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落幕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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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冕點頭,不一會兒門被推開,燃著蠟燭的三層數碼創意蛋糕被緩緩推了進來。蛋糕的設計比較獨特,中央是一張采用可食用紙張和顏料制作的數碼照片——我們的全家福,用水果和花瓣點飾著。側面是高級巧克力圍邊扎金絲帶,打上蝴蝶結。第二層則用云勛喜愛的國際象棋的圖樣,上面點綴著巧克力和水果做成的棋子。第三層的設計是小男孩抱著的吉他和五線譜上跳躍的音符。
隨著蛋糕推進來,方舒冕回頭示意,于是整個房間的燈忽然全暗了,只余蛋糕上的燭光隱隱約約,照亮了云勛欣喜的臉龐。
云勛的手機歡快地響起,他開心地接起,“外婆!”
靜謐的環境把電波那端的聲音傳送到每個人的耳中:“云勛呀!看到我和你外公給你定做的蛋糕了嗎?怎么樣,漂亮吧?我們倆老還算與時俱進吧?”
“嗯,很漂亮,謝謝外婆外公。”
電話被我爸接過去:“云勛呀!外公祝你生日快樂,學習進步,每天開心,對了,還要越長越帥,風流倜儻得迷倒一票小姑娘!哈哈!”
我無力地翻眼,真是太過于與時俱進了……
云勛道:“那是自然,外公你放心吧,到時肯定給你領個漂亮又能干的孫媳回去。”
“哎好好!”
……
隨著蛋糕一起進來的是一些上晚班的方氏酒店的員工,待云勛喜滋滋地掛了電話后,大家一齊唱起生日快樂歌,我給他戴上壽星帽子,遞給他精致的“權杖”,他故意做出威風凜凜的樣子擺了很多POSE,讓一旁抓著相機的員工給他照了很多照片。
唱完歌大家催著他許愿,他想了想說:“我其實沒什么愿望,因為我沒什么特別盼望得到的東西或者急切想要達成的目標,一切都盡如人意。我的家庭很幸福,爸媽很恩愛,我和妹妹也很團結,爺爺外公外婆爸媽他們都很寵愛我們。我的生活豐富多彩,可以有很多興趣愛好,媽媽一直很支持我,隨便我做什么都可以,給我提供一切物質精神保障……”
這小子,許個愿還要鋪陳出這么多的話來,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之后又開始自戀自來:“……我的學習嘛還不錯,唉,聰明是沒有辦法的事。我的外貌嘛,那就更不要提了,相信各位對我的帥氣是有目共睹。我實在想不出來要許個什么愿望,就模糊一點——”
我們都微笑著望著他,他雙手合十,故作深沉地緩慢說道:“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然后吹了蠟燭。
我心一動,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多么悠然寧靜的意境,是我一直向往的,要是生活能一直這么靜好下去,該多好。這八個字出自一個半大的孩子之口,挺讓我訝異的。
房間里的燈依次又亮了起來,到了拆禮物的環節。這次是在澳洲的爺爺打來電話,告訴云勛,送他的禮物是限時限量銷售的一把GibsonRobotSGSpecial紫色亮光漆智能自動調音吉他,外加一個索尼PSP-3000怪物獵人3限量版掌上游戲機,正在空運回來的路上。云勛聽了自然是一臉笑瞇瞇的。
云裳和林軒簫都是無意得知今天是云勛的生日,并沒準備禮物,于是各遞了一個大紅包。有些職工倒是準備了,有玩具有書籍有體育用品有電子產品等等。連云娉都準備了,是她自己畫的一幅畫。
云娉最近對畫畫很有興趣,方舒冕給她請了好幾個專業老師。看上去她對畫畫也挺有天賦,已經裝裱起來的幾幅山水畫花鳥畫還挺有看頭,幾個老師都對她贊不絕口,說才五歲就有這個水平了,未來不可估量。我想,書畫方面,云娉比我更得我爸真傳。
她遞給云勛的是幅油畫,畫上面的壽星帥氣又紳士,帶了點旁若無人的意味,這點倒是肖似方舒冕。畫的上方歪歪扭扭地用鉛筆寫著:“祝哥哥生日快樂,方云娉5歲畫。”
云勛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轉向我和方舒冕。我們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他憤恨地說:“連云娉都給我準備禮物了,你們竟然不準備!”
方舒冕云淡風輕:“吵什么,不是請你吃飯了么?”
云勛一向對他爸畢恭畢敬的,方舒冕這么一說,他只好把這頓飯當成爸爸送給自己的禮物了,然后就只盯著我了。
我聳聳肩:“該送的大家都送了,媽媽再送不是就重復了嘛,東西多了哪里有地方放?”
他一臉無語地看著我,我哈哈一笑,扯過他,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說道:“嗯,媽媽的禮物也送了,方云勛小朋友今天的生日完美落幕!”
方云勛小朋友抹了把臉,一臉不甘不愿地走開了……
次日,我意外地接到云裳的電話,她聲音高傲冷淡:“我們談談。”
在離公司不遠的那家健身房,我見到一身粉色運動裝的云裳,她看上去十分青春靚麗,絳紅色波浪卷被高高束起,清爽中流露著成熟女人味,那些民族飾品通通收藏起來,只在耳朵上掛著圓形鑲鉆的貝殼耳環,增添了一抹時尚感。
有時清純有時嫵媚,有時嬌俏有時成熟,有時躍動有時慵懶,有時我見猶憐有時冷若冰霜……她的確當得起“百變”二字,有著萬種風情,有著自己獨特的韻味,這是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女人。
此刻,她縱使剛運動完,香汗淋漓,也沒讓她的形象受到一絲一毫地損害,依舊鶴立雞群、耀眼奪目。
看到我向她走來,那張艷麗的臉龐鋪滿高傲和冷漠,掀起的嘴角凝聚著嘲諷和不屑,斜乜著我的貓兒似的眼里,是無窮無盡的冰寒冷意,她直接開門見山:“離開他!”
聲音不大,卻是命令式的口吻,像是理所當然,像是不容拒絕,滿含“你本該如此”的意味,那傲慢的神情,讓我想起羅綺,可羅綺的眼睛不會泛出如此森然的徹骨冷意,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不過是只習慣性伸伸爪子的貓,純良無害。
我看著云裳,心想,原來一直看錯了她。面上還是微笑道:“離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