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彌旋身看向他,見他怔怔地坐在桌旁顧自垂頭沉思著,也不知是聽沒聽進她的話去。
“這樣的人,若不是讓他受了教訓,他是絕不會看重人命,又何償不是對其他人的仁慈,我們誰都無法保證將來他們不會成為我碧沉國的另一個隱患。”她嘆著氣,看他仍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心中略微有些酸澀:“韓大哥,有戰爭,便必定會有傷亡,我們也一樣,說不定哪一天便是陰陽相隔。”
韓覺霍得抬起頭來看著她,燭火之下,他的神情變得模糊,只是她仍能感受到他的不悅。
按理,他比她上的戰場更多,看到的生死場面更是比她多的多,為何反到是他更加的看不透呢。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遙遙望著她:“既然你將事兒都交托給我了,我自會看著處理,你就不必操心了。”他轉身走向帳門。
云彌起身,卻沒有追上前去,只是落寞的望著微微晃動著的帳門,趨于平靜。
他還是生氣了,氣她的自私自利么?氣她為了解決自己的煩惱而設計別人么?
她錯了么?絞盡腦汁想出的這些算不得萬全之策的計劃,只不過是希望他不會受到危險,她只是想護著自己在意的人不受傷害,那樣,她就不會失去。
她所擁有的已經不多,想保住唯一僅有的一些,難道也錯了嗎?
可他,卻不能明白她的心意。如今在他的心里,只怕她也變得冷血無情的和那些枉顧他人生死的當官都一樣了吧,想來那些計劃,他也不屑用吧,她還是需交待暗探,讓他們多加留意才好。
起身,她走到一旁,適才韓覺寫過藥方,筆墨紙硯擺放的妥妥當當,她甚至不必硯墨,提筆就寫。
三兩句言明其意,她用密丸細細封好,而后招來暗士傳達。
便是如此,她還是覺得惴惴不安的厲害,也不知是為了韓覺,還是鞠繕。
走到帳門口,天色黑漆漆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發出嘩嘩的聲響,到是雷聲,已不知在何時變得悄無聲息。
她探頭看了看,暗色中,有人影掠動,定晴細瞧,原是士兵們正在整裝,副將監軍冒著雨查點著兵馬,神情雀躍的很,估摸著韓覺已同他們提起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這般急切的要出發。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與傖予國挑明了,早些發兵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也是好的。
她想起自己還未束發,忙想退回帳去,卻已有人眼尖的瞧見了她。
“云將軍。”她循聲望去,是此行的監軍王途,他本是一個才學了點三腳貓的拳腳功夫,胸無點墨的人,沒想到不做武官,反到成了刑部的人,更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樂正會讓他做監軍,這對整個軍營而方,不過是個累贅。
“看來將軍的傷勢果然不輕,應該好好休養才是,打仗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男子吧,云將軍替咱們好好觀賞這沿途的景致就好,哈哈……”
王途笑著,引得一旁幾位副將也隨之笑了起來,看向她的眼神更是毫不掩飾其鄙夷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