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瑞寒的話讓蕭景苑想起了嵐國,這個國家位置偏遠,資源匱乏,人口稀少,因為西部多是荒漠而產生了部分游牧民族,行事粗狂不拘小節。
“鎮南王倒是好本事,什么樣的人都能夠招攬。”蕭景苑似笑非笑的說著。
這個男子上臺之后,便和周慈昕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無論是從體型還是力量上,他都有著壓倒性的優勢,別看他如此的高大威猛,行動卻仍然十分靈活。
周慈昕自認功夫了得,卻也有種無力下手的感覺,不過說到底他也是從小習武,兩人走了十招之后,他便找到了對方的破綻。
一個閃身過后,他便橫掃一腿,將對方踢到在地,繼而順勢將對方徹底踢下了擂臺,這場勝利讓他贏得了陣陣掌聲和歡呼,也贏得了比賽的頭籌。
“皇上可是說過,不會讓鎮南王府與武林盟主扯上關系的。”司瑞寒端著茶杯不咸不淡的說著。
“可惜,我找不到比他還厲害的人,本以為李默還能試一試,不過想想也就算了。”蕭景苑淡淡的說著。
“為何算了?”司瑞寒放下了杯子,平靜的說著。
“周家,有不能的理由。”一個周家足以表明一切,蕭景苑沒有點破,卻也在短短的一場比賽中看透了一切。
司瑞寒的母親姓周,這個叫做周慈昕的男子,幾次三番關注著司瑞寒,而司瑞寒話里話外的平靜,還不足以證明他的猜測嗎。
對于蕭景苑能夠猜到司瑞寒沒有意外,蕭景苑看似放蕩不羈,卻也不是什么不知什么不曉,只要他想知道他就有能力知道。
“皇上就不好奇,周家為何要參與,為何要爭頭籌?”司瑞寒淡淡的問著。
“他們總歸不是來要我的性命,既然不是我的敵人,那便是我的盟友,況且,他們是你的親人,值得相信。”蕭景苑坦蕩的說著。
兩人等了一陣,便起身往回走著,他們刻意放緩了腳步,果然在鎮南王府外遇到了周慈昕和他身旁的年青少年。
一旁的老管家見到蕭景苑和司瑞寒,立刻跪地叩拜,周慈昕挑眉看了看蕭景苑,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皇帝而有什么驚訝。
反倒是當他看到司瑞寒的時候精致的眉眼中帶著些許的不解和憂慮……
一旁的鎮南王府管家見到身旁的兩人并沒有要下跪的意思,皺了皺眉,扭頭便準備出聲,卻不想,對面的蕭景苑到先開了口,“兩位,便是在此次比武招親中取勝的高手吧。”
周慈昕聽到蕭景苑的問話,挑了挑眉,直視著對方,“沒錯,不知……二位可是這鎮南王府的貴客?”
“正是,我二人在京中經商,多年前與鎮南王有些許機緣,此番路過此地,便登門拜訪一番。”蕭景苑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一旁下跪的管家竟也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
“誒,若真是如此,那他……”周慈昕一旁的少年郎伸手指了指跪地的管家,頗為疑惑的開口,透亮的眸子里閃著絲絲縷縷的笑意。
司瑞寒抬手將管家托起,不輕不重的說到,“老管家年歲以高,走路的時候,需要小心一點,踩了石塊跌倒,也總會被旁人誤解。”
說著,他手上微微用力,管家在鎮南王府多年,自然是玲瓏心思,便笑了笑,接著說到,“哎喲,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周慈昕淡淡一笑,“如此,我們便一同進去吧。”
他們一行四人共同進了鎮南王府,此刻,蕭穆山早早的便等候在了門廳,老管家快了幾步上前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蕭穆山見到四個人一同進門,眼角跳了跳。
周慈昕上前一步拱手道,“鎮南王。”
沒有諂媚,反倒是客氣的疏離,蕭穆山心中有所不滿,但礙于對方是武林盟主之子,便也只能忍下這口氣,畢竟,日后需要他們的地方還有很多,總要有容人之量。
蕭穆山點了點頭,贊許的開口,“周公子年輕有為,此番比武招親,輕松取勝,著實厲害。”
“王爺謬贊,只不過……此番是比武……招親?”周慈昕有些訝異的開口,看上去頗為疑惑,神情間迷茫不似作假。
蕭穆山瞇了瞇眼,眼角跳了跳,“周公子?”
周慈昕伸手拍了一下一旁少年的頭,板著臉說到,“瑤兒,這種玩笑也開得?”
被稱為瑤兒的少年,撇了撇嘴,有些憋屈的開口,“大哥,我……我錯了。”
周慈昕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蕭穆山,“還請王爺恕罪,家弟頑劣,看到擺擂臺便吵嚷著與我打賭,我若勝了,他便以后老實聽我的,我若輸了,便也要答應他一個要求。”
說著他嘆了口氣,伸手捏捏眉心,有些疲乏的說到,“我倒是不知道,此番比武……居然還招親。”
蕭穆山因為周慈昕的話臉色一點點的黑了,他才不信對方說的鬼話,可如今蕭景苑端坐在這里,他也不好發作,只得說道。
“周公子,即便是你不知情,可你取勝是真,鎮南王府比武招親擺下擂臺也是真,現如今全城百姓都知曉此事,你若不認,鎮南王府的臉面何存!”
說到最后,蕭穆山的語調里染上了怒氣,倒也真的是有些惱怒了,周慈昕微微揚眉,似有不解“王爺何必如此惱怒,我只是說未曾聽說,可也沒說,不娶啊。”
蕭穆山的手緊抓著座椅扶手,“此話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周慈昕看著蕭穆山說到。
“我周家在江湖武林也是名門望族,雖然比不得皇權貴胄,卻也不是尋常人家,我若是要娶親,自然也是要好生考量一番的。”周慈昕說著。
“本王的嫡親長女,需要什么考量!”蕭穆山冷冷的說著。
“這王爺可就錯了,我并非說王爺的嫡女不好,正相反,她也就是太好了,我才需要考量,況且,我也需要休書一封送到家中,若是我滿口答應,不經過家中,只怕日后我周慈昕,便要從家中除名也未可知啊。”周慈昕淡淡的說著。
“你……”
蕭穆山怎么會聽不出對方話語里的威脅,他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周慈昕這個人,更是他背后的周家,甚至是整個武林,自然不會允許周慈昕被家中除名。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比武招親,通知家中長輩,由長輩做主應允,合情合理。”司瑞寒端起手邊的茶杯,輕緩開口。
司瑞寒的話讓蕭穆山回過神來,他側頭看著對方,眼底露出了不明的光,司瑞寒只是微微低頭,“方才聽了半晌,不知這位周公子是武林哪家的公子?”
“嘿嘿,我們是武林盟主,周家子孫,我是周慈念,這是我大哥周慈昕。”周慈念仰著頭十分自豪的說著。
蕭穆山聽到對方自報家門,嘴角跟著抽了抽,就聽到蕭景苑輕笑一聲,“原來是武林盟主周家子孫,倒真的是……名門望族了。”
蕭穆山此刻徹底沉下了臉,如今周慈昕的身份已然暴露,自己若是強行讓他答應,只怕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倒是本王思慮不周了,不過既然贏了比武,兩位便暫住在鎮南王府吧。”蕭穆山說到。
對此,周慈昕并沒有拒絕,對于他而言,住在哪里都一樣,不過不用自己掏錢還能有上好的房間住,那自然是好的。
適夜
“你今日倒是絕了他的念想。”蕭景苑如昨夜一般替司瑞寒暖著腳,他一邊揉著一邊笑著說道。
“若他真的能夠因為我的話,打消了利用周家的念頭,那他就不是當年那個開山破斧的鎮南王了。”司瑞寒嘆了口氣,手里捏著一本雜書說道,淡淡的看了眼蕭景苑便移開了視線。
“但也至少讓他投鼠忌器了,他知道我們知曉了周慈昕的身份,那么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他絕不會妄動的。”蕭景苑說道。
“皇上覺得,鎮南王下一步棋會怎么走?”司瑞寒將看了一半的書放到了床邊,淡淡的說到。
“鎮南王手里的勢力不足,也摸不清我此番到底帶了多少人馬,想要動我必然需要細細考量,若是暗殺了我,卻替他人做了嫁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蕭景苑哂笑著說道。
“他能沉得住氣?”司瑞寒問道。
“如你所說,我都送上門了,他會沉得住氣嗎?”蕭景苑說道。
“即便他沉得住氣,可皇上來便是帶著探查的目的,這南方諸地春季旱災多發,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朝廷年年播發賑災銀錢,可百姓未必得了利益,這鎮南王府盤踞在此多年,如此氣派的王府,每年的花銷,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況且,他存了心思,就必然不會不招募私兵,養兵可是耗資巨大的事情,鎮南王府就算再有錢,也經不起這么消耗。”司瑞寒說到。
“所以,他現在可是滿心煎熬,既想除了我卻又不敢妄動。”蕭景苑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