂,“不會吧,軍醫(yī)說皮肉受傷,經(jīng)脈被扭到,敷些日子的草藥就會好,怎會一長一短?”
“哦,軍醫(yī)說能好就沒事了。”引得他動了容,步驚豔忍不住微扯了一嘴角。畢竟是小孩子,跟她裝深沉,還嫩了點。
這句話說完,兩人好像就沒了話題,其實不是沒有話題,是有些話題現(xiàn)在不宜提起。過了一會,鳳陵歌突然用能動的一隻手從懷裡拿出一個信筏遞給她,低聲道:“這是你二哥在離開竹林小院前讓我轉交給你的,我一時忘了,現(xiàn)在記起就送過來。”
當真是忘了?
步驚豔接過信筏,狐疑地瞟了少年一眼,當初清澈的眸子,此時已染上讓人看不透徹的幽深,如果她這次不是很盡心盡力的避開步守城的鐵騎把他護送到此地,步玉的這封信恐怕他還會一直忘記下去吧。
來不及多想,就急急撕了封口,展開信一看,臉上卻青一會,紅一會,最後竟是滿滿的歡喜。
當那個老喜歡抱著我的胳膊撒嬌的臭丫頭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jīng)不在了。“這樣寫,是不是感覺到我準備開始交待後事?哈哈,當然是了。”
舒月,我是師父,那日遇見你時,你竟然叫我?guī)煾福也铧c就應了出來,可是知道我爲什麼否認嗎?因爲我過來時借用了步玉的身體,周圍有很多他的人,如果被你叫成師父,豈非要貽笑大方?步玉這傢伙長得跟我一個模樣,倒是出人意料之外,不過如果不是他這副皮囊,我還不上他的身呢。
其實步玉在撫州的時候,夏皇鳳炫爲了剷除步守城的勢力,就暗地裡派殺手對他動了手,他一個文弱書生,就算有再多強手保護,總有疏忽的時候,所以在年前,他就被人宰了,恰逢我魂歸來兮,將他的一切都傳承了,如果害得你大大的掉了眼淚,那我也欣然承之,畢竟爲你做了那麼多,送我些淚水也是我應得的。不過在見信後,就不要再以二哥的名義哭了,一定要改成師父,我在時空那頭都看得到的,別企圖欺騙。
其實我爲收集玄天鏡費了很多力,如果不是你此次接下魯米亞金字塔的事,我還沒有機會進入塔內,託你的福,現(xiàn)在玄天鏡已經(jīng)在手,所以爲了獎勵你,於是過來幫你解決一些難題。
首先是步玉,他不是個好東西,表面裝著溫文爾雅,對步驚豔還好得不得了,實際上覷窺的是南圖。因爲當初韓素把南圖交給他保管,是讓他做監(jiān)管人,同時,他也知道韓素沒有死,只是怕她把這個消息露出去,做的表面功夫而已。他是想如果天臨國找了來,總可以用韓素抵擋得一陣,再者隨時可以殺了她,只是韓素也不是省油的燈,讓他一直沒有得逞,於是他不得不繼續(xù)扮演一個好哥哥的角色。
自然,我接手了步玉的事情,南圖就由我來安排,我的也就是你的,所以我把它藏到了一個非常秘密的地方,等到你排除萬難需要它的時候,就按我下面畫的圖去找,定不會讓你失望。而且我最後會讓想得到南圖背一個黑鍋,誰叫他貪呢,別怪我算計他。等我走後,你只要往外面宣傳一下南圖已從我身上被人劫走,估計南圖的困擾就全部解決,以後都不再是問題,哈哈。
還有撫州五萬兵力的事,抱歉,我只能帶走兩萬,其他三萬全按你的發(fā)展髮針送到趙國邊境,讓他們帶了家屬隨便找個地兒快活去了,如將來有用,自可憑玄陽令收回,總不能讓別人佔了便宜。帶走的兩萬兵力,看你讓清風樓兄弟賺錢的組織能力,想必也會恰當?shù)睦茫刹灰钾摿宋覍δ愕囊环谂伟 ?
至於你要嫁的人,我看那個沐長風情深意重很不錯,多像我,嫁他定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不過這只是我毫無建設性的建議,我知道你心裡想著誰,其實你也不是一個口是心非的人,喜歡就搶過來,何必那麼矜持呢?稍一猶豫,若被別人佔了先機,豈非不合算?
那個沈拓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很敬佩他,我一定會幫你把他收服,讓他對你服服帖帖被你牽著鼻子走,也不是大患,所以你要儘量善加利用,有便宜不佔那是豬的行爲,你千萬別做豬。
好像想到的就是這麼多,爲你費了不少心神,所以如果想感謝我的話,就虔誠的爲我修一個祠堂吧,天天燒香敬拜我,我會樂得從夢中笑醒。
最後交待一件事,你哪天若活得不耐煩了,可以在祠堂裡朝我跪三天三夜,我會以光一般的速度把你接回去,你的肉體我還保存著,毫毛都沒少一根。
哈哈,就這樣了,廢話說了不少,後事也差不多交待完,我想你眼淚肯定也幹了,沒良心的丫頭,就此別過,希望等你過完這一輩子見......
信一看完,步驚豔捧著信喜極而泣,二哥步玉確實死了,可那是一個與她極不相干的人,原來是師父在搞鬼,怪不得與他相處時,她常常以爲自己有幻想癥。記得那次在驛館他吹的冬天裡的一把火,明明就露了破綻,她還傻乎乎地沒做深入的調查,任他糊弄了這麼久。
不過那又有什麼,沒死不就是好了嗎?可恨他爲什麼不帶她回去,只顧著一個人走,是他沒良心纔對。
但是,在果子谷時,他身上的金劍是怎麼回事?是自殺?師父又不像一個對自己那麼殘忍的人。是他殺,那又究竟會是誰?不過有一點,極有可能是殺韓素的人對他下的手,是了,師父的信是先留的,他自然也不會知道是誰要殺他。
鳳陵歌看她一個人捧著信封又哭又笑又憂愁,莫名其妙,想悄悄瞅瞅那封信上寫了什麼,她卻折了信轉過身去,分明就不想讓他看。他哼了聲,從草垛上跳下去,看到石梅在廊下洗衣服,不陰不陽道:“石梅,你家小姐瘋了,還不去看看。”
說完,扭頭就走,留下一頭霧水的石梅,小姐明明在草垛上好端端地,哪裡瘋了?好一會才明白他是在咒小姐,頓時直罵這位太子爺才叫瘋了。
直到月上柳梢頭的時候,州城外才響起馬蹄聲,司徒方他們終於是回來,步驚豔提了一天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此次第一次與步守城的鐵騎正面接觸,步守城由於估算失誤,敗了一陣,不過以他的手段,接下來肯定不會如此輕鬆應付。好在賀秋帶兵還有些經(jīng)驗,再加上一衆(zhòng)爲了太子安全熱血沸騰的兵將,要想將這殘破的州城暫守一些時日等待支援或另想他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第二天,經(jīng)過幾個高層將領一商議,決定在有限的條件下,還是要加強城防,挖深壕溝,加固壘高城牆,在城內把箭羽弓弩大石準備足。
“我們的戰(zhàn)備物資,最多能支持逍遙王的兩次進攻,還有糧食,也就大約二十多天的量,如果在這期間不能突破防線,我們大家必困死在這裡。”
軍機營帳內,一片肅穆,氣氛緊張而沉悶,一個將領皺緊濃眉,陳述著目前狀況。
這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若是就此停駐在這裡被動的等待援軍,絕對於他們不利。另一個將領問賀秋,“統(tǒng)領認爲我們是在這裡乾耗下去好呢,還是乾脆一鼓作氣衝上去?”
賀秋的視線從案上的地圖稱開,沉聲道:“我們一直等待的,是五百里外由張副統(tǒng)領帶領的一萬兵力的救援,可是求救的消息發(fā)出去數(shù)日,卻不見那邊的動靜,極有可能他們已被逍遙王難堪。再一方面,趙國那邊多日前也說派了兩萬兵力來接太子殿下,亦是沒了聲息,這兩支能救援的兵力都沒了著落,我們也不能把命交給老天,我認爲,應該要就現(xiàn)有的力量,直接與逍遙王一戰(zhàn)。吟風先生認爲怎麼樣?”
司徒方沉吟了半晌,“賀統(tǒng)領這個建議不錯,現(xiàn)在逍遙王還不知我們的底細,現(xiàn)在殺出去,倒是可以攻他個出其不意,只是我們這邊也不知道他安排在郴州究竟有多少兵力,如果他輕視我們,兵力可能不會超過兩萬,我們還有得一拼;如果他查探清了我們這邊的情況,兵力肯定會增加,我們想突圍,無異於天方夜譚。”
“也就是說,我們拼了還有一定的勝算。”有人順著他的話意說道。
而另也有人表示憂慮,“但是敗了的話,就代表太子殿下將受到威脅,風險太大,不可取。”
兩種意見之下,有人問也在其座得太子鳳陵歌,“殿下以爲如何,究竟該怎麼做?”
鳳陵歌雖有膽量,但畢竟年齡不大,且未見識過此等一個決策就影響到無數(shù)人的戰(zhàn)爭,也不拿不定主意,覺得左右爲難。
而他猶豫的這一時間,兩種意見已經(jīng)在營帳內爭論開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無論怎麼辯論,似乎都不能說服對方,以致僵持不下。正在這時,有斥候掀簾進來緊急來報,“賀統(tǒng)領,我們的人剛纔在五十里開外發(fā)現(xiàn)大量兵馬駐紮,從旌旗來看,應該正是夏國那邊的兵馬。”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一個逍遙王還沒解決,又來了大夏兵馬,等同於雪上加霜,兩方一夾擊,他們焉有幸理?
賀秋大驚,對那斥候道:“快,再去探查,他們剛紮營,看能不能他們究竟有多少兵力!!”
“是!屬下遵命!”斥候應聲而去,留下一帳臉色沉重的人。
一直坐在角落裡的步驚豔看著那斥候消失的營帳門口緊皺秀眉,就在衆(zhòng)人將要嘆氣的時候,她眼前一亮,忽然說道:“大家不用驚惶,鳳遠兮突然派兵過來,對於我們來說,也不見得是件壞事,說不定,還能有利於我們突圍而去。”
衆(zhòng)人倒抽口冷氣,明明是值得擔憂的事,難道到了這位不多言且美麗水靈的二小姐手裡,真能化險爲夷?
步守城身居江東流域,自也不是消息閉塞,從那天步驚豔向他部下喊話,說步玉已死,南圖失蹤,他才終於醒悟,南圖原來在步玉身上,早知如此,他應該早向步玉要了那張圖,現(xiàn)在倒是便宜了他人,就算再抓步驚豔回來,已經(jīng)毫無價值可言。但是太子鳳陵歌,他卻勢在必得,他纔是將來爲他鋪就帝王路的好棋子。
爲步玉的死傷心了幾天,派出人到果子谷打聽步玉被殺的原因,同時亦不忘派人打探鳳陵歌退到了何處?有多少人護他?可是探回來的情況並不樂觀,雖然是退到了地界並不遠的裴州,但卻沒人能查出裡面究竟有多少人,據(jù)查探的人說,裡面每天號聲陣陣,馬聲嘶鳴,人數(shù)似乎不在少數(shù),甚衆(zhòng)。
而且,據(jù)探子探到的消息,據(jù)說從大夏境內,隱隱有一支軍隊每在黑夜就行走,白天就休息,目的地似乎也是衝鳳陵歌而去,難道是鳳遠兮已經(jīng)知曉他的意圖,試圖來殺鳳陵歌?
如果真是這樣,他的行動必須加快。
就在探知那支黑夜行軍是鳳遠兮的兵力後第二天,步守城讓人率五千兵馬臨到了裴州城下。此次兵臨城下,那邊的人仍是以一副親和的姿態(tài)在勸說,希望步驚豔能放下某些誤會和成見,回到她爹身邊。
“逍遙王是二小姐的爹,他又怎會加害小姐?二小姐,請跟我們回去吧,王很想你,說那些誤會,他會當面向你解釋清楚。父女之間哪有隔夜仇,解釋清楚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站在城下發(fā)話的人語音很誠懇,好像他就是步守城一般,簡直是語重心長,讓人都忍不住要責備站在城樓上的二小姐太狠心太不懂孝道了。
兩軍對壘,一個城上,一個城下,明晃晃的太陽光下,鎧甲被映射出奪出絢麗的光芒,整個天地間似乎都銀閃閃一片。
剛壘高不久的新城樓上,鳳陵歌一身戎裝,傷了的胳膊已放了下來,臉色堅毅,只是冷冷地盯著下面黑壓壓聲勢驚人的敵軍。而步驚豔一身軍裝,左右二側站了賀秋和幾個將領,大聲放言下去,“如果逍遙王真是想我們父女二人團聚,爲何又糾集了如此多重兵鐵騎?究竟是想好言相勸還是另有企圖?”
下面的人只是想從言語和神色上探知城內的實際情況,見她不動聲色,各城垛口的機車似乎都準備齊全且各就各位,就算帶了五千兵馬,心裡也沒了底。
那人又道:“既然二小姐持懷疑態(tài)度,再多言語也是枉然,但是逍遙王與小姐團聚心切,我們少不得要武力相向了。”
言罷,便不再說,號令一響,頓時有一小撮兵將開始向城裡展開試攻。城樓上的卻並不擔心,相信在不明底細的情況下,步守城暫時肯定都只會保持試探性遊鬥或小撮兵試攻,真正的大戰(zhàn),並不在眼前。
果然,連續(xù)三天,不僅城北當面有人進攻,連城東和城西都有兵馬攻擊,只是在這幾個緊要的地方,賀秋都布了人手堅守,而且武力似乎也很強硬,一時間更是讓步守城那邊的人摸不準情況。可能又擔心駐紮在不遠處的大夏軍,三天之後,進攻之勢驀然停止。
此次,雙方皆有傷亡,裴州方面還抓了幾個試圖偷進軍機營裡打探軍情的敵兵,暫時關押。
裴州的夜晚充滿蕭瑟之意,時值五月,本應綠意盎然的季節(jié),到處卻都是枯木,寒鴉,蛙蟲有氣無力的鳴叫,讓人更覺煩躁。
忙累了一天的人們精神一鬆,終於可以坐下來輕鬆一下了。
此時此刻,在軍機營不遠處,兩個黑影身手敏捷的放倒了門口的兩個看守兵,然後把看守兵拖往暗處,剝下他們身上的軍服,脫下身上的囚衣,迅速地換好裝。各營帳前得士兵毫無所覺,仍是井井有條的進行著手頭上的事。換上軍裝的兩個身影站直身體,若無其事的朝人多處走去。
他們憑著那一身皮,順利躲過盤查,趁著夜色奔到了東城門口,然後掏出飛爪,快速的攀上牆頭,再輕輕一躍,已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城牆外。
逍遙王軍帳內,主帥與幾個將領正商議如何躲過夏皇的攻擊,又能順利攻下裴州之計,這時有一個士兵連滾帶爬地撲進來稟報,“報告將軍,羅寬和馮遠正從敵營偷逃回來,要不要見他們?”
幾個將領互視一眼,羅寬和馮遠正是他們帳下最精明的探子,身手好,腦子靈活,上次被派往裴州刺探軍情失手被抓,一直都惋惜不已,居然能偷逃回來,定然會有所收穫。
一個將領沉聲道:“快傳他們進來。”
不一會,兩個身著裴州兵服的人急步走了進來,單膝跪下,“稟告將軍,此次我們刺探到了重要軍情。”
衆(zhòng)將領大喜,中間主帥趕忙說道:“快說,是何等軍情?如果有用,重重獎賞。”
“那日我們被擒,那邊的賀統(tǒng)領想從我們身上探得這邊的軍情,立即就對我們用了刑,我們只是一口咬定是裴州百姓,他們也沒拿我們怎麼樣,想延後再審,便把我們關到一處看管。他們並不知道我們雖然受傷,還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將他們的看守兵放倒,然後再刺探軍情。果然讓我們有重大收穫。那天在軍機營外聽他們商議,他們將定於五月初五晚,讓太子鳳陵歌帶五百裴州兵扮成夏軍模樣繞夏國邊境藤州再經(jīng)破蘿最後與趙國兵將接合進入趙國境地,以圖脫出我們的包圍,他們說只要太子殿下安全,裴州就可以放棄了。”
此話一說完,營帳內一片嗡嗡聲。
有人拍案而起,“好,果然如此的話,那真是一條天助我也的好消息。我們可以就此埋伏在他們必經(jīng)之路上,將他們一舉俘獲。”
主帥沉吟,“就怕是誘餌。”
大多數(shù)人不以爲然,“馮遠正他們冒了極大危險探得的消息,怎能懷疑是餌?再說他們就五百人,就算是餌,我們呈包圍之勢,他們又耐我們何?”
“再說時間也算緊急,今天已經(jīng)五月初三,後天晚上便是他們行動的日期,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大好機會溜過去。”
衆(zhòng)人紛紛點頭,甚覺有理。於是,在這座主帥的營帳內,一出如何設伏的計劃正在醞釀中,直到深夜,將領們才毫無倦意的退去。
五月初五酉時,天氣悶熱異常,裴州軍營前卻一片和樂融融。兵將手裡人手一碗梅子湯,用以解渴,喝得愜意極了。
“二小姐似乎一點也不急,是否覺得此計定能成?”
營帳內,賀秋和司徒方見步驚豔一臉從容,不由好奇她如何會有如此把握,而且還能悠哉遊哉的喝著苦澀不已的茶。
步驚豔微微一笑,“放心,此計如此不成,我們還可以再想他計,不過,以我對人性的瞭解,此計如果他們不上當,又有誰來上當?”
司徒方笑道:“二小姐很瞭解人性?”
步驚豔稍稍謙虛了一下,“不敢,不過我們拭目以待就成,最多子時初,就可以下定論了。”
鳳陵歌看了她良久,終於忍不住說道:“如果過了子時都沒有動靜呢,是不是就代表你的計劃失敗?”
步驚豔瞟他一眼,“好歹我也曾經(jīng)是你的長輩,連這麼一點信心都沒有麼?”
鳳陵歌哼了一聲,“我們等著就是。”
賀秋忽然笑道:“我們先讓兩個逍遙王探子聽到我們讓太子殿下扮成夏軍逃走的消息,讓他們在經(jīng)往藤州之前的地界上設伏,同時在今晚又讓一隊扮作逍遙王兵馬的騎隊在夏國軍營附近橫衝直撞,把夏軍引到逍遙王埋伏之地,引發(fā)他們之間的戰(zhàn)爭,此計雖有破綻,但是以太子殿下爲?zhàn)D,相信逍遙王那邊的人禁不住誘惑,一定會設下埋伏。我相信此計也會成。”
時間在幾人的談笑聲中流逝,燭火飄搖,就在衆(zhòng)人有些微倦怠的時候,遠處終於有嘶殺之聲傳來,衆(zhòng)人聽聲而起,紛紛站上城樓,就見地平線那頭紅光一片,蹄聲震動大地,隱隱似乎還能聽到金鐵之聲。
這時有急馬來報,“賀統(tǒng)領,夏國兵與郴州兵已經(jīng)在藤州附近交戰(zhàn),我們的人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
“好!這一計果然成功,二小姐功不可沒,兄弟們,今晚我們可高枕無憂了,痛快的喝一杯去。”
城樓上歡聲雷動,衆(zhòng)將領哈哈大笑,此次能挑起步守城和鳳遠兮的戰(zhàn)端,只要他們兩家一開戰(zhàn),日後,裴州方面自會輕鬆不少,趁這喘息之機,再定下突圍之計,與趙軍會師得日子不遠了。
第二天,前方傳來消息,逍遙王與夏軍在藤州一戰(zhàn),兩方各有損失,逍遙王損兵兩千,夏軍傷亡也不在少數(shù),由於是中了埋伏,也損傷了兩三千兵馬。此次的交火,並沒就此罷休,夏軍主帥無緣無故被逍遙王牽引損了兵將,自是大怒,於是率了一萬兵馬,與五月初十浩浩蕩蕩攻向郴州。
郴州方面,當夜與人一火拼,就知中了裴州的計,立即下令殺了帶回假消息的兩個探子,同時修書一封給夏軍主帥,闡明是裴州從中挑撥,夏軍自是認爲他們在打馬虎眼糊弄他們,不予理睬,依然兵臨城下,勢要拼歌高低。
那一戰(zhàn),又是一天一夜,戰(zhàn)了個天昏地暗,雙方都沒佔到便宜,傷亡慘重。
而也由此一戰(zhàn),步驚豔足智多謀的聲名漸漸在三軍之間傳播開來。
同一時間,裴州方面外圍輕鬆了幾日,趁這期間步驚豔憑著前世記憶,叫工匠改良了不少機弩。這個時代的射擊還停留在使用強弩的基礎上,她回想著以前所學過的知識,慢慢畫出一個更強於強弩的腰開弩,此弩製作出來後,力量更大,使用起來並不是很繁瑣,製作也快,利用守城,這是較輕便的一種。
同時,司徒方暗想計策,認爲想從兩大軍中間突圍出去實在困難,不如繞道雪域國,雖然路途遠上兩倍不止,只要能說明雪域王,相信要比突圍出去容易得多。
正以爲他們以爲逍遙王和夏軍還會戰(zhàn)第二場的時候,誰料遠在京都的鳳遠兮聽聞此事,與步守城同時下令停止爭戰(zhàn),先將裴州里的人抓獲來議攻打對方的事。這道令一下,裴州方面又是一片緊張。
五月十五黎明,迎來夏軍第一撥猛烈的攻擊,儘管機弩強勁,防禦工事到位,但是一波下來,弓箭已耗損不少。
十六日,還沒從心痛中緩過神來的裴州軍又迎來逍遙王的勁攻,雖然也抵擋了下來,兩軍交替來攻,長此下去,城必破,太子被俘之日也不遠矣。
更讓人憂心的是,城內糧草基本已絕,如果再被圍下去,整座城都將成爲一座死城。
一時間,將領們憂心忡忡,此時有著現(xiàn)代軍事頭腦的步驚豔也是一籌莫展,兵馬少,還要護住四方城樓,根本就分不出兵力來對敵方進行有效的騷擾,此下糧草絕,就算她有千萬謀略,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
接連四日,兩方面軍得攻擊源源不絕,根本讓裴州兵沒有喘息的機會。
就在一城人處在愁雲(yún)慘霧中之際,北城門外突然出現(xiàn)一批押著糧草的兵馬,細一盤問,竟然是趙國將領率一萬兵馬押著糧草過來緊急救援,司徒方大喜,開城門親自迎進來,糧草加一萬兵馬,整座城裡頓時歡聲一片。
賀秋請趙國將領陳道奇入座,朗聲道:“我們前方受敵連攻,萬萬沒想到將軍能從後方救援,實乃萬幸,本將代表整個裴州軍將謝謝陳將軍。”
陳道奇離座還禮,“哪裡哪裡,要謝也當謝我們榮王,他擔心殿下和公主,因爲之前的兵馬被逍遙王攔截,便讓我們繞道雪域國,將糧草送過來。”
“咦?繞道雪域國?”司徒方奇道:“雪域王以前不就是要攻下趙國麼,此次怎會讓你們途徑他的領地而過?”
陳道奇笑道:“我們也是不知,不過自從上中州大會後,雪域王待趙國甚爲禮遇,此次榮王抱著一試的心修書雪域王,他居然第二天就予以回覆,同意我們一萬兵馬經(jīng)過。”
“看來那傳聞中嗜血的雪域王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以他支持榮王救援太子殿下來看,他待我們殿下還有一分叔侄之情,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以雪域國爲退路回趙國,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是啊是啊,既然雪域王還承太子殿下的叔侄之情,我們當該好好利用。”
......
坐於角落的步驚豔垂目喝茶,鳳九此次能讓趙國兵馬救援裴州,真的是承鳳陵歌的叔侄之情?莫不是想借趙國之手,給自己賺一個好名譽,同時又能與步守城與鳳遠兮一戰(zhàn),他不費吹灰之力,道時候就可以坐收漁利,恐怕這纔是他是陰險用心吧。
鳳陵歌早就聽聞傻王叔鳳九就是雪域王的消息,開始時還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是外面?zhèn)髡f紛紜,他想不信都難。而且這次趙國兵馬能得到通融過來救援,已擺明小王叔還是記得他這個侄兒的,終於還有一個關心的親人在,頓時悲喜交集,坐在那裡癡了一般。
步驚豔本想提出自己的看法,回頭看他這般模樣,嘆了口氣,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顧慮。
這時那陳道奇又道:“途徑雪域國時,還聽到一個消息,說就在本月二十二,雪域王就會迎娶天臨國聖女韓雅暄爲王后,我們當時還提前喝了喜酒。”
“雪域王與天臨國早達成和親意向,兩國相併,必將成爲蒼和大陸主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