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拿錢?那不叫天經地義,那叫金錢交易!
昨晚滿足了他,今天就從他這里拿錢,當她舒景容是什么?出來賣的還是安甜口中的小三?
她眼里的憤怒毫不掩飾,男人攢著眉心,他不會放開她,在他身邊,她一定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如果恨他能夠好受一點,他不介意讓她更恨一點,只要不離開。
“不需要!”舒景容冰若寒霜,摔門而出。
幸好,沒有遇上舒雁容。
舒景容沒有開車,搭了公交車繞著整個祥城四下里瞎轉。申華現在的財務制度十分嚴格,她找舒雁容拿錢,只怕不太方便,她自己的財產一直交由舒雁容打理,她給舒雁容打電話,想讓她幫忙看看,不從申華拿錢的話,她自己的產業能用的有多少。
但,電話沒通。不知道她辦公室的客是何許人也,耽擱她這么久。
舒景容抱著包包,頭枕在小臂上,看窗外的風景,心里盤算著自己的錢,從c市回來,將咖啡廳盤出去時,差不多盤了二十萬左右,加上她之前攢下的大約十萬塊,一共是三十萬,回到祥城之后,她吃住在舒宅,后面在韓澤越的公寓,花錢的地方不多,她的薪水不高,但恒加利的那個項目,楊子華給她發了一筆不菲的獎金,滿打滿算,再借一借,大約能有個五十萬左右。
她給陸小璐打電話,說她大約能投個五十萬,問她ok不ok?
陸小璐笑道:“當然ok。你知道我看重的,不是你投入的資金,而是你能帶來的效益。”
舒景容也笑:“真看不出來,你還蠻有當老板的潛質。”
舒景容將自己的積蓄做了一番整理,次日就去了工作室。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她和陸小璐之外,還有一位合伙人——陸小璐的表哥薛元珩。
“聽小璐說起你。”薛元珩伸出手來:“我是薛元珩。”
和舒景容差不多的年紀,穿一身得體的休閑西服,聲音好聽,手指修長,不算十分帥氣,但看著很舒服,是個有修養的年輕男人。
舒景容與他握手:“以后請多多關照。”
陸小璐捧著文件過來,工作室剛剛起步,人手緊缺,很多瑣碎的事,陸小璐都親歷親為。
“坐。”陸小璐指了指對面的桌子:“目前呢,工作室處于起步階段,前期可能會相對忙碌一些。”
舒景容點頭:“有設想過了。我今天來,帶了十二分的誠意。”她笑了笑,問陸小璐,合作協議擬好了沒有。
陸小璐笑道:“就等你這句話了。”將擬好的協議分到她面前:“你看看,有要修改的,我們商量著改。”
舒景容大致過了一遍,很公平透明的一份協議,她表示沒有要添加和修改的內容,三人當即就簽了協議。
中午出去簡單的吃了一頓,就選在工作室樓下的一家本地菜館,飯店面積不大,三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薛元珩將菜單遞給舒景容,一舉一動頗具有紳士風度。
飯桌上還是不可避免的談到了工作,舒景容道:“我們起步階段,有業務才是硬道理。”
陸小璐道:“你和我哥想到一塊兒去了。”
薛元珩點頭:“圣西羅酒店正在籌建,預計將于九月十月份開業,前期的品牌推廣項目正在招標,如果我們能拿下這個項目,我們意雋策劃的名號就能一炮打響。”
“圣西羅酒店?”舒景容細細思索,她之前也是做策劃的,消息不可謂不靈通,自然知道圣西羅酒店在新城區籌建兩年之久,將于今年開業。薛元珩說得沒錯,要是能拿下圣西羅酒店的這個品牌推廣項目,意雋工作室可就在祥城揚名立萬了。
“是的,圣西羅酒店是圣倫集團旗下酒店,目前為圣倫集團新開發的一個業態,對于品牌推廣十分看重,據我們掌握的信息,圣倫接下去的發展戰略,將會往酒店業發展,這一次品牌推廣顯得尤為重要。”
菜上來了,打斷了幾人的討論。吃過飯回到工作室,三人開了個簡短的會議,舒景容和陸小璐負責資料收集,薛元珩負責外聯工作,生活瞬間變得充實而精彩。
這天,陸小璐得到消息,說圣西羅酒店的負責人保羅先生要來祥城。“這是難得的機會,無論如何,我們要在招標前和他見上一面。他的行程安排得非常緊,我從同行那里得到消息,他下午會去高爾夫球場和祥城的某位老總談生意,我們去高爾夫球場截人。”
薛元珩將一張卡遞過來,陸小璐接過卡納入口袋:“景容,一起去。”
舒景容對于高爾夫球沒什么研究,稍有猶疑,陸小璐道:“方案的框架來自你的思路,回頭我戴了人,你負責說。”
兩人正要出發,陸小璐接了個電話,眉梢顯出幾分興奮來:“好,我馬上就過去。”
掛了電話對兩人道:“之前的客戶介紹了個客戶給我,我得去看看。”她頓了頓,顯出幾分為難,薛元珩道:“保羅先生那邊,交給我們。”
舒景容沒有開車,坐薛元珩的車過去。和薛元珩共事一周多,也算有一些話題,薛元珩對高爾夫知道得頗多,從起源講到規則,娓娓道來的感覺。
一個多小時之后,到達球場。
她們時間掐得剛剛好,到達時,正巧保羅先生的車也到達。
舒景容想著陸小璐的叮囑,略有些心急,被薛元珩拉住:“進去打一場,出來時再談不遲。”
在意雋,薛元珩一般不發表看法,陸小璐快人快語又有主見又有經驗,薛元珩很少干涉,但一旦他發表看法或做出某種決策,就很難被人反駁。
舒景容只得跟著他進了球場。
保羅先生并沒有立即就到球道上去,換過衣服做了熱身運動,又在練習區練習了片刻。
舒景容時刻關注著保羅先生的舉動,一回頭,發現薛元珩不見了,四下里一打量,他正朝保羅先生而去。
薛元珩換了一身藍白條紋的翻領polo衫,他身形挺拔,正站在保羅先生一旁的練習道上。
讓她沉住氣,自己先沉不住氣。舒景容靜靜的關注著那邊,薛元珩并不急于和保羅先生搭腔,而是熱身過后,練習了起來。
他的動作嫻熟而優雅,球技不俗,連保羅先生都多看了幾眼。
薛元珩并不久呆,練了幾場之后朝舒景容走來,喝了水,正要說話,不遠處有人打完了球過來,沖著薛元珩喊了一聲:“henry。”
薛元珩轉過身,也露出驚喜的表情:“leo。好久不見。”
兩人開始了敘舊,舒景容在旁有些尷尬,除了微笑,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leo注意到她:“這位美麗的女士是……”
“我的合伙人,舒景容。”薛元珩介紹:“我大學同學,雷歐,英文名leo。”
舒景容和他握了握手,雷歐偏了偏頭:“很久沒有切磋了,來一場?”
薛元珩道:“你ok么?”他才剛打完。
雷歐笑道:“sure。”
舒景容跟在兩人身旁入場。
高爾夫球場很大,中間有天然的湖泊,風景很好,只午后的陽光有些刺眼。
薛元珩附耳對球童說了什么,不多時就有人給她送來一頂帽子,想來是薛元珩吩咐的。
薛元珩球技不錯,雷歐的朋友掩飾不住對他球技的贊嘆,雷歐說這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薛元珩在大學時代就被稱為高球小王子。
球場實在太大,薛元珩擔心她走得累,讓她乘坐高爾夫球車,舒景容回頭望一眼,她們走出來很遠,已經看不見保羅先生了。
她的任務是,薛元珩將人截下來后,她對圣西羅酒店的品牌推廣方案做說明。薛元珩能為她爭取到的時間一定不長,她需要將方案內容做精簡。
因而,薛元珩提議時,她沒有拒絕。
坐在車上,將方案打開。一面感受著春日暖陽和風,一面大腦飛速運轉,車子不知不覺已經開過了好幾個彎,前方是果嶺區,拐過去,風迎面吹來,吹散了幾頁紙,讓人將車停下,正待下車去撿,就聽說話聲傳來。
“安小姐這球打得好。”一道男聲隱隱約約的傳過來,從聲音判斷,大致離她三四米左右。“雖然韓董受了傷,無法一睹球技,但有幸能與安小姐打一場,也是在下榮幸了。”
韓董?這個姓和這個稱呼,舒景容心里微微一緊。這段時間為了意雋的案子,她早出晚歸,回到韓澤越公寓時,他已經睡下了,早上出門時,他去晨練,那一晚的瘋狂以及次日的不歡而散之后,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哦不,肢體的交流還是有的,她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壓著強要一通,之后各自睡去,仿佛已經成了常態。她時常說服自己,她回來祥城,搬進他的公寓,就只是為了讓他睡的,用她的家人威脅她,讓她每夜供他泄欲。
不是不想逃離,但韓澤越的手段,她逃到哪里,都無濟于事。她不敢讓舒夢和舒雁容再為她擔心,以至于這個男人,成了她的夢魘。一聽到這個稱呼,舒景容全身都緊繃著。當然,也有可能是同名同職位的其他人,她的紙質方案被吹遠,舒景容下意識拔腿去追。
沒追兩步,有人彎低了腰捉住了調皮的紙張。舒景容腳步微頓,韓澤越一身純白的襯衫西褲就那么立在綠草如茵的和風里。離他不過四五步開外,一群人正站在草地上,當中一位短發輕揚,穿一身淺紫色的運動裝,英姿颯爽。
舒景容上前,朝韓澤越伸出手來。
男人瞟了幾眼,無意還給她。
“想和圣倫談合作?”男人低沉的嗓音醇厚,他看著舒景容,這段時間,他大多在晚上看她,看她的睡顏,安靜恬淡。不像此時,冷漠淡然,連對陌生人都不如。
“麻煩你。”她固執的伸著手。
那邊傳來喊聲:“越!”
短發女子窈窕的身材由遠及近,短發在春風里飛揚。
“嗨,舒小姐,好久不見。”上次和安倩面對面,還是韓澤越住院的時候。舒景容不打算回應,他們一家對她的所作所為,她沒有必要回應。
安倩自然的轉向韓澤越:“那個球不太好打,你教教我。”
她和韓澤越挨得近,關于人和人之間的距離,有四種,其中個人空間距離是在0.15到0.45公分之間,安倩和韓澤越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但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是親密關系距離。
韓澤越沒有回頭,他眼里只有舒景容。
舒景容眉頭微皺,靠近一步要去夠她的方案,男人略抬手,她的進攻沒有成功。
許是舒景容在這邊耽擱得太久,薛元珩乘了車回來找,遠遠的看見她,喊了一聲:“景容!”
面前的人臉色驀地一黑,拿在手里的那頁紙登時被攥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