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泥濘的草地,身后追逐的火光仍是若隱若現,有好幾次,云彌以為他們已經近在咫尺,但最終總是能被她們擺脫。
過了荒草地,就是一段官道,原本是接通碧沉、傖予兩國的,只是這幾年兩國交惡,這所謂的官道也就漸漸荒廢了,路面早已被得坑坑洼洼,崎嶇不平。
云彌怕被追兵發覺,便拉著玉娘一路延著官道,在一旁的樹叢中艱難前行,直到她們看到那高聳嚴威的城門。
城門口,兩盞油紙燈籠隨風晃動著,在暗夜中顯得異常的詭異,總給人會隨時熄滅的錯覺。
云彌緩下步子,扶著玉娘慢慢地走向城門口。
此時城門緊閉著,她也不擔心會有人見著她們。
借著昏暗的燭火,她扶著玉娘靠坐在城墻跟下的一塊大石之上,蹲下身來望著她。
長發散亂的混著眼淚與汗水貼在臉頰之上,衣衫早已破敗不堪。原以為自己被扯破的衣服已算是狼狽不已了,可玉娘她……
擱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她只能不停的深吸著氣,努力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不能沖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將玉娘送回去。
她解開腰帶,脫下自己略夾著一些棉花的冬衣外袍,覆上了玉娘的肩頭。
玉娘呆滯的坐著,任由她替自己穿上外袍,慢慢地裹緊,只有雙眼處,不停的有淚落下。
云彌無奈,她不知道此時自己可以說些什么來安慰她,實則若是換作了她,或許她也無法看開這一切,只是再艱難,路還是要走下去。
她扶起玉娘,沿著城墻走了一小段路,而后抬頭望了望,這里應該可以進入而不被守城門的士兵發現。
看看靠在自己身上的淚人兒,她伸手攬在她的腰際緊緊的鉗著,而后提氣縱身一躍,雙足重踢城墻借力,越過了看似高聳的城墻,安然地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驚了誰家的狗,“汪汪”的叫了起來,一時間犬吠之聲此起彼伏,綿綿長遠。
云彌怕驚擾了他人出來查看,不得已,只能帶著玉娘飛身上了屋頂,而后從一間屋子又躍到另一間屋子,一路輕躍飛奔,向著玉娘家行去。
她傷好未多久,體內積毒能解,一路帶人狂奔已是耗去了她太多的精力,漸漸的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也幸好,玉娘家已在不遠處,她只需咬牙再撐上片刻便可。
不覺間,夜已深,打更人慢慢的沿街而過,她停在一間屋子頂上,待那人慢慢走遠,這才再次躍身,而后輕輕落入了玉娘家的小院。
走到屋前,她猛得伸手推開了房門,屋子里頭的暖意迎面撲來,她一時不察深吸了口氣,頓時只覺得胸腔之內冷熱交替,痛癢不已,隨即便是止不住的一陣咳嗽。她力氣不濟,繃著的精神一松便跪倒了下來,被她挽著的玉娘也隨之癱坐在地。
“云彌。”余雪晴聽到響動,忙從內室走了出來,見到她一身的狼狽便是一陣驚呼,然在見到身旁的玉娘之時,驚愕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是玉娘,是不是玉娘回來了?”王婆婆在內室問著,心焦的從里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在看到玉娘之時猛地撲了上來,抱著她痛哭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