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傳來一聲雞鳴,床上的人微微輕皺了下眉頭,抬手輕壓著太陽穴,好讓那有些昏沉的頭稍微舒適一些。睜眼望去是窗外透進的日光,天已是大亮,莫空輕嘆一聲,今日的自己怎么醒的這么晚。微微動了動身子,卻覺懷中抱著一個柔軟而小巧的身軀,心中一跳,低頭望去是一張嬌俏酣甜的睡臉,唇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心頭一顫,莫空有些驚詫的喚出聲:“公主?”一只臂膀還摟在人兒的腰際,已是沒了知覺。低頭望著懷中的人兒,有些貪戀的瞧著那毫無防備的睡顏,面上是滿足的笑意,緊緊貼在胸前的柔軟讓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鬼使神差般,一張俊臉朝著懷中的人兒越靠越近。
睡夢中的許輕狂只覺呼吸有些困難起來,腰間有什么越收越緊,全身好似被捆綁一般勒得難受。迷蒙的睜開睡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張漸漸放大的俊顏,心中一跳,她也不動,眼睜睜的就這般看著那雙薄唇湊近自己。莫空只覺似有一雙炙熱的目光瞧著自己,輕輕睜眼對上一雙有些狡黠的目光,不禁頓住自己漸漸靠近的動作,呆望了一刻而后猛的一退身子,慌忙松開懷中的人兒坐起身來,頓時羞紅滿面。
許輕狂瞧著他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禁勾了勾唇角,起身下了床,整了整自己微皺的衣裙,轉頭望了床上還在呆愣的人一眼道:“頭還疼嗎?若是還不舒服的話就再休息一會吧,我先回宮了,過幾日就是明玉還有我那兩個丫頭的婚禮了,還有些需要準備的,我先走了!”
床上的莫空依舊羞紅著面龐一動不動,許輕狂也不愿多說,就讓這和尚自己發愁去吧。輕笑一聲,打開房門,喚來小廝備轎往皇宮去。一連幾日,許輕狂都忙著參加婚禮,莫空卻因前幾日的事而煩惱不已,愣是怎么也想不起發生了何事,為何公主會在自己的床上與自己同塌而眠。
每日上朝堂,周圍的大臣投來的都是曖昧的目光,讓莫空更是心煩意亂的很。直到趙逸將軍的婚宴結束,他還是沒能弄清到底這幾日大家都怎么了,為何都用那般的眼光望著自己。終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的向一位大臣一探究竟,才知曉自己竟是在七王爺的婚宴上,在眾人的面前對長公主做了那等輕薄之舉。莫空只感無臉見人,而后的幾日竟是不知該如何面對許輕狂,滿心煩躁與雜亂,只想靜心的整理一番自己繁雜的思緒,不知不覺竟是躲起那心中惦念的人兒起來。
剛剛大婚不久的七王妃木云水,亦如先前六王妃大婚那般,足足在床上躺了二日。待在次進宮與皇后游園時,不禁與婚宴時許輕狂的遭遇一同成了宮中茶飯后的話題,時不時便被拿來調笑一番。許輕狂的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任憑著幾位王兄的戲說,卻是苦了那溫柔靜雅的七王妃,次次都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一連多日不曾見到莫空,許輕狂不禁有些納悶起來,莫不是那個和尚在躲著自己?心中有些氣悶,那玉月花已與何天靈回蘇州去了,這個和尚到底一天到晚躲在丞相府做些什么?心中壞笑,也不曾告
知便只身跑去了丞相府,想著給那和尚一個大大的“驚喜”。
坐在書房中窗前的莫空一身的僧袍,在那明媚的日光下顯得格外奪目,手中握著一本詩集,可一雙俊目卻是無神的望著窗外發呆。一會面紅,一會皺眉,繁雜的思緒擾的他的心不得安寧。突然一陣風聲而過,只聽屋中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猛然回神望去,卻是將莫空驚了一跳,皺著眉頭,一臉警戒的望著來人:“是你?”
走進的女子一身黑衣,瞧著多日不見的莫空面上有些欣喜喚道:“殿下!”
莫空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緊緊瞪視著來人道:“蘭姑娘來找小僧作何?莫不是又打算來綁人?”
那蘭玉一愣,面上有些僵硬的一笑道:“殿下,跟蘭玉回去吧!若是殿下不跟蘭玉回去,蘭玉便要受罰的,殿下宅心仁厚定不會至蘭玉的生死不管的!”
莫空冷冷輕哼,面上一片清冷道:“蘭姑娘怕是高看小僧了,蘭姑娘請回吧,小僧不愿與你們扯上任何瓜葛!”
站在前方的女子一愣,心中一緊,只覺心疼難耐,不禁上前幾步,楚楚可憐道:“殿下當真要這般無情么?蘭玉對殿下一片癡心,殿下怎能這番對蘭玉?”
“你做什么?”跟前的女子突然傾壓上來,手臂竟是被她死死的扼住,毫無武功的自己竟是不得動彈,莫空驚駭的望著跟前貼上來的女子,瞧見那湊近的唇瓣不禁大驚失色的吼道:“你要做什么?蘭姑娘,請自重些!”
跟前的蘭玉眉頭一皺,心下一橫,勾住莫空的脖頸朝著那唇瓣便要親吻上前,還差分毫卻覺身后襲來一陣掌風。猛然一驚,不禁趕忙松開跟前的莫空,閃身跳開,一臉驚駭的望向來人。莫空猛然回神,驚詫的望著突然冒出的許輕狂喚道:“公主!”
只見站在屋中的人兒,狠狠的捏著雙拳,怒發沖冠的怒視著避開的女子,咬牙切齒的出聲:“臭三八,賤人,老娘要宰了你,老娘的男人你也敢動!”話音一落,抬手就攻了過去,憑著腦海中元仙老頭教授的掌法,運氣便朝著那蘭玉狠狠出掌。
呆愣在那里的蘭玉不想這許輕狂竟會些功夫,且速度極快,不禁趕忙閃身避開,回身便與許輕狂交起手來。雖許輕狂武功只懂皮毛,可她因沖天的怒氣出掌是招招大力,借由著絕世的輕功靈活迅捷,竟能與武功不弱的蘭玉相斗相抗。二人纏斗至院中,許輕狂終究不懂武功,只覺吃力起來,驚駭慌神,只覺那蘭玉臨門劈來一掌,許輕狂心下大驚,來不及躲閃,本以為吃定苦頭了,卻見風無突然冒了出來,截下那一掌,與那蘭玉大大出手。
被逼退的蘭玉見許輕狂援軍前來,自知自己武功不敵,閃身便欲逃走,身后的風無卻是緊追不舍欲追上去,卻聽身后的許輕狂一聲大喝:“行了,別追了,萬一調虎離山就麻煩了!”風無一頓,哼聲望著逃離的人,轉身躍回了許輕狂身旁。
院中的人兒憋著一肚子悶氣站在院中,此時莫空慌忙從屋中跑了出來,瞧著許輕
狂急急喚道:“公主!你沒事吧!”伸手去拉院中的人兒,卻被許輕狂大力甩開,憤恨的轉頭瞪視向他,盈著滿框的淚水,怒道:“臭和尚,想不到這幾日竟是在這里會小情人了,看來我是來錯了!”
莫空心中一驚,慌亂著要去拽生氣的人兒急道:“不是的,公主,你聽我解釋!”
許輕狂憤恨扭頭道:“夠了,我不會原諒你的,別碰我!”滿心委屈涌上一陣酸楚,強忍在眼中的淚水竟是不聽使喚的跌落下來,楚楚可憐的淚人將莫空頓時驚駭的呆愣在了那里。許輕狂憤然扭身,已是不愿再待一刻,滿心苦澀委屈的跑向風無,一把抱住那結實的身子,可憐兮兮的道:“風無,帶我回宮!”
有一刻僵直的風無心中一跳,望著懷中梨花帶雨的人兒心疼不已,輕點了一下頭,冷冷的瞧了莫空一眼,緊緊環住懷中的人兒飛身消失在了院中。猛然回神的莫空急急朝著那飛離的身影跑了幾步,身型顫抖望著早已消失的身影喃喃道著:“公主,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啊!”無力的垂下雙臂,只覺心被人緊緊的捏著一般,幾乎要捏碎,望著那相擁離去的身影,只覺心疼難耐,明明說過不與其他男子親近的,明明說過的。
怎么辦?怎么辦?心中升起一陣恐慌,不知明的覺得害怕起來,慌亂無措的在院中轉了好幾個圈,猛然回神,便跌跌撞撞的急急朝府門去,一邊跑一邊喊著:“備車,進宮!”
一路被風無抱著回到皇宮,落在藏仙宮的大院中,風無低頭瞧向懷中依舊緊緊抱著自己的人兒,心跳飛快,有些不舍分離卻還是開口道:“公主!”
懷中的許輕狂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怔怔的瞧著那一臉憂心的風無,只覺心中越發委屈,一頭扎進風無的胸膛就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破口大罵:“嗚嗚嗚,那個混蛋,我不會原諒他的,嗚嗚嗚,那個臭和尚,那個呆和尚,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混蛋!”
風無無奈的望著懷中哭的好不委屈的人兒,輕輕回摟著她的腰身,明明滿心都是喜悅,卻還是帶著濃濃的苦澀,也就只有這一刻能讓自己與她如此親近。這份情終究一輩子道不出口,他不過是個小小的影衛,他哪里敢有這妄想的心思,更何況她的心中還有著別人。這份奢望也只能永遠埋葬在自己心中吧,如今她能如此依靠自己,自己便心滿意足了。
輕輕拍了怕那抽泣的背板,安慰道:“公主定是誤會丞相大人了,丞相大人對公主一片癡心,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懷里的人兒猛然抬頭,抽泣著通紅的鼻尖道:“我知道,可我就是討厭嘛,我討厭那個女人,我就是難受,吃醋嘛,一而再再而三的氣死我了!”
風無無奈的嘆笑著,明明如此任性的人兒卻是讓人覺得無奈的可愛。許輕狂皺著一張小臉,滿心憤恨不已,臭和尚,非讓我出狠招了。抬手一抹小臉上的淚痕,許輕狂大步的就朝宮門去,一邊還惡狠狠地嘀咕著:“哼,我找皇帝哥哥去!臭和尚,你等著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