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奧克伍德王國,麗塔的住所】
聽到麗塔的話之后,剛剛打出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拳速的小暗這才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長出了口氣。
剛才那一場試煉,看似輕松,實則小暗已然盡了全力,超直感的力量已經燃燒到了極致,才揮出過五倍音速以上的速度,憑著對極限流武道的高超理解,總算是達到了麗塔老師的要求。
對此時的小暗來說,拳過五倍音并不困難,但身體的移動速度卻和拳速是兩個概念,畢竟質量不同,雖然極限流以速度見長,但五倍音速已經是小暗的極限了。畢竟,將超直感用于純粹的體術方面,可比用在激發超能力上要困難得多。
“精彩的戰斗,累壞了吧?小暗。”女性溫和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小暗的面前,嚇了他一跳。
“還、還好啦,哈哈……”多虧了這幾年來麗塔老師一直在教自己唇語,所以現在就算聽不見東西,也可以憑借對方的口型識別出通用語、獸人語和龍語三種語言。實際上,如果不是觀察力超群的人,是很難發現小暗聽覺上的缺陷的。
“能夠在困境之中超越自己,做到原本做不到之事……小暗你,現在確實已經得到了極限流核心奧義的精髓了。這才是我認為你可以畢業的原因。”麗塔原地坐下,示意小暗坐在自己身邊,然后微微一笑,“不過,你所用的音拳,只是基于超直感中的心覺,再憑著對肉體力量的理解創造出來的,對漫長的極限流武道之路而言,還是有著需要繼續努力的地方的。”
“還請老師賜教。”小暗神色微微一凜,他已經聽出了麗塔的意思是想要繼續指導一下自己。雖然一開始她就說過,極限流一脈,她掌握的東西也不多,但是隨著教學的進行,小暗卻發現這位神秘的女性并不像她自稱的那樣……
相反,直到現在,小暗都不清楚她到底在體術方面掌握了多少知識,學習過多少流派!
更不用說,這幾年之中,麗塔老師一次都沒有在對敵的時候使用過體術以外的能力了。
因為沒有必要。
麗塔輕笑著看著他,笑容和她周身的陽光一樣明媚。
“音速拳只是超直感引導的體術中最基本的能力,事實上即使那些沒有超直感的極限流武者們,他們的每一拳也都能過音。”
“剛才你所用的招數之所以能夠被稱為極限流中的奧義,關鍵在于能將出拳的頻率在一瞬間提高到極致,從而能夠在一秒中內出其他人幾秒鐘,甚至幾十秒鐘才能揮出的幾百拳,上千拳,所以,這種拳法的核心競爭力就是頻率,我沒說錯吧?”說完,麗塔隨手為兩人沏了一點茶水,靜待著小暗的回答。
“沒錯。”小暗平靜地點了頭,專心等著麗塔下面的話。
“大概你已經注意到了……這段時間的訓練中,我總是能夠輕易地看穿你的拳術吧?”麗塔一副了然的表情,“原因很簡單,因為你的動作太慢了,你的動作在我面前就如同蝸牛一樣。”
果然……自己還差得很遠啊……
她絲毫沒有理會小暗的表情,繼續笑著說道,“不僅僅是我,在我認識的很多人里面,哪怕是沒有領悟超直感的人,都能一眼看穿你現在的拳術。”
“這么說……”小暗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震驚地抬起頭來。
也就是說,自己現在的境界還差得遠嗎?要知道,想要看穿對手的招數,就必須要有遠超過對手的實力,或者說,眼力。
“之前你也知道,心覺并非是超直感的全部。那么我告訴你,一旦心覺突破了極限,時間覺就覺醒了。”麗塔這樣說道,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非常的溫暖,只是這樣看著小暗,便讓人有種春日的陽光落在身上的感覺,溫暖又干凈。
“這以前我和你說過的吧,領悟了時覺的人,他們對于世界的認知就和普通人有了本質性的區別……也就能揮出光之拳。所以,在光速拳面前,此刻你所掌握的極速拳只是一個笑話。而且在光速的較量中,還分為兩種,一種是追求速度,一種是追求實用。追求極限的速度的可以稱之為等離子,追求極限的破壞力則稱為光子,等離子的振動頻率要過光子,而光子的質量卻大于等離子,而追求這兩種境界的流派可以稱之為極限流。”
“這,才是‘極限流’真正的來源啊!”
【雷姆塔斯城】
“總之……”講完了自己故事的小暗好像有些羞怯地側過臉去,不太敢直視旌離那略顯深邃的目光。
距離雷姆塔斯城的浩劫已經過去一周了,當日在以疾風迅雷之勢滅殺掉兩大強者后,不知道是不是忌憚小暗的實力,大祭司和塔達即隨后便駕駛著龍機兵離開了。而一心掛念著旌離傷勢的小暗自然也沒有去追,況且不會飛行的小暗也追不上。
“吶,前輩,你的父親的墓地……總算是沒事了啊。”
在旌離放松了心神,即將陷入昏迷之前,他看到小暗朝向那個熟悉的方向如此低低地說著,微微側頭看向黑暗褪去后流金般的夕陽之光映照天地,橙色的柔光包裹著他,神圣得不可思議。
之后的事情旌離的記憶就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自己再次蘇醒的地方,是兩天后的一間純白色病房。
大祭司他們釋放的黑暗領域主要還是為了營造主場優勢,而不是像崔莎博士那樣為了控制城市里的一切,所以在黑暗散去后,短短五天里,雷姆塔斯城就在帝國**和龍淵的幫助下恢復了正常的秩序——當然,這起事件的真相普通市民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的。
雖然身為傳奇級,但是那一戰中旌離只身對抗兩大高手,不僅原刃粉碎,身上的傷勢也極為嚴重,五天的時間恢復行動能力對普通人而言已經快得不可思議了,但對傳奇級強者來說,還是過于緩慢了。
狄斯不知道又有了什么發現,在戰斗一結束就匆匆地告別離開了,倒是小暗一直在醫院里一直陪著旌離,這讓本以為要度過一段無聊時間的旌離稍微感到了一點安慰。
其實旌離自己倒是不介意在床上連續看三天書的,不過小暗對他的傷勢很是上心,三天來花費了很多時間嘗試著幫他排解打發無聊的時間,所以旌離反而覺得他很有意思。
“小暗,”心下一松,旌離忽然生出一種沖動來,朝著那白色的少年微微低下頭,“雷姆塔斯的事……還有父親的事,這次,多虧你了。謝謝……”
“誒?”
小暗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旌離會如此客氣而正式地說話,他急忙擺了擺手,“哪、哪有啊……雖然我確實出了力,不過也有狄斯前輩的功勞啊,要不是他之前一直幫助我,可能我還會被絆在流金王城呢。而且前輩的傷勢,也是在狄斯前輩的幫著下才能穩住的啊……”
仿佛是越發不好意思地,小暗看向窗外,他的側臉白皙干凈,細細的絨毛顯得十分的可愛,他嘴角帶著略略羞澀而溫暖的淡笑,就像天使一樣……
“不用客氣,大家都知道是你打敗了敵人。狄斯那邊我也已經道謝過了。”旌離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似地盯住小暗,“這次的救命之恩,我會記住的。”
“真的不用——”
“剛剛說到流金王城,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早就知道小暗一定會推脫的旌離及時轉換了話題,可能是猜到了旌離的心思,所以小暗也沒有繼續糾結下去,而是露出了非常苦惱的表情。
看到小暗現在這個樣子,旌離就知道那邊的情況可能比雷姆塔斯還糟糕了。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由于崔莎博士培育了大量的低級魔化人用于布置封印,目前流金王城的人口數量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如果再去掉那些體內的魔胎仍然沒有破腹而出的感染者,此刻完全健康的人數就少得可憐了。
雖然說龍淵那邊也聯合了幾個國家的救援隊,正在重建王城以及嘗試治療感染者,可是根據目前的信息來看,效果并不理想……
感染者體內的魔胎到目前為止仍然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一種什么東西,哪怕那邊有著行動員之一的九號鎮場子,也只是可以保證魔化人剛一出生就被擊殺而已,至于到底如何將魔胎抹殺在感染者的體內,卻沒有人能夠做到!
甚至連研究魔胎這種事也是做不到的:在感染者體內的魔胎幾乎與內臟完全連接,不但難以分離,就算成功分離也會在一瞬間爆炸,殺掉感染者。就算不顧感染者的安全強行研究活體魔胎也不行,因為那樣做的話,魔胎會有意識一樣地吸干感染者的生命力,再自我凋亡。而魔化人方面,由于其構造與魔胎完全不同,所以也無法入手。
更嚴重的是,這次王室成員同樣不好過,整個流金王國的王室之中,除了最小的王子因為重病只能接受點滴以外,其他人都被魔胎寄生了,國王本人更是不幸地第一個被魔化人取代。
總而言之……這一次災難之后,流金王國的地位估計要一落千丈了。
“啊……我們先不說這個了吧!”看旌離神色越發低落的小暗連忙擺擺手,“這次的神秘事件影響太惡劣,根本是從來沒發生過的,所以大家也沒有防備啦……不過,不管怎么說這次的任務總算是宣告結束了,我們還是好好珍惜休息的時間吧……”
“你倒是看得很開呢。”旌離輕輕搖頭,要不是知道小暗的過去絕對不比自己好,他或許真的會以為他是個沒心沒肺的混蛋。
“也不算啦……只是覺得既然積極地過一天也是過,消極地過一天也是過,那為什么不積極點呢?至少消極解決不了什么問題吧……”
這樣的話,可是麗塔老師告訴過自己的呢……如果能夠將這樣的光明傳遞下去,多好……
沒有收回思緒,小暗干脆走到了窗邊。陽光灑在他身上,風兒輕輕撩動,他的嘴角噙著笑,叫過往的人們都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奇異的放松身心,這個少年,神奇得叫人覺得這個世界如此美好,人們應該要好好的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而非在忙忙碌碌中度過,只看到自己的辛苦和汗水。
“吶,旌離前輩!”
正在旌離有些失神的時候,小暗又一次回過神來,笑容彌漫,“出院后,我們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