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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焦灼的境地

【馬西多西亞大陸南部,拉什堡壘】

“應該就是這裡了……”

雖然名爲堡壘,狄斯此刻身處之地卻更像是一座軍事化的小城市。實際上,如此特殊的城市即使是在一向標榜自由的扎肯諾斯帝國中也是極爲罕見的——支撐拉什堡壘屹立在此的原因,除了雄厚的武裝力量外,便是帝國**暗中的支持了。

【染血之瞳】,這是盤踞在拉什堡壘的組織的名字,或許一般人並不清楚這個組織的目的,但是對於狄斯來說,讀取屠龍者的記憶讓他很明白,這個組織說白了就是專門爲帝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當然有些時候也會在**的容忍範圍之內放肆一下。

衆所周知,龍族作爲天眷之族,身體的很多部位都極具價值,因此染血之瞳的重要收入之一就是獵殺上了帝國**黑名單的龍族。

所以說,針對自己的這次行動就不難理解了。

換了別的龍族的話,估計寧可遠走他鄉也不願招惹這麼一個龐大的組織,可惜……他狄斯完全不同。

不錯,反正也是見不得光的組織,乾脆徹底摧毀掉,那樣既對凡人們宣示了自己的力量,也除掉了一個隱患,扎肯諾斯帝國還不能公然報復。

看了看不遠處被自己破壞掉的幾個隱形力場裝置,狄斯的笑容有些發冷,接受合約之後獲得的力量……就讓你們來體會一下吧!

在殺戮中,時間通常過得很快。

季節已經進入了這片大陸的深冬。正午時分,羽毛般大小的雪花紛紛揚揚而下,狄斯便沐浴著這場大雪,在那些被血色染紅的街道間遊走,殺滅殘餘的抵抗者。

獸人尚好對付,但相比起來人類是更可怕的生物,若不將他們逼入絕望的境界,就算只是一介平民也可能爆發出可怕的力量,況且拉什堡壘所在已經不是人跡罕至的荒原,按照目前的實力,狄斯還做不到肆無忌憚地將有些誇張的本體暴露在世人的視線之中。

再加上染血之瞳本身配備的高威力魔導武器和動力機甲,這種既要應付強力敵人還要注意控制自身力量的戰鬥僅僅持續到突入城市的中部,就讓狄斯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暫時用精神波動干擾了周圍的探測裝置,狄斯找了一處大樓的頂層進行短暫的休息,微微的恍惚之間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想起了那個在雪地裡發現的少年。

大陸最南方的那片冰原對絕大部分的旅行者來說是最危險的地方,寒冷、暴雪、魔獸,一樣樣令九級強者也感到戰慄的存在便是出自那裡,那種地方里出現的少年,也無法不令人起疑。

他發現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準備從雪地上坐起來,正一臉迷茫的望著他,銀灰色的眼眸深不見底,卻又是說不出的清澈。

若是換個時候,比如接受合約之前,看到這樣柔弱而惹人憐愛的小傢伙,就算不去幫助,也不太可能興起將對方吞吃入腹的想法。

……但有一件事狄斯並沒有告訴自己的同伴,儘管他不懷疑對方有能力讀取出來:那時他感到少年的身體里正在不斷溢出一種無法抑制的危機感,隱隱還有一種可怕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無不催促著他儘快解決掉這個隱患。

之後的事情他的記憶有點模糊,再反應過來時事情已經結束了。

雖說由於體型差距過於巨大,連塞牙縫都不夠資格的犬少年沒能讓胃裡產生一點飽脹的感覺,但毫無疑問那少年已經在裡面了。

狄斯總覺得這詭異的感覺來的蹊蹺,卻又說不出是哪裡蹊蹺,加上之前的分析,索性便不去管它。

那個少年很快就會被自己消化的,儘管很可能自己會因此錯過一段精彩的故事。不過,再這麼說那也不會是自己的故事……吧。

只可惜男子從未想過,後來發生的事情無比清楚地證明了這個想法的錯誤。

突然,幾個移動的點闖入了狄斯的視線,他站在樓頂,深紅的眼眸可以清晰地映出那幾個在街道上移動的人像,其中一人身穿華麗的高級軍官服裝,處在其他人的重重保護之中,一看就是染血之瞳的上層成員。

因爲屠龍者的記憶裡提到,這個組織很多地方都是軍事色彩濃重的,比如等級制度。

既然被他發現了,那麼也沒什麼可說的,狄斯淺淺呼出一口氣,一腳踏上了樓頂邊緣的護欄,縱身從高達十餘層的樓頂躍了下去!

世界頓時顛覆。

忘記自己名字的少年突然感到自己渾身彷彿失去了重量,原本依“牆”而坐的身體也隨著這一瞬間的失重而騰空,然後重重的摔在身後的“地面”上。因爲太柔軟了,他的身體又彈了起來,如此一兩次後才以一個不美觀的姿勢趴在那片不斷蠕動的軟肉裡。

雖然這裡即爲柔軟,但臉直接摔在軟肉上也並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他覺得自己的鼻子像被撞歪了似的,有些發麻。

他覺得有些不開心,他不知道那個英俊的男人想要做什麼,但是就算被吃掉也好,他只是希望能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似乎有越來越多的東西被填入他的腦中,現在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正待在那個男人的胃裡,但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他有種莫名的自信,似乎有人告訴他這個柔軟的地方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他躺在這片柔軟的地方,覺得身下的肉壁似乎比先前蠕動得更加厲害了一些,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整個空間再度搖晃起來,他一時沒有防備,被帶動著翻了幾個滾兒,全身原本純白色的柔順毛髮因爲沾滿了胃中的粘液,全都亂糟糟地堆在了一起。

“太過分了!”

少年皺著眉輕聲抱怨道,泄憤似地拍打著手下的胃壁——像是小孩子撒嬌一般,其實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卻意料之外的聽到似乎從很遠的上方傳來了一個模糊的聲音。

怎麼了?他偏著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仍然保持著趴著的姿勢不變,雙腿卻有點不老實地擺動著,不時踢打到軟肉上。

那個聲音似乎變得更明顯了些,而少年身處的這片空間也漸漸加大了收縮的幅度,不知爲何,少年總覺得這裡似乎受到了什麼擠壓一般,變得比之前要小了。

過了一陣子,空間才漸漸恢復了原來的大小,只是收縮的幅度仍未減小。

少年翻了個身,很高興終於平靜下來了,他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

外界的情況此時比這裡更壞。

怎麼回事?

先前落地的時候狄斯就感到胃裡似乎有什麼在動,剛纔又驟然一疼,他一時不防悶哼一聲,右手覆在肚子上,緩緩揉動上腹,方纔的痛楚很快就散了,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雖然心懷疑惑,但最擅長分析問題的貝魯克菲泰奧不在,狄斯還是選擇放棄了思考這件事,當務之急是找到剛纔看到的那個傢伙,畢竟那看上去不像普通人,這個組織的高層都狡猾得不得了,直到現在他都沒能殺掉一個,如果真的抓住機會消滅掉一個,對接下來的戰鬥無疑也是有利的。

畢竟有句來自加拉蒂亞大陸那邊的話,這個時候想來很有道理:“擒賊先擒王。”

就這樣想著,狄斯深吸了一口氣,屬於人類的詭秘味道立即被他發現,他找準了方向,化作一道黑影衝了出去,眨眼間便看不見了……

【拉什堡壘,中央行政區】

“喂,那個傢伙是怎麼回事啊?”

“誰知道呢,總之就是這次的目標無疑了。呵呵,如此強力的龍族,拆解之後一定能大賺一筆的。”

匿藏於黑暗中的兩名男子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其中一人伸出修長蒼白的手指著對面一個掠過的身影,兩人發出了“桀桀”的竊笑聲。

很快,狄斯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他注視著面前所站著的兩個男子,眉毛緊鎖起來。

“跑得那麼急,想去哪兒啊?”

站在左邊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釋放出身上火紅色的鬥氣,做出各種各樣的怪異表情。

“幹掉了我們那麼多人,你做的真是太棒了。”

右邊的男子接話道,冰藍色的鬥氣隨之升騰而起。

兩個九級強者嗎。

狄斯的眉毛皺得更深了,擋在他面前的存在在人類之中也是屬於頂層的力量,以自己目前所能夠使用的實力來說,這可是件麻煩事,偏又趕上他著急追那軍官打扮的人,這不由讓他變得煩躁起來。

“讓開!”

“這可由不得你啊,小哥。”

兩人相望一眼,同時向狄斯發起了攻擊!

其實憑狄斯的實力,收拾兩個九級強者本是件非常簡單的事,但沒想到對方二人配合得無比完美,兩人從兩個方向襲擊狄斯,若他對付一人,另一人便穿針引線似的從他出招的空隙中攻擊,他一時有些慌亂,只能勉強抵擋。

最好的辦法無疑是直接爆發出自己的全力,哪怕是人類形態下受到削弱的全力,也絕對不是這兩個傢伙可以抵擋的……但是,那樣一來自己可能就會受到整個大陸,甚至是其他大陸的關注。

要知道,自從六十年前的【湮滅黑暗的拂曉】事件後,史詩級和更強的存在就沒有在世界上露面過了。按照狄斯目前的實力來說,面對傳奇強者只有逃跑的份。

當然如果多給狄斯一些時間,情況很可能會反過來,但現在他缺少的正是時間。

“看不出你還蠻有實力的嘛,小哥~”

飛速的戰鬥節奏中對方還能發出調侃的聲音,看來是已經習慣於這樣的戰鬥節奏。

狄斯沒有應聲,只是出招的動作越來越快,不多時,他已經佔據了戰鬥的上風。

“可惡!”

對方咬牙切齒地低吼一句,卻越來越敵不過已經適應了戰鬥節奏的狄斯,其中一人眼見就要落敗,索性孤注一擲,勉強瞄準了一處漏洞,用盡全力出拳打去!

“唔……”

雖然這傢伙沒有什麼獨特的地方,但蠻力也算不小,又是瞅準了狄斯的空門,他來不及防備,被那傢伙一拳搗在上腹上,忍不住**一聲,手疾眼快地抓住了另一個人打過來的手,將那個傢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又趁他未能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手化作利刃,利索地割斷了他的脖子!

剩下的一人見狀有些怕了,他踉蹌著退後十幾步,正準備逃跑,然而這個時候,事情卻急轉直下——狄斯不知爲何沒有繼續動作,而是捂住了肚子,臉上露出了些許難色,先前他殺死一人濺在臉上的血跡還沒被擦去,此時露出這樣的表情,讓對方莫名地興奮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但看樣子自己尚有反擊的機會,他眼珠一轉,內心裡也打起了算盤,狄斯的實力比他一人不知要高多少,殺死了他,對整個組織乃至帝國都是大功一件,哪怕之後立刻退隱,也足夠享樂一生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男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探頭探腦地衝狄斯的方向走去。

狄斯有些懊悔自己的大意,讓一個原本自己看不上眼的傢伙鑽了空子,但這點力度對他來說連皮毛傷也算不上,他利落地收拾了一人後正想將另一人也殺掉,卻冷不丁地感到一陣尖銳的痛楚自胃部蔓延開來。

他毫無防備,胃裡的疼痛如浪潮般一陣陣地翻涌上來,他微微躬下身子,手用力按在上腹,已經忘記要將身邊的隱患拔除了。

就在狄斯因腹內疼痛而分神之際,也不知那人是如何靠近的,就見一隻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他的肚腹之上。

“唔……啊……”

狄斯被這衝擊力打得連連後退,直到後背撞到了一旁的牆壁上才停下腳步,而那人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拳頭一直頂在狄斯的肚子上,一張邪氣的臉上盡是嘲謔的笑容。

“怎麼了,小哥?”

那男人眼神發亮,意識到狄斯弱點的他立刻用盡全力將暗勁衝入狄斯的肚子。隨著這句話出口,他抓住狄斯的胳膊,又將拳頭向前送了送,碾動著他的上腹。

“肚子痛啊?這可真是天大的不幸!我讓你舒服舒服吧!”

“唔……額……”

狄斯被他這一折騰,差點沒了力氣,只覺得胃裡疼得越發厲害了,簡直像是有人把他的胃袋當作橡皮泥,肆意揉搓似的。

“我說,你這胃裡怎麼動的那麼厲害啊?”男人瞇著眼睛,感覺到自己的拳頭緊貼著的地方似乎有一個小小的力量在將他的手向外頂開,因而使狄斯的肚子不斷輕微地鼓動著,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笑得更厲害了,“難怪呢小哥,看樣子你這肚子裡……有活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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