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相親失敗
他說了“每次”,於是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想把他介紹給羅綺,第二次見面就直接約在了省臺看相約午後,今天也是,本打算牽線搭橋介紹他認識安寧。除了在碧藍溫泉大廳裡的一次偶遇,確實如他所說,每次見到他,我都想當回紅娘……
但這也不能怪我,任何一個女人都天生有著當紅孃的本能,並且非常熱衷於這種牽線搭橋的遊戲。更何況是把林軒簫這個堪稱完美的男人介紹給自己的親友,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正想著,安寧很快走到我跟前,她沒料到林軒簫也在,那張薄薄的臉皮立刻變得粉嫩起來,“姐姐,這位是姐……”
“咳咳,”我忙打斷她,分別爲他們介紹:“安寧啊,這位是跟我們雲舒有合作的——水瀲化妝品公司的總經理林軒簫,也是我的好朋友。木頭,這位是我的妹妹,喬安寧。”
安寧意識到自己剛剛差點說錯,臉刷地就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林軒簫依舊是溫潤儒雅的樣子,和煦的微笑讓人如沐春風,他說:“安寧?真是個好名字,因聽思歸鳥,神氣獨安寧。有種寧靜悠遠的韻味。”
我笑:“對了,我還有個妹妹叫安靜。這倆姐妹不就並稱‘寧靜’嘛。”
他也笑了:“安琪,你這兩個妹妹的名字,可把你給比下去了。”
我很是認同地回以一笑,而安寧忽然擡起頭,雖然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眼睛裡卻盡是較真:“哪有,姐姐的名字纔是最好的,是天使的意思。”
我不禁笑出聲來,林軒簫也忍俊不禁,她見我們這樣又刷地紅了臉,咬咬脣跑掉了。
“哎,安寧……”我還沒來得及問她找我什麼事呢。
搖了搖頭,對林軒簫笑道:“我這個妹妹生性害羞,木頭你別介意啊。”
“怎麼會。”他半轉過身,於是我們繼續在這小路上慢慢走著。
走至那座很具歷史感的石拱橋上時,他忽然脣角微鉤,“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怪不得安琪捨不得回Z市,原來這兒有個世外桃源。”說著看向我,眸中有笑意漾開,“今日才明白,什麼是鍾靈毓秀。”
我臉紅,“這話對剛剛跑開的安寧說還適合,我可不是在這兒出生長大的。”
然後故意把臉一板,“都說商人唯利是圖吧,你竟然把工廠建在這兒,不是蓄意污染環境嘛!要是你們工廠排放出來的污水讓我們的小鎮受到波及,我可唯你是問啊!有個山清水秀景色優美的家鄉容易麼?”
他很是好笑地瞥我一眼:“這個倒不要擔心,單說在水處理方面,水瀲於十年前便投資500萬元建立了一座日處理能力達150噸的廢水處理站,處理後的水質遠遠優於國家環保部門所規定的排放標準,不僅可以循環使用,而且通過對相關生產工藝的改進,每天可節水15噸以上。”
我注意到,談論到水瀲或者與之相關話題的時候,林軒簫一貫溫雅的表情上會附加幾許認真和幾許嚴謹,一直忽略他的身份,這時才真正意識到眼前這個俊美溫煦的男子,他還是一家大型企業的總經理,並不徒有其表空有其名。
不由戲笑道:“誒?貌似跟那些只知排污不知環保的工廠不太一樣啊?”
他笑了笑:“當初我父親選擇在這裡建廠,也是看中這兒的環境優美無污染。水瀲大部分化妝品的天然原料就是取材於此,原材料的無毒無害純天然,才能保證產品的質量上乘,不是嗎?”
我點頭稱是,恭維了幾句譬如“水瀲真是爲消費者著想的好企業呀!”
他對我偶爾的“溜鬚拍馬”已經免疫了,笑著說:“別一直談我或者水瀲了,說說你或者你的工作吧?”
“我?日復一日的早退,隔三差五的翹班,我們方總都已經習慣了,我也做好了隨時被降職或者辭退的心理準備。”
“哦?這倒是跟我所瞭解的廣告人有些出入。”
“怎麼說?”
“曾無意看到一則笑話,說九點睡是村裡人,十點睡是廠里人,十一點睡是校內人,十二點睡是官府人,一點睡是網絡人,兩點睡是文化人,三點睡是公關人,四點睡是失眠之人,五點睡是賭博之人,六點睡是廣告人,總是不睡,不是人。”
“呵呵,前兩天我倒是六點睡的。”想到因爲給大伯母守夜和參加出殯儀式撐到早晨才睡,我感覺眼皮又開始沉重起來。
“是嗎?”他微微挑了挑眉,做出驚詫的表情:“那你們方總也太不體恤員工了,都已經請假回家了,還讓人工作到那麼晚。要不這樣吧安琪,若你請辭或是被辭退了,儘管來我們水瀲,甚至我這個總經理也可以退居二線。如何?”玩笑似的語氣,眼睛卻很真誠。
“好啊!”我當他是客氣話,隨口應承了下來。
當時,有誰想到,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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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談笑著往橋下走,迎面走來一個掩面低泣的婦人,好像是夏嬸嬸,在快要錯身而過的時候,我忙拉住她,問道:“夏嬸嬸?發生什麼事了?”
她擡頭看是我,哭得更兇了,“安琪啊……你夏叔叔沒了……”
我一驚,夏叔叔去世了?那個小時候給我抓過鳥兒的夏叔叔?他不是身體一向健朗嗎?“怎麼會?”
“我讓他不要喝酒,不要喝酒!他不聽!喝了酒還給人家開車,結果撞上了前面那輛車,人當場就沒了呀!他這麼走了,扔下我們娘幾個讓我怎麼辦啊!”
夏嬸嬸情緒激動,哭喊著的聲音帶著憤怒和悲慟,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我連忙扶住她,輕揉她的心口勸慰著她。
她好不容易平緩了心情,拍拍我的手說:“安琪啊,你這次回來嬸嬸也沒過來看看你,等下次了吧,我家孩子還不知道他爸出事了,我得先去市裡接他們回來,先走了啊。”
林軒簫伸手虛攔了一下:“阿姨我送您吧。”
夏嬸嬸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們小兩口別因爲我影響了心情,在這兒多玩兩天,我走了啊。”說著擦了擦眼淚,便匆匆離開了。
我被那句“小兩口”給嗆了一下,剛想開口解釋她人已走遠,回頭看向林軒簫的時候頓覺窘得不行。
“那個,夏嬸嬸誤會了……”
林軒簫的面色絲毫不見尷尬,只微笑道:“沒關係。”
我敷衍地笑笑,手中磨蹭著手機,想著要不要給某人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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