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再起身來,依舊是清明的思緒,許輕狂一雙淡然的美眸中泛著一絲困意,卻因這初升的朝日透進的霞光而掩在了面下。起身出帳,外頭的侍女已是備好了早食,抬頭望去,那些嬌媚的人妻一個個面上皆是紅潤之色,泛著嬌柔的媚態,好不誘人。俊逸的男子們依舊生龍活虎,似乎昨夜的一場翻云覆雨絲毫不曾減他們的活力,反而越發的神清氣爽。
許輕狂掩著心中的笑意,滿心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再瞧靜靜用餐的莫空,眼下卻是透出一些疲色,怕是昨夜在榻上輾轉反側,懷著滿心的雜緒,難以入眠吧。
今日的行程早早已定,便是要去往后山的野林一展英姿,狩獵一番。不會騎馬的女眷們留在營中,除了纖娘與許輕狂隨著男人們換上了一身干勁的裝束,跨上雄健的戰馬,背著彎弓朝林中而去。
坐在高頭大馬上,緩步朝著林間踱步而去,身子在駿馬上微微搖曳好不愜意。入了深林,隨行的侍衛已散開去,許士凌如蒼野上的獅王傲視群雄一派榮光,瞧向一個個整裝待發英姿勃發的眾人,朗聲一笑:“今日,就讓朕好好瞧瞧你們的本事!打的最多的重重有賞!”話音一落,一勒韁繩,一聲駿馬的嘶鳴,率先竄入荒林。
眾人滿目自信的互看一眼,眼中迸發出激烈的火花,策馬一架,緊跟著疾馳而去。眾人爭相不下,誰都想要搶占先機,勢必將第一只獵物收入囊中。飛馳的林中,是一只迅捷的白影,眾人驚呼與許輕狂嫻熟的馬術,那馬上英氣勃勃的英姿甚是奪目。
許輕狂轉頭傲視,瞧見一旁的紅影手持長鞭,一派從容,不禁喊道:“六嫂嫂,你不用弓箭么?”
穿過那飛速而過的樹林,纖娘笑望那并排而行的人兒,道:“我有玄鞭便可,這鞭法比弓好使多了!”
許輕狂雙目一轉,討好笑道:“那嫂嫂不用箭,就將箭給我吧!”
纖娘面上一愣,卸下馬上的箭袋朝許輕狂拋去,見人兒穩穩接住,不禁疑惑問道:“你何時會用弓的?”
許輕狂得意一笑卻是不答,雖她無其他人那般功夫了得,但這弓箭曾經也算玩過些日子,只要是運動項目,她都有涉獵,弓道自然也不在話下,怕是她在這古代,唯一會用的一樣兵器了。
身下的踏雪是皇上為她精心挑選的溫順聽話的好馬,飛馳在林間宛如疾風。前方閃過一個黃影,一只雛鹿驚慌的奔逃在林間,眾人已背弓上箭,拉開長弓弦,雙目已將那獵物穩穩鎖定。
咻的一聲,許沐風第一個射出利箭,卻是被那迅疾的鹿兒一閃躲過,慌亂奔逃,眾人已是錯失開弦的良機,趙逸朗聲一笑:“太子殿下,獵物,我趙逸拿下了!”話畢,手中彎弓頃刻間展開,只是一瞬,利箭便脫弦而出,穿過茂葉直中那鹿兒的脖頸。
“將軍好箭法!”許士欽贊了一聲。趙逸滿面得意的將獵物
往馬上一系,又急急架馬搜尋起下一個目標。
許輕狂見四周無人,環顧四方也瞧不見一絲獵物的影子,唇角一鉤,怕是這飛馳的馬蹄聲驚動了那些激靈的小家伙。背上箭袋,一個飛身竄上樹梢,在這茂密的枝葉間飛掠而過。
前方一只白兔,躲在草叢中,時而抬頭警示的張望,而后又繼續著小嘴上的動作。不遠處的許士珩已悄悄的拉開了弓弦,卻見那白兔一個撲騰,被一只利箭穿心而過,他不悅的擰眉望去,只是見樹上掠下一個身影,拾起白兔,得意的朝著他拋了個媚眼,而后又是縱身一躍沒了影。
“有野豬!”不知是誰高聲一叫,眾人便從四面八方涌了過去,只見一個肥大灰黑的身影在草叢中胡亂奔逃,嗖嗖的利箭次次都只是與它擦身而過,許沐風啟唇一笑抽出兩只利箭系與弦上,奮力一拉,兩只利箭飛竄而出,一只沒入了草叢后,一只正中那野豬的頭顱。
眾人失望嘆聲,許沐風正值欣喜,卻聽草叢后傳來一聲呻吟,而后是一個急切的男聲:“師妹,師妹!你怎么樣?”
眾人詫異互望,這山林中早已查探過,怎么還會有人闖入?許沐風心中一跳,莫不是另一箭傷了人?樹上掠下一個白影,探頭朝草叢后望去,身后的眾人也急急下馬,匆匆走近,撥開草叢只見一女子撲倒在地,腿上是一處利箭擦過的血痕,一旁是一個身背竹簍一臉擔憂的男子。
許沐風急急上前,滿面歉疚與關懷的蹲下身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伏在地上的女子抬起面龐,一張嬌俏的面容宛如怒放的桃花,卻是帶著些許痛苦的蒼白之色,嬌紅的薄唇晶瑩可人,一雙鳳目帶著些許霧氣,標致的美人尖讓人不禁想要攬手一勾,這出世的姿色竟能與許輕狂有的一比,若是許輕狂是那下凡的天仙,那這女子就好似這林間的狐妖,渾身帶著一些妖魅之氣。
站在后頭的眾人皆同許沐風一般呆愣了片刻,纖娘不禁嬌聲邪魅道:“呦,好一個美人呢!”一旁的許輕狂卻是淡漠的一鉤唇角,這女子當真確實美,可她卻不喜歡。纖娘見許輕狂唇角那絲淡漠的冷笑,不禁低頭輕笑道:“狂兒不會是因為有了能與自己一比的美人而嫉妒了吧?”
許輕狂微微一呆,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唇邊的笑意不減,輕聲道:“不是,只是我不喜歡她的眼睛,太妖,不夠純凈!”她是個喜歡欣賞美人的人,而自己對自己的容貌她并沒有多少自知,即便眾人都夸她傾國傾城,天仙下凡,但是她從來不曾多有在意過。
人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眼中的一絲波光都能反射出心靈的色彩。這個女子滿身妖媚之氣,那雙眼中不是女子嫵媚,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那眼中反射出的光彩里,有一絲扭曲的顏色,殘雜了一絲雜質,將一灣清水給染混了。
纖娘有些不明白許輕狂的意思,也不過只是
笑了笑。許沐風皺眉頭道:“你們怎么會出現在這山中?”
那女子身旁的男子開口出聲:“我是來山上采藥的!”聽見那男子的聲音,眾人這才憶起他的存在,轉頭望去,這男子一張面龐很是白凈,雖說不上俊朗非凡,卻是給人干凈淳樸的感覺,而那雙眼中是一片的清明。
地上的女子盯著許沐風望了好一會兒,似乎絲毫不曾在意腿上的傷,面上露出一絲羞紅,嬌聲道:“這山又不是你家的,我們為何不能來?你把我弄傷了,你可要負責!”
眾人心中有愧,許士凌便發話道:“既然這樣,風兒,將這姑娘帶回營地去包扎吧!”
許沐風點了點頭,對著地上的人兒道了聲失禮,便將人兒打橫的抱了起來。一旁的男子面色微微一僵,卻只能低著頭跟在后頭,靠在許沐風懷里一臉嬌紅,唇邊掛著滿足的笑意。瞧見身后的幾個男子,不禁呆愣了一刻,目光落在許沐云身上不禁也放出一絲精光,瞧見一旁的許士欽與許士珩,唇邊的笑意不禁更加嬌媚起來。
許沐風將她環抱著坐上了馬,眾人起身跨上馬去,準備返回營地。纖娘瞧著那一臉喜色的女子不禁一皺眉頭,在許輕狂身旁嘆道:“你說的沒錯,我也不喜歡她!”
許輕狂輕輕一笑,心中卻有些擔憂起來,這女子眼中滿是勾人的狐媚之氣,若是待會瞧見莫空又會如何?雖不知她會不會對和尚的莫空出手,但是莫空畢竟也是氣度出塵的美男子。眉頭微微皺了皺,許輕狂朗聲喚了一聲:“踏雪!”
只見一匹白馬飛馳而來,乖乖的停在身旁,許輕狂笑著摸了摸馬兒的鬢毛,正欲翻身上馬,卻是瞧見那低垂著背著竹簍匆匆前行的男子,瞧著他一臉黯淡,不禁開口喚道:“這位公子,這離我們營地還遠著呢,公子這般走去可要好長時間的!”
那男子微微一愣,轉頭瞧向許輕狂,眼睛忽而一亮,映出許輕狂那張傾國的笑臉,如四月春光片刻吹開了心頭的愁緒。面上一紅,低垂著面龐不知該如何搭話。這人的眼中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怕是久居山林的關系吧,竟是覺得如莫空有一絲的相像。許輕狂輕輕一笑,將馬兒牽制他的跟前道:“你會騎馬么?要不你騎我的吧!”
那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卻是有些擔憂道:“那姑娘你怎么辦?”
許輕狂笑了笑道:“你不用理會我,我有輕功,會在前面為你帶路!”
那男子感激一笑,微紅著面龐道:“鄙人榮生,多謝姑娘!”
許輕狂點了點頭,見他上馬,便飛身一掠,朝前而去,身后的男子飛快架馬緊跟而上,抬頭時不時的望一眼那在林間如一只雪雁乘風而飛的女子。飛舞的蓄發在風中狂亂起舞,那張帶著笑意的絕美面龐在枝葉透進的日光下泛著別樣奪目的光彩,那輕盈如舞的身姿,美好的不似這凡間之物,將那馬上的人看的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