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瑞峰點了點頭,司騰輝嘆了口氣,伸手指著韓氏,“你好大的膽子,當今君后的面子你也敢駁,還膽敢自稱我,我看你是……太缺乏管教了。”
韓氏被司騰輝的怒氣頂的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抬著頭看了眼老太太又看了看司瑞峰,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司瑞峰忍不住皺眉。
這時他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詞,聰慧賢德,看樣子自己真該好好想想表哥的話了。
眼見沒人管自己,韓氏就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女兒,要不是這孩子非要叫自己來找司瑞寒也不至于這樣。
司涵雪現在也是滿心的不滿,她本想著讓自家母親討好她這個堂哥,順利的話,自己說不定今天就能進宮,然后,她在通過自己的努力和堂哥的幫扶在皇帝面前露個臉,之后的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么。
想到這,司涵雪就有些憤懣,然后她轉頭就看到韓氏有些怨毒的眼神,司涵雪便忍不住冷了臉,司騰輝坐的遠看不清兩人的小動作,但一旁的司瑞峰看的清清楚楚,他忍不住皺眉,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司騰輝坐在主座上不住地嘆氣,然后還是忍不住一拍桌子,“韓氏行為不端失了丞相府的臉面,禁足一個月,三小姐也一同禁足。”
讓家奴將兩人帶走,司騰輝忍不住抬手點了點太陽穴,“瑞寒跟你說了什么?”
司瑞峰不敢隱瞞,低頭將司瑞寒臨走時說的話重復了一遍,一邊說著他一邊覺得此事可行,只有把自家的小妹嫁出去,才能徹底絕了他們的心思。
司騰輝瞇著眼側頭看了眼自己的夫人,“這韓氏今日做的何種打算,你給我說清楚了。”已經數年不見老爺發火的老太太,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哎……韓氏來找我,尋思著讓…君后幫個忙把涵雪那孩子送進宮去。”老太太說到這,司騰輝就冷笑一聲。
老太太見司騰輝這個態度便知道此事定然是行不通的,可今日韓氏說的話她也不是沒有動心,畢竟這男子必然是比不得女子的。
雖然老太太長居后院,但也是知道,這歷任皇帝除了開國的圣祖皇上與他的君后情深之外,其余的大多是要個君后做擺設罷了。
在想起今日司瑞寒的態度,老太太其實也是不滿的,但礙于身份她也的確不能說什么,想來這件事若是想成還必然要司騰輝出馬。
老太太嘆了口氣,語氣也低了下去,“這件事韓氏做的雖然欠妥,但……讓涵雪進宮這事也并無不妥啊,君后為男子定然在后宮有不便之處,有個自家體己之人也不全是壞事啊。”
老太太說到這,便愈發覺得司瑞寒急著把自家妹妹嫁出去是見不得丞相府好,這擺明了就是要跟丞相府離心,這一想老太太便皺起了眉。
“依我看,這君后怕是……”
“你給我住口!”
司騰輝越聽越覺的心寒,當初司瑞寒為了整個丞相府,不得已進入皇宮成為君后,這本就讓司騰輝心疼不已,這孩子打小就沒有了父親,一想起自己那個早死的小兒子,司騰輝眼睛不自主的紅了。
“背地議論皇族,我看你是活夠了,我竟然不知,丞相府里還有你們這樣的心思,我這家主當真是無能。”別看司騰輝年歲已大,可這氣勢十足。
老太太一驚趕忙離坐跪在了地上一旁的司瑞峰也跪在一旁,司騰輝瞇著眼盯著老太太,“從明日起,召集家中女眷誦讀經書佛理,省的你們無事可干,自找麻煩。”
說罷,司騰輝就冷哼一聲擺著衣袖離開了前廳,司瑞峰扶起了老太太,躬了躬身子便離開了,他剛走沒多遠就被韓氏身邊的奴才叫住了。
聽到韓氏找自己,司瑞峰皺了一下眉,還是抬腳跟著去了韓氏的院子,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自家妹妹正在跟母親吼著什么。
“就這么讓堂哥走了,我如何還能再見到,你怎么就沒把話說明白呢,你就這么見不的女兒好嗎。”司涵雪瞪著韓氏語氣不善的說道。
韓氏見女兒朝自己這般臉色自然也是掛不住臉的當即也變了臉色,“這事你若想便有的是辦法,如何非要通過他,你也不是沒見到,他就沒打算幫你,你倒是愿意舔著臉往上湊。”
韓氏想了想,瞇著眼冷冷的說道,“這成了君后就忘了本家了,他也不怕哪日他遭了殃,可沒人救他。”
站在門外的司瑞峰聽到自家母親這話,只覺得一股股的涼意竄上心頭,他握了握拳頭,轉過了身,身邊的奴才剛想出聲便被司瑞峰淡淡的一個眼神收住了聲。
離開了丞相府坐在回皇宮的馬車里,司瑞寒閉著眼抬手扶額,如果可以不顧及任何人,他到真想就這樣跳車離開,永遠也不回到那個寂寥空虛又沒有人情味兒的地方。
可是他注定不能就這么走了,他不能連累丞相府,即便那里面的人也想要算計他,他也只能疏不能防也不能堵。
司瑞寒并不意外今日聽到看到的一切,在利益權勢面前,人都是貪婪的,他們想要利用自己一步登天,并沒有什么不對,要怕是自己這般做下來,大抵會被怨恨的。
司瑞寒坐的馬車很快就到了皇門前,在御書房審批奏折的蕭景苑也從暗衛那里知道了司瑞寒的行蹤,暗衛也很負責的將丞相府的事說了出來。
李福站在一旁聽著都忍不住唏噓,這老丞相府里怎么會有這么多拎不清的,先皇選了丞相府嫡出的大公子,為的不就是牽制老丞相嗎,這怎么還上趕著往宮里送人呢。
蕭景苑聽完匯報,低頭一想,便搖了搖頭,看樣子自己這是好心辦壞事了,他怎么就忘了呢,丞相府也不是銅墻鐵壁,也有很多吃人不吐骨頭的。
嘆了口氣,蕭景苑看著眼前的奏折,既然已經死過一次了,那這次重新來過,定然是不能在做任何傷害他的事了,可要想讓那人回心轉意,恐怕很難啊。
從來沒被政事愁著的蕭景苑,第一次發現追自家君后,簡直比處理水患旱災還要麻煩,可誰讓自己之前辦錯事行錯路了,這也是自己應得的報應。
擺了擺手讓暗衛退了下去,蕭景苑站起身李福趕緊上前替他整了整衣服,“皇上這是要去哪里啊。”
蕭景苑看了看外面的天,“你親自去趟御膳房,朕今天晚上要在滕慧閣與君后吃晚膳,你讓他們仔細準備著,記得去打聽一下君后喜歡的吃食,讓他們多做點。”
李福緊鑼密鼓的派人到處打探君后的喜好,蕭景苑則帶了幾個小太監不慌不忙的往滕慧閣走著,時不時的讓暗衛匯報一下司瑞寒的位置,他也好調整一下速度。
在蕭景苑的算計下,他不出意外的和司瑞寒在滕慧閣前來了個“美好的”偶遇,見到蕭景苑福靈趕緊跪倒在地行禮,司瑞寒也朝著蕭景苑行了一禮。
蕭景苑看著司瑞寒這副冷清的樣子堆了一個笑臉,朝司瑞寒走近了幾步,“看樣子,朕和君后還是很有默契的,連時間都算的這么準。”
司瑞寒對蕭景苑這套近乎的行為十分不解,但還是恭敬地回到,“是臣在路上耽擱了時間,差點害陛下在這里久等,臣有罪。”
說著司瑞寒便要跪下,蕭景苑眼疾手快扶了司瑞寒一把然后順勢拉著他的胳膊,臉上的笑一分不減。
“哪里有那么多對錯,朕就算在這里等了,那也是朕心甘情愿,你又何必往自己身上攬些莫須有的罪名。”
司瑞寒被蕭景苑拽著胳膊心里說不出的別扭,可在這么多宮女太監面前,司瑞寒又不能反抗,只能任由對方抓著不放了。
見司瑞寒沒有反抗,雖然知道這人只是在忍,可蕭景苑的心里還是十分好受,畢竟這種失而復得后的感覺,必須要靠抓在手里的真實觸感,才能平靜。
蕭景苑心情愉悅的抓著司瑞寒的手把對方領進屋內,他自認為良好的行為,卻不知竟在后宮里掀起了陣陣風波。
碎宣閣
正在描眉化目的曹韻然在聽到下面的奴才匯報之后,瞇起了眼,冷哼了一聲,“你剛說……皇上去哪兒了?”
那小太監將頭低的更往下,哆哆嗦嗦的說道,“回娘娘的話,皇上他……去了滕慧閣,君后那里了。”
隨著聲音而起的是刺耳的破碎聲,放在梳妝臺前的瓷瓶就這樣砸在小太監頭上徑直落到不遠處應聲而碎,那小太監被砸的一陣眩暈頭破血流的。
曹韻然看到小太監頭上的血就一陣心煩,“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本宮不想在見到他。”聽到吩咐,幾個太監趕緊進去捂住口鼻將那個被砸的小太監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
伺候在旁的春雪小心的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見對方仍然是面露不耐,便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曹韻然是這宮里位數不多的身在妃位的妃子,她的父親是當朝的戶部尚書。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在宮里橫行霸道的理由,曹韻然固然有幾分姿色,但蕭景苑迎她進宮卻是因為皇太妃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