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蕭輕揚咬了咬牙,“我不出去,他們也會來的。”
“你不出去不會有人來,你瞅瞅這鬧事發展到現在,可有一個人接近你的西苑。”木漪瀾似笑非笑的說著。
蕭輕揚原本以為是木漪瀾幫自己擋住了蕭景苑的兵馬,可如今聽到這話,他愣了一瞬便捕捉到了什么,他上前急急地抓著木漪瀾的胳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木漪瀾看著蕭輕揚眸子里的緊張與慌亂,笑了起來,“我做什么,你這么緊張干什么。”
蕭輕揚抓著他的胳膊微微用力,“你與皇上做什么交易了。”
“保你一條命,由我們殺了蕭穆山和蕭輕揚。”木漪瀾說到。
蕭輕揚垂著頭,手卻沒有松開,聽到這話他肩膀顫抖了一下,“你答應他什么了。”
“清月樓以后,聽他的調遣。”木漪瀾低頭看著蕭輕揚的頭頂,淡然的說著。
蕭輕揚卻在此刻猛然抬頭,眼底蔓延的晶瑩,讓木漪瀾瞳孔萎縮,蕭輕揚雙手抓著他的衣領,竭力的說到,“清月樓是你的心血,你曾說過,不與皇族結盟,不能讓清月樓成為皇家的爪牙,那你為什么……為什么……”
“他能給你一條活路,能讓你為你母親報仇,能讓你一雪前恥,能讓你在他們兩人面前昂首而立,這些足夠了。”木漪瀾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頂,淡淡的說著。
“你知道我是在利用你,你知道。”蕭輕揚沒有抬頭,他將頭靠在了木漪瀾的懷里,閉著眼說到,雙手依舊是緊緊的抓著對方的衣衫沒有松開。
“可你付出的代價我很喜歡,所以……我樂意被你利用。”木漪瀾笑著說道。
“我要親手殺了他們。”蕭輕揚抓著他的衣襟說著,低聲說著。
“如你所愿,不過……”木漪瀾說著向外拽了拽蕭輕揚,單手扣著他的頭讓他微微后仰,“代價要我滿意才行。”
同一時刻,蕭景苑拉著司瑞寒走進了他們之前住的院子,雖然他們離開了幾天,可這里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看來是日日有人打掃。
蕭景苑把司瑞寒拉進了門就隨手把門關了,拉著他幾步走到了床邊,推到在了床上,翻身而上,他雙手撐在司瑞寒的身側,低頭盯著他看著。
眼底的深沉讓司瑞寒心底一跳,便聽到,“那個回答,現在再問,于你而言答案是什么。”
司瑞寒眨了眨眼,“我并不想回答。”
“是不想,還是不愿,或者……不敢。”蕭景苑一點點的靠近,語氣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想與你來世雙宿雙棲,我不準,你也想都不要想。”蕭景苑瞇著眼說著,兩人鼻尖觸碰,溫熱的氣息輕灑在了司瑞寒的臉上。
“那都是她在想。”司瑞寒說到。
“她心心念念了你兩年,我很惱火。”蕭景苑咬著牙說到。
“那都是她在想。”司瑞寒無奈的說到。
“那你是什么感想。”蕭景苑抿著嘴,“是不是覺得,她很好,你們有緣無分,甚是可惜。”
“你想什么呢,你……”
司瑞寒張嘴反駁道,蕭景苑卻是瞅準了機會,猛然低頭吻住了他的唇,不再是那次的一觸即分,蕭景苑的動作絲毫沒有輕柔可言,很快一股甜腥味便在兩人唇齒間流轉。
“瑞寒……”蕭景苑停了下來,看到司瑞寒唇角處的細小傷口,眼神暗了暗,低聲的叫了一聲。
司瑞寒伸手推著,卻不小心觸碰到了蕭景苑腹部的傷口,讓他不由悶哼一聲,額頭冒出了冷汗,司瑞寒松開手,便看到了掌心沾染的紅意。
他擰著眉,“你受傷了,傷口崩開了,起來處理一下。”
“我不。”蕭景苑盯著司瑞寒淡淡的說著。
司瑞寒回望著他,嘆了口氣,“往后幾日免不了奔波勞累,傷口處理不好,怎么會有精力,你起來。”
“我不。”蕭景苑往下了幾分,貼近他說著。
“你……”司瑞寒推著他的肩膀,抿著嘴,唇角的刺痛提醒著他方才發生過什么。
“瑞寒,可以嗎?”蕭景苑突然與他額頭相碰,眼底蔓延著忍耐和疼惜,語氣中滿是不確定。
他現在是滿心的不確定,正如蕭語嫣所說,他之所以搶在司瑞寒前面回答那個問題,就是因為不確定司瑞寒會如何回答,他害怕對方說出后悔二字。
與司瑞寒短暫的分別,已經讓他魂不守舍,怒氣滔天了,沒有了司瑞寒在自己身邊,蕭景苑發現自己就會變得毫不在乎。
他不在乎有多少人會在這樣寧靜祥和的夜晚丟掉性命,他也不在乎有多少鮮血會肆意流淌,他更不在乎自己會為此承擔多大的風險,他只希望那個人安全的回到自己身邊。
蕭景苑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回應,他粲然一笑,微微起身,周身帶著孤寂和蕭瑟,“算了,我出去處理一下,你好好休息,我讓周慈昕過來陪你。”
說著他便準備起身,卻被司瑞寒抓住了胳膊,“你如果想,我不拒絕。”
蕭景苑怔愣了一瞬,隨即緩緩瞪大了雙眼,他重新俯下身子,“當真。”
司瑞寒微微側頭,避開了他的視線,“我既然說了,自然是當真的,不過……你我都受傷了,你……別太過分。”
“我……我肯定不會傷害你的。”蕭景苑急切的說著。
仿佛是在印證他的許諾一般,蕭景苑的表現可以說是極盡溫柔,生怕傷害到司瑞寒一絲一毫……
天色漸亮的時候,蕭輕揚攏著衣服從屋里走了出來,木漪瀾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他腳步有些踉蹌,便上前攬著他的腰。
“我帶你過去。”木漪瀾淡淡的說著。
蕭輕揚感受到了腰間傳來的溫度,閉了閉眼,聲音有些暗啞,“好。”
兩個人到的時候,蕭語嫣的尸體正放在一個破木板子上,蓋著一張卷簾,蕭輕揚淡淡的看了一眼,轉頭看著李默,“李將軍,蕭穆山和蕭輕風在何處。”
李默自然是接到了蕭景苑的吩咐,微微頷首,“他們兩人被我們關在廳內,皇上吩咐,他們二人的性命,全憑公子做主。”
沒有點名道姓,便是不承認蕭輕揚的身份,這讓木漪瀾十分滿意,蕭輕揚點了點頭,轉身就往屋內走去,木漪瀾很自然的跟在他身后。
兩人進屋便看到蕭輕風已經死了,他的尸體正橫躺在一邊的地上,身邊滿是鮮血,看起來十分的凄慘滲人,蕭輕揚微微皺眉,踩著鮮血走了過去。
蕭穆山此刻端坐在主位之上,看著蕭輕揚他不由哂笑一聲,“想我戎馬半生,最后竟然是被自己的孩子,算計至此。”
“你的孩子?”蕭輕揚抬眸看著他,隨即笑了起來。
“你曾有一刻拿我當你的孩子,我也決計不會如此,我本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要讓整個鎮南王府陪葬的。”蕭輕揚眼底充斥著怒火,曾經過往的一切都那樣的清晰。
“明明是你喝醉酒強要了我娘,明明你就不曾對她有過關心,卻硬要她拖著病體生下我,然后看著她被大夫人殘害致死,看著我被眾人踐踏,現在到想起來說,我是你的孩子了。”蕭輕揚咬著牙顫聲說道。
蕭輕揚的肩膀不住地抖動著,木漪瀾上前攬住了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冷靜點。”
蕭穆山看到這一幕,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我當初謀算中的一步,竟然成為扳倒我的利器。”
木漪瀾盯著他看了看,“鎮南王真以為你至此是我們所害,你只是一直不懂,你被旁人算計的更深。”
蕭穆山皺起了眉,蕭輕揚抓著木漪瀾的手腕,“不必與他解釋,讓他帶著疑問和不解去死,更好一些。”
“我本想問你一些問題,可現如今看來,你知道的還不見得有我們知道的多,甚至你還親手殺了蕭輕風,便也沒了意思。”木漪瀾將手里的劍遞到了蕭輕揚手里。
“你要親手殺了他嗎?”木漪瀾問道。
蕭輕揚低頭看了看那柄長劍,“你不會愿意我的雙手染血的。”
木漪瀾唇角微翹,眼底浸染了笑意,他在蕭輕揚的額頭落下一記輕吻,“出去等著。”
“堂堂清月樓樓主,居然會為了一個男子,讓整個清月樓淪為皇族爪牙,當真是笑話。”蕭穆山坐在主座上,冷淡的說著。
木漪瀾聽到這話緩緩轉過身,銀質面具泛著清冷的光,“這還要多謝鎮南王啊,如果不是你把他逼到這個地步,他未必愿意成為我的人。”
蕭穆山瞇著眼看著他,“你以為跟了蕭景苑就會有什么好下場嗎,呵……”
說著,他便笑了起來“蕭景苑可比他的父親要狠心冷情的多,古訓有言,不可殘害手足和皇室宗族,他卻絲毫不在乎。”
“在乎,為何要在乎,你們都想要那個位置,他若是在乎,只會讓他自己死的夠慘,如果他真的是個在乎的人,我何必把寶壓在他的身上。”木漪瀾似笑非笑的說著。
“你對于蕭景苑而言,不過是個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罷了,真以為他會多信任你,清月樓掌握的東西越多,蕭景苑就會越想要除掉你。”蕭穆山抓著扶手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