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個腿的,這是什麼鬼地方!”
前頭的人兒罵了一句,手中用來開路的樹枝猛然一抽繁茂的草叢,而後奮力的被丟在了地上,許輕狂雙手叉著腰,,擰著一張小臉擡袖擦著額上的細汗。莫空瞧了她一眼,似乎對她方纔脫口而出的粗話有些不滿。
莫空也停了下來,轉頭望了望四周,也不知道那夥人走的哪條道,沿著那河道往回走了許久,卻發覺似乎越來越偏離了原先的地方,一路都被關在棺材裡,如今也只能憑著感覺走,可是這深山老林的,想要抹黑走出山去實在是行不通,這不,只覺越走越深。
“唉!”許輕狂往一旁的樹上一靠,喘著大氣道:“看樣子是迷路了!”
莫空環視了周圍的密林一眼,皺眉道:“別在林中停留太久,山中危險,我們還是走到河邊去吧!”
許輕狂呼了一口氣,直起身子便往前走,剛沒走幾步,就覺得腳下一沉,好像踏空了一般,猛然便往下栽去,一聲驚呼,她也反應頗快,一個翻身雙手死死的拽住了露出的樹根。
莫空聽見前面的驚呼,趕忙快步過來查看,焦急出聲:“公主,公主!”
只聽前面傳來一聲:“你別過來!停下!”
莫空趕忙站定了身子不敢挪動,用著樹枝撥開前面的草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瞧不見,莫空心中一緊,不敢貿然上前,瞧見一旁的大樹,將身子挪過去了些,抱著樹幹探頭朝下望去,只見一個五尺多寬的大坑足足有一丈多深,藉著朦朧的月光,隱約能夠瞧見坑底豎起的荊棘刺林。
莫空心中一顫,手心滲出冷汗,慌忙喚著:“公主,公主你可有事?”
只聽底下傳來一聲:“別喊了,你別往前走,很滑,給我退後!”
莫空朝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許輕狂正懸掛在坑壁之上,手中死死的拽著從半壁中伸出的樹根。莫空心中焦急朝人喊道:“你莫要動,我馬上想辦法來救你!”
許輕狂趴在半中央,大氣也不敢出,聽見莫空的話皺眉開口道:“你別動,到時候別你也滑下來了!我自己會想辦法,你站遠一點,我用輕功飛上來!”
許輕狂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頭朝下望了一眼那一根根鋒利的竹刺,擡腳想要在半壁上找個落腳點,卻是眉頭一緊,只覺右腳傳來一陣刺痛,心中罵了一句該死,便用左腳試探的在半壁上點了點,找了一個微微可以使力的地方,許輕狂雙手抓緊樹根,望了上面一眼,雙手與腳下一同使力,一鼓作氣朝上一躍。
莫空只見從洞中突然躍出一個白影,而後落在跟前竟是一個不穩朝前跌去,莫空眼疾手快扶住許輕狂,卻被許輕狂使力一推退離一步,許輕狂勉強站住,不溫不熱的出口:“不用你扶,走吧!”
站在一旁的莫空一僵,腳下卻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挪動不了分毫,心口像是被人死死的握住,似乎要讓他窒息一般。望著那明顯一瘸一拐朝前挪著的人兒,莫空心中是說不出的難受,她爲
何不要我扶?竟是視他如瘟疫一般,明明腳上有傷卻這般固執。
前面的許輕狂踉蹌幾步,莫空終於忍不住跑到她跟前,半蹲下身子沉聲道:“你腳上受傷了,我揹你!”
可是等了許久卻不見有動靜,轉頭竟是瞧見許輕狂從他身側無聲無息的走了過去,莫空心中氣悶不已,瞧著那冷漠的身影,眉頭一擰,心中一沉,大步走到許輕狂身後,猛然就將人打橫的抱了起來。
被莫空突然抱起的許輕狂一驚,慌忙摟住身旁人的脖頸,回過神後,惱怒的瞪向莫空道:“你做什麼?”
只見莫空面上一怔,撇開頭來道:“你腳受傷了,你不願我揹你,我只好……”
許輕狂心中一跳,忍不住想發笑,卻還是故作生氣道:“你把我放下來,放我下來,我不要你抱!”
莫空心中一緊,不理會許輕狂的任性,抱著許輕狂身子的手臂緊了緊,便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害怕被伸出的樹枝割傷,許輕狂只好乖乖的縮在莫空懷裡,時不時還擡頭瞧一瞧他好看的側顏,在那獨自壞笑。
往前走了一段,便能瞧見一些波光,莫空不禁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又一次的走到了河岸,二人這才稍微緩了口氣。莫空抱著許輕狂沿著河岸往前走著,只想找個地方歇歇腳,走了一會兒,只聽許輕狂突然奇怪的抽了抽鼻子疑惑道:“什麼味道?”
莫空也大力的吸了吸鼻子,雖然這味道稍淡,但是若是細聞還是能夠聞見些許刺鼻的味道,莫空微微一驚道:“硫磺?”
許輕狂一愣,擡頭望了他一眼,轉頭朝四周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山腳下有一個洞口,若不細看,在這夜色下還難以察覺。許輕狂指了指那個方向,欣喜出聲:“有一個洞!”
莫空瞧了那邊一眼,抱著許輕狂走了過去,將許輕狂在一大石上放下後道:“你先待在這,我去看看!”說完擡腳就朝那洞口走去,在那洞口望了望,只覺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卻是黑乎乎的什麼也瞧不清。
許輕狂坐在大石上,無聊的看著又折了回來的莫空,只見他朝一旁的林子裡走去,而後拿了一些枯枝出來,將一些乾草用荊條捆綁在枝杈上。莫空在洞口旁撿了一塊石頭,走近洞中,伸手摸了摸乾燥的洞壁又往裡走了幾步,手中似乎觸摸到了粉末一般的東西,他舉起石頭便朝那個地方鑿了過去,一邊將手中做好的火把擱在邊上,只見突然黑暗中擦出一些火花,而後刺啦一聲火光一閃,火把中的乾草便被點著了。
坐在外頭的許輕狂皺眉頭,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正準備起身,便瞧見洞口出來的火光,只見莫空舉著火把走了出來道:“山洞很大,裡有一處溫泉池,走,我扶你進去!”
莫空摟著許輕狂的腰間,將她攙扶著望洞中去,許輕狂一路小心的挪著步子,不一會兒,便瞧見前面的粼粼波光,且能感受到升起的熱氣。手中的火光漸漸的暗了下來,火把已經燒完,莫空無奈的將它扔在一邊,卻覺這洞中竟是有光線,擡
頭望去,竟見這洞口之上有一處小洞,還能瞧見高掛的明月。
“好一個水月洞天!”身旁的許輕狂不禁讚歎出聲。莫空瞧了她一眼道:“讓我看看你的腳吧!”
將許輕狂扶坐在池水旁,莫空蹲下身子,卻見許輕狂抱著自己的右腿不動,輕哼一聲道:“丞相大人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這會兒怎麼這麼殷勤了?”
莫空氣急,面上一紅道:“你也知道授受不親,那你與那個嶽公子……”話一出口卻突然噎住,莫空一頓,憋紅著臉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那個嶽旬聰呢?
許輕狂微微一愣,嶽公子?哪個嶽公子?莫非是嶽旬聰?這和尚提嶽旬聰做什麼?這授受不親與嶽旬聰有什麼關係?許輕狂不禁一翻白眼卻猛然回覺,這,這莫空這二日故意避開自己一副生氣的模樣,難道是因爲她與嶽旬聰走的太近了?
許輕狂心中忍不住笑起,這個和尚該不會是在吃醋吧?可是看這個和尚的樣子,他分明沒有吃醋的自覺?。」皇莻€呆和尚。心中壞壞一笑,許輕狂不禁想戲耍一番這個和尚,只聽她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道:“這二日分明是丞相視我與洪水猛獸的,既然如此,本公主就離丞相遠一些唄,免得丞相大人擺出一副拒我千里的模樣!”
許輕狂偷偷瞄了莫空一眼,只見他面上一頓,紅起臉來,許輕狂揮了揮袖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又道:“本公主好的很,不需要丞相大人的關心,丞相大人自己去歇息吧!”
“你!”跟前的男子眉頭一皺,一時間氣悶難耐道:“你,你怎麼可以如此任性?分明,分明是你不願搭理我,分明是你拒我於千里,就連上山也是,也不願讓我同行,與你說過多次,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公主,怎可與他人做那般親密之舉,明明是你任性,明明是你故意不理會我……”
許輕狂有些吃驚的望著跟前慌亂不已胡言亂語的莫空,瞧著他那張臉越變越紅,瞧著他的話語越來越混亂,瞧著他的目光越來越慌亂飄忽,許輕狂只覺心中壞水得到了莫大的滿足,白日裡積壓在胸中的悶氣也消失無蹤了,既然這個和尚連吃醋的自覺都沒有,那她也不點明,她倒要看看,這個和尚什麼時候才能開竅。
許輕狂撐著下巴,勾著嘴角望著眼前的莫空,這和尚依舊在那胡言亂語著,許輕狂低低一笑,擡手附在他的脣上,只見莫空一怔,頓時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眼前的許輕狂,紅著個臉僵在那裡。
許輕狂輕輕笑起,面上露出一絲感傷道:“我之所以對嶽公子有點特別,是因爲他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我的一個弟弟一樣的人,只可惜他不在這個世界上!”
見蹲在跟前的莫空一時呆怔,許輕狂擡腳到莫空跟前道:“你若不喜歡我日後與其他人太過親近,我以後就收斂些便是,”她撐著下巴,笑的好不邪魅;“那丞相大人,現在可以查看我的傷勢了?”
瞧著那雙邪魅勾人的眸子,莫空的臉早已是紅的要滴血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