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天,藥拿來。”依爾娜輕撫著被云彌捉痛的手腕,怒氣沖沖地對著猛天喊道。
猛天即刻從懷中掏出一個瓶來,拔出瓶塞雙手送到了依爾娜的面前。
她接過,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來,蹲身于云彌的跟前。
她想將藥丸塞入云彌的口中,只是云彌被壓趴著身子,緊咬著牙關左右轉頭避著她的手,讓她不甚惱怒,而旁人想要上前幫她,卻又被她大聲的呵止。
“將她給我翻過來。”她氣得咬牙切齒,指揮著士衛將云彌翻過身來,緊扣著雙臂。
而她更是大膽,在未知云彌的身份之下,竟然一撩裙擺單腿一跨,重重地坐在云彌的胸口之上,將她壓得胸口一陣悶痛,喉頭即刻傳來一股血腥之氣,還未來得及制止,雙唇一啟,一口血便吐了出來,而依爾娜伺機將手中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中,將她的下頷一抬,那藥丸便順勢滑下了。
“哼,讓你嘗嘗本公主親手研制的毒藥,保準讓你對我卑躬曲膝。”依爾娜仍坐于她的胸口,得意道。
只是,她臉上的笑卻未維持太久,慢慢地被斂起,眉頭漸鎖。
“你,你沒有喉……”她的話說了一半,竟動手解起云彌的盔甲來。
“你做什么,你這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女子,你還懂不懂男女之別……”云彌頓時緊張起來,心想著難道依爾娜察覺出什么來了。
若是在敵營被人發現她是女子,下場甚憂。
只是,自己的怒吼,羞辱的言辭對依爾娜而
言毫無用處,三兩下的,她已解了她的盔甲,外衫,只余下早已濕透的內衫。
她到是沒有直接解開她的內衫,而是將手從衣領處探了進去,探上了她被綁得結實的胸口,而后笑了起來。
“沒想到,你竟然是女子。”她抽出手,將解開的外衫盔甲隨意攏起,說著:“我就說嘛,你怎么看都不像個男人,到是挺像個閹人,原來是個女人,可惜了,你若是男子,以你這容貌,或許我還會饒你一命,如今……”
她的話頓住了,也讓云彌戒備地望著她,看她將視線轉向猛天。
“猛將軍,這人就交給你了,定要從她口中問出些東西來,至于你要用什么法子,隨你!”依爾娜揚聲說著。
云彌的心,如墜谷底,她甚至在想是否要在此時便咬舌自盡,至少她還能保全死前自己的身子是清清白白的。
“是,屬下遵命。”猛天抱拳一揖,大聲說著,而后沖著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他們便略松了一些手勁,將云彌押了起來,推出了營帳。
燭火昏黃,不時的跳躍著,映著一帳的暗沉。
冰冷的營帳之內,隱隱地飄浮著微弱的哭泣聲,幽怨凄涼。
鳶兒一邊抹著淚珠,一邊用干凈的帕子,輕輕地拭去沾在泠嵐面上的塵土臟物,而一旁站著的,是一臉漠然到看不出心境的鞠繕。
拭臉,整理衣衫,只是她做得再多,泠嵐也醒不過來了。
鞠繕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上面覆著的,是他
最為常見的死氣。他曾在戰場之上看過無數張這樣的臉,只是今天,他卻覺是痛不欲生。
對于泠嵐,他一向是又敬又憐,打從他們訂下婚約的那一日起,就已將她視作親人,是鞠家的一份子,這其中無關多少情愛,然卻是一個習慣。習慣了他人將她與自己聯系在一起,成親之后,也習慣了她出現于自己的身旁。
然,她以后再也不會出現了。
那個會對著他溫柔淺笑,會輕聲與他說話的女子,將再也不復存在。
而這一日,他失去的,又何止是泠嵐一人,還有那個他曾用心關愛的人。
霍然,外頭的風聲突然大作,卻又在一瞬間被摒棄在外頭。
帳簾被掀起復又落下,厚重的靴鞋底發出的聲音,打破了一室傷悸。
“鞠繕!”
韓覺望著沉浸于傷痛之中難以自拔的兩人,沉緩地開口道。
“你,回來了!”許久,他才回道。
“我一收到消息,即刻就回來了。”韓覺上前伸手,遲疑了一下才輕輕地拍在他的肩頭,“你……要節哀。”
他卻沒有答話,只是緩緩地點了點頭,聽到韓覺在一旁發出的悠悠長嘆。
韓覺上前,走到泠嵐的身帝,蹲下身來,伸手想要查看,卻被鳶兒驀然伸出的手給拍開了。
“你走開,不許碰小姐,你和那個殺人兇手是一伙的,我不許你碰我家小姐。”她狠狠地瞪著韓覺,好似眼前的這人,正是那個殺了她家小姐的云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