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再愛 一零三她失蹤了
我不能拒絕她的任何要求,起身走到門外。
羅氏夫婦以及宇文慕,都去給不能在明天如期舉辦的婚禮善后了,走廊上,除了羅夫人留在這兒、隨時向她報告他們四小姐情況的一臉肅然的仆傭們,空無一人。
我朝那排緊貼著雪白墻壁的座椅走去,然后看到,走廊盡頭,方舒冕正大步向我走來。
我不知道自己今天流了多少眼淚,在看到他的時候,所有的委屈都似乎找到發泄的契機,忍不住又哭出聲音,撲進他的懷里,“舒冕,我害了羅綺,我害她沒了孩子……”
他緊緊抱著我,一下一下輕拍著我的背,在我耳邊輕聲安慰我,等我情緒平復下來,才拉起我的手臂,問道:“傷嚴不嚴重?”
那件軍裝的手臂處被劃了道長長的口子,剛剛處理傷口的時候被醫生用剪刀剪開,卷到上面,纏上厚厚的紗布。白色紗布上透著殷紅的血跡,這樣看來有些觸目驚心。
我搖頭,“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
他點點頭,“那就好。”
然后看著我輕嘆一口氣,說:“安琪,你總是對自己的身體不在意,你自己想想,自從懷孕以來,這幾個月里,你受了多少傷?不是腿被燙成深二度,就是從山上滾落全身青紫,再是臉被刮傷,現在又是手臂磕傷。安琪,如果你對自己的身體稍微上點心,能真正做到好好照顧自己,羅綺今天也不會因為你而出事。”
我不能否認,自己是多么罪大惡極
都是因為我,都是我的錯,可苦痛卻懲罰在我最好的朋友身上。
方舒冕的指腹滑過我的眼淚,說:“我進去看看她,”
我搖頭:“羅綺說她想一個人靜一會。”
他抬頭看了眼病房,沉聲說:“好。”
剛坐下不到一會兒,走廊盡頭又有鞋跟撞擊地面的急促聲音傳來,我抬眼望去,竟然是沈阿姨
匆忙趕來的沈阿姨,她的臉上布滿擔憂焦急。當年,沈阿姨一直對美麗大方的羅綺關愛有加,真心把這個家不在本市的女孩當成女兒來疼,這會兒聽到她出事,該有多憂心
而在她在看到我的瞬間,臉色驀地冷了下來,眼光帶上譴責,復雜莫名地看著我,冷淡又疏離。
她復雜的目光讓我心里酸楚難言,沈阿姨一定認為我是個禍害,先害了沈堯,又害了羅綺。
我有些狼狽地堪堪回避了她的目光,低下頭去。感受到方舒冕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溫暖的感覺傳遞了過來,我勉強抬頭對他笑了笑。
沈阿姨的腳步只稍微頓了頓,就急忙走向病房,我想起羅綺說要一個人靜一靜,下意識地想張口喊她,又頹然閉上,羅綺看到沈阿姨應該會很開心,而且,我怎么能攔一個母親的心。
過了許久,沈阿姨推開門走了出來,對那幾個守在門邊的傭人說:“小綺讓你們退開一些,不要堵在門口,讓她不舒服。”
羅家的家仆,字典里永遠只有“服從”二字,羅家人的話語就是他們的最高指令,聽沈阿姨這么說,立即退得遠遠的。
沈阿姨又轉向我和方舒冕,“你們先去休息室等著吧,小綺想出來走走,暫時還不打算見到你們。”
方舒冕皺了皺眉頭,眼眸泛冷,我也疑惑地和他對視一眼。羅綺傷重,怎么能出來走呢?但是沈阿姨怎么會騙我們,也許她的意思是指用輪椅?
于是我說:“好。”
休息室里,我越來越不安,總覺得會出什么事,終于忍不住,一下子站起來,惶然地朝門那邊走。
這時,走廊上仿佛出現了一陣騷亂,嘈雜聲越來越大,我腳步凌亂地走到門邊,腹部突然一陣痙攣,腦袋也開始眩暈,險些栽倒在地。方舒冕忙扶住我,讓我x在他身上,也跟著走了出來。
醫護人員都在焦急詢問著。
“你們沒有看到她嗎?”
“我們一直在值班臺,沒見到有人出來過啊”
“那怎么會不見了?”
羅家的仆傭都在通電話。
“是的,夫人,我們正在搜尋。”
“調出十分鐘以內各通道的視頻。”
“對,封鎖所有的進出口,攔住四小姐。”
羅綺不見了嗎?我按住隱隱作痛的腹部,拉住一個匆匆而過的醫生,“特護病房里的那位羅小姐不見了?”
方舒冕也冷聲問道:“是怎么回事?”
想必羅四小姐的失蹤,這位醫生要擔很大責任,只見他額頭上的冷汗迭出,“我也不知道,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我們調派了三倍的人手到特護病房,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他開始語無倫次起來,我失望地放開他,跟著其他人一起去尋找羅綺。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當一個人有意要躲著別人的時候,不管芮氏財團花去多少令人咋舌的財力,不管羅上將和羅書記以及那幾個哥哥們派出多少幾乎可以作戰的兵力,都尋找不到她。
羅綺失蹤了
一時間,因為羅家每日的搜尋,全城都在議論著B市羅家四小姐的事情。
原來,省臺相約午后的主持人竟是省委書記羅先生和芮氏唯一千金芮倩童的女兒,是中央軍委總參謀部羅上將的孫女,國內首屈一指的芮氏財團董事長的外孫女。她還有三個分別任檢察官、少將、副市長的哥哥,她的叔叔以及堂兄弟們的官職也同樣顯赫
所有人都像議論傳說般地議論她,一直以為宇文企業繼承人、副職省臺節目總監的宇文慕高不可攀,卻沒想到羅綺的家世才如此望塵莫及
而只有我知道,羅綺從未靠身家背景為自己增添過什么光環,她只憑自己就能讓別人仰視
每每想到她的倔強,她的驕傲,她的跋扈,她的努力,她的要強,她對我的好,再想到她不知去了哪里,我總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我去曾經活躍一時的省電視臺的群,或許,和羅綺朝夕相處過的他們,會有她的消息。
以往,他們看見我總是異常熱情地打招呼,跟我開著玩笑,而今,沒有人再與我搭話,似乎再沒有了當初那種群魔亂舞的開心勁兒。
羅綺一走,仿佛這個群也失去了主力,不再歡聲笑語,只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兢兢業業。
一直以為羅綺在省臺工作時,跟同事們相處也是那種驕傲的樣子,可如今看來不是,她是他們的女神,是他們的開心果,不然,那樣一個飛揚跋扈的女子,怎么會讓那么一群可愛的人們時常開她的玩笑,她即使生氣也只是假裝的生氣,他們之間一向相處愉快,是一個非常友好的團體。
我問他們知不知道羅綺去了哪里,他們到底對我有著怨怒,紛紛冷言冷語地說:“美綺去了哪里我們怎么知道。”
“就是,美綺不是一向與你最為親近嗎?”
“你們不是閨蜜嗎?怎么會問我們她的去向?”
態度緩和一點的會這樣說:“安琪啊,我們也不想怪你,但要不是你,美綺也不會這樣……”
我只能說著對不起,或是默不作聲,因為那件事確實是因我而起。
曾經這個群里的人們對我那樣熱情,其實只是因為羅綺,因為羅綺,他們才會愛屋及烏地喜歡我,跟我開著不痛不癢的小玩笑,大家一齊開開心心樂陶陶地聊著天。
是因為羅綺,我才享有這個待遇。
我現在才明白,羅綺真的給了我很多很多,沒有她,我幾乎什么都不是。
她看上去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是這個在外人看來不可一世驕傲狂妄的女王,她其實對什么都看得很透,很清楚,只是不屑而已。但在我沒心沒肺迷糊過活的時候,她總能很清晰的指點我。
如今,沒有了她,很多事情上我都猶豫不決,像是失去主心骨,想起以前她還在我身邊的時候,總是什么事都沖在我的前邊,幫我出謀劃策,提點我該怎樣做。我仿佛從未幫過她什么。
人總是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明白自己曾經擁有過多么珍貴的東西。
羅綺給我的友誼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奢侈的東西,是我最不愿意丟掉的東西。可是,現在她不見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想念她的時候,只能回憶我們曾經一塊兒度過的那些快樂的日子,看著手機里她飛揚的笑靨,聽她錄下的那段歡快的《臭男人》。
最近不知道為什么,每當因為想起羅綺而心焦難過時,小腹會跟著隱隱作痛,我有時會想,是不是這個孩子也在擔憂牽掛著羅綺,也急切地想知道救了他和他**的干媽,她現在是否安好?
而隨著腹部的痙攣發作得越來越頻繁,我有些恐慌,我曾答應過羅綺,“以后這個孩子就是你的,他承載著兩個生命,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照顧他,讓他平平安安地降臨人世。”
我不敢再心憂、焦急,努力使自己的情緒平穩下來,不敢再大咧咧地過活,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顧著自己的身體,我甚至主動要求嘉盛莊園調來幾名傭人,在我懷孕期間專門照料我的飲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