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敵營刺客入襲,云彌一展身手,已令營中將領對他刮目相看,恰逢韓覺在眾人商議之時提出此事,兩項權衡之下無人反對,他也就順水推舟的下了決定,由云彌來頂這一職。
擱下藥碗,他默然起身回到桌案之后,拿起一枚令牌,驀然抬頭大聲道:“云彌聽令!”
云彌正在收拾碗筷的手一頓,回頭對上他冷然的目光,渾身一怔,回神之后大步走到桌案之前單膝一曲跪下,朗聲回道:“云彌在。“
“本帥現(xiàn)命你為斥候之首,刺探敵情,隨時來報,不得有誤。”
“是。”
她大聲應著,而后起身,上前一步雙手接過了令牌,而后又退回到原地。
手中的令牌冰冷中猶帶著一絲他的體溫,一面印著一個斥字,而另一面,則是一個鞠字。
鞠繕見她垂頭細看著令牌,抬頭將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韓覺。
他只是一臉淡然地望著他們,嘴角掛著的依舊是他所熟悉的笑容,那種感覺,就好似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雖有時讓他覺得甚是懊惱無奈,可是韓覺便有這個能耐,讓一切都按照著自己的設想而行。
想來他又何償不是,行軍做事,總是替自己,也替別人定下了一條條的路途,而后滿意地看著事態(tài)順著自己的意愿發(fā)展,的確,掌握一切的感覺讓人最為愉悅。
“云彌,你上前來。”他出聲將云彌喚到案前,食指緩緩
地劃過地圖之上的祁連山脈一帶,說著,“祁云山一帶你不可冒然而入,你我都知敵軍在山中定有秘事進行之中,然如今不是冒然行事之時,你要記住。干邪的城防工事雖說不錯,但卻還是需要加強,我已命人回城增強工防,而這幾日,你們要將敵人看緊了,在這一帶,若是遇上敵人,即刻回報。”
鞠繕的指在干邪的城外,亦是他們駐軍之營的東北方向滑動,提醒著她。
“是,云彌明白。”
鞠繕的意思,就是命她避開祁連山那幾幫不知在進行何事的軍隊,密切注意那些不時刺探我方軍情的隊伍。
可她,還真是對山中進行的事好奇的緊,只可惜軍令如山,她可不敢背著鞠繕行事,要是被他知道了,定饒不了她。
“那從今日起,你就好好的替自己建功立業(yè)吧。”
“可是,元帥的傷?”她遲疑了一會兒,喃喃地說道。
她每日都會替他換藥,她又怎會不知他的傷口并未完全愈合,沒在一旁看著,她確是有些擔心他會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行了,這事就交給我了,我會替你看著他的,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坐在一旁的韓覺突然發(fā)話,倚桌起身,慢慢地踱到云彌的身旁,視線隨意的掃過桌上的地圖。
“有韓大哥這句話,我自然放心了。”她側頭望著他,感激一笑。
鞠繕看著他們相視而笑,感受到兩
人之間的那份默契,而自己雖站于他們的面前,卻像是完全不存在的人一般融不進去,那種感覺,著實讓他覺得有些不快,他們倆人的情誼,何時變得這么好了。
說來,韓覺還將云彌安排在自己的帳內,說是要教他藥理,只是他猜也知道,定是韓覺怕他在大營帳里住著不習慣,替他找了個借口放在自己的帳里罷了。
他略有些不悅地清了清嗓子,兩人即刻回頭看著他,到讓他覺得有些尷尬起來。
韓覺愣了一下,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一顯而過,側頭說道:“云彌,走吧,我先帶你去見見你的一眾屬下。”
“屬下?!”她喃喃地重復著這兩個字。
不錯,她如今可是斥候隊之首,自然是有屬下的,只是自己還未從這個身份之中回過神來。
這新的身份,還真是讓她有些覺得別扭啊。
“元帥,那我先退下了。”云彌抱拳一揖,在鞠繕的示意之下,返身隨著韓覺步出了帳外。
韓覺慢步走在她的前頭,不時地回頭望望她,而她卻一直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心中所想達成所愿了,我怎見你反到是悶悶不樂了。”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云彌抬頭望了他一眼,復又垂下頭去,緩緩說著:“我只是有些擔心罷了,元帥好不容易指派了任務給我,重責之下,我擔心自己會讓你們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