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繕停下步來,云彌收步不住,往前邁了一步,復又急急地退了一步回來,站于他的身側,抬頭望著她。
“小孩子家的,就別管這么多了。”他勾唇笑了笑,而后再次提步。
云彌略有些呆愣地望著走在前頭的人,晃了晃頭。
剛才,將軍笑了,而且,笑得很好看,很溫暖呢!
她呆呆地想著,傻傻地笑著。
“還不快過來。”
前頭的人看著她呆若木雞地站于原地未動,忍不住開口喚回了她已開始神游的思緒,卻也令云彌惋惜的輕嘆了口氣。
唉,將軍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隨著鞠繕回到練武場,兩人比劃著才過了四、五招,他就被馮齊給叫走了,又只留下她一人滿場的打轉。
不對,今天一定有什么事,她定要弄個明白。
在手中的長劍生生劃斷花枝前,她收回了劍,再次向前院走去。
路過她和鞠繕居住的小院,她看到正有下人將一只只嶄新的衣箱搬入院內,還有各色花木盆景,那模樣,像是要將他們的小院重新打點一番,想來該是為了鞠繕吧。
她走上前去,叫住了一個正將花盆放置于院門口的下人,問道:“這是在做什么?好端端地,怎就大肆的置換起擺設來了?”
那下人一瞧是她,便笑回道:“云彌,你還不知道嗎?咱們將軍府就快要有女主子了。”
“女主子?”什么意思,什么女主子?
她不明白,他口中的女主子是指何人
?又和眼前這些東西有什么關聯(lián)。
“哈哈,你還小,不懂。將軍馬上就要和泠家小姐完婚了,適才已經派了媒婆去提親了,此刻,該是已經回來了吧。”
媒婆?提親?泠家小姐?泠嵐?
原來,她剛才在門口看到的那婦人是鞠繕請來的媒婆,他要和泠嵐完婚了。
泠嵐,就是那日她瞧見的女子,確是溫柔婉約,配得上鞠繕,只是,她心中卻為何有絲……
是不甘心么?她無助的地搖了搖頭,想揮去心中異樣的感覺!
那下人到是全然未發(fā)覺她突變的神色,顧自說道:“雖說將軍和泠小姐早有婚約,只是這禮數(shù)還是不可缺少的,所以將軍特意請了媒婆去提親,為了就是不讓泠小姐覺得委屈,畢竟將軍讓人家一個姑娘家等了這么多年,也確是不該啊。”
是啊,坊間流傳,鞠繕與那泠嵐的婚約定下已有六、七年了,那時,他的父母雙親該是仍健在吧。若今日他雙親仍在,怕是他早就完婚,許是連孩子都該有了吧。如此說來,他確是讓泠嵐等得有些久了。
云彌悶悶地想著。
他適才急急離開,應該是那媒婆從泠府帶了好消息回來了吧,也不知,他們的婚期定在了何時?
“云彌,你怎在這兒?”身后,驀然傳來一聲驚問,到將她正有些恍惚的心神驚了回來,忙轉回身去。
原來是馮齊,手中正拿著一個卷軸,想來是什么名家的字畫吧。
“韓先生來了,我還以為你在練武場,他便去那里找你了。”
他一步邁入院內,將手中的東西轉手交給了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將少爺房里的那副換了。”
韓覺來了?看看這日頭,今日似乎來得早了些。
“可要我派人去請了他過來此處?”見云彌怔怔地不動,馮齊開口詢問道。
“不必麻煩了,我自己去,你們忙吧。”說罷,一緊手中的佩劍,提步邁出了院門,再次向著練武場而去。
鞠繕若是訂了婚期,想來該是馬上便要大婚了,那日后,他要照顧將軍夫人,她的武藝又有誰來教呢?
而她,亦不能再整日里纏著他學武藝,學文識,除卻朝堂公務,那余下的時間怕是都要陪著新夫人了,就再也沒有閑暇讓她瞎鬧了吧。
一想到此,她便覺得心中一陣的難受,眼前的快樂時光從此以后就要蕩然無存了吧。
輕嘆著氣,她穿過小院門,向著練武場前行。
“呼呼。”
還未走近,只聽得一陣虎虎生威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像是什么東西帶動風勢而行的感覺。
她不禁好奇,大邁幾步,身形隱于矮灌叢之后,探出頭去。
只見一道灰色的身影正手握長槍,揮灑如自的縱身于練武場上,身形一轉,正是韓覺,而她適才聽到的呼呼聲,正是長槍輕震的聲音。
不曾想,韓覺不止精于謀略,還通曉武藝,也難怪與鞠繕關系極好,甚至數(shù)次以軍師之名與他一同前往戰(zhàn)地,同進共退。
他們之間生死不離的情誼,甚至比手足親情猶為深一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