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忌陽竟然將這個皮球踢給了我。
他當著師弟的面,不好直接拒絕吧,把這個難題推給我可不是對我的信賴,而是要借我的嘴來拒絕麻薰寶的要求而已。也就是把我當一件工具。
在張忌陽心裡,麻薰寶這個要求一定屬於無理的,是他萬萬不能答應的,他們雖然是師兄弟,別的事情可能好商量,在這件事上各有算盤,都是心懷鬼胎吧,張忌陽是不會相信師弟把遠甜帶去,只是拍一部戲那麼簡單。
看看麻薰寶這相貌,就知道是個猥瑣的東西,萬一把遠甜帶走後,趁機揩油呢?張忌陽一定會後悔莫及的。
一時間我不知怎麼回答,愣了愣,決定把這個皮球踢回去,我訥訥地說:“師父,我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張忌陽也料到我會這麼說,他做了一個動作說道:“別的事我作主,這件事還是由你作主吧,你三師叔想把遠甜借去拍一部戲,那你認爲遠甜在山莊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顯然他是在暗示我呢,只要我順坡下驢,就讓事情圓滿了。
可是我故意裝作沒聽懂,傻傻地問:“遠甜在山莊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好像……沒有吧?”
麻薰寶一聽這樣,立即一拍大腿,興奮地嚷嚷:“師兄,你就別打岔了,你徒弟肯定會同意的,這事就這麼定了。”
說著舉起酒杯要跟張忌陽幹。
如果杯一碰,那就等於約定生效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呀,當著三個師弟的面允下的事怎麼可能反悔?所以張忌陽頓時好像酒杯有千斤重了,他真的不甘心借出遠甜,因爲他早在十年前就攫走了遠甜的靈魂,等了十年纔等到我到山莊,他收我爲徒,然後差譴我把遠甜的身體弄到山莊。簡直是千辛萬苦哇,是當至寶一樣看待的,哪會捨得被這個尖嘴猴腮的猥瑣師弟借走呢?
別說借走美女,就是借走一個碗,被打破一個角也是心疼的,這麼個美人要是被破了身,張忌陽會發瘋的。
但在我看來,這可能是一個機會,我要救遠甜,就必須先讓遠甜離開張忌陽身邊。
不過僅僅讓遠甜的身子離開,還是不夠的,最好是讓遠甜跟榕榕一起離開,那麼到時我就想辦法讓遠甜的靈魂從榕榕體內擠出,讓榕榕的靈魂從遠甜的身體內出來,讓她們互換。
我試著向張忌陽提出,如果要讓遠甜去就由我帶著她去,不能讓她一個人跟著麻師叔去。這個要求正合張忌陽之意,麻薰寶也同意,可惜張忌陽不同意我同時帶走榕榕,仍讓遠甜的靈魂跟身體分開。
就這樣說定了。當下麻薰寶喜出望外,提出要跟我連幹三杯,我對酒早已麻木了,自從練好敕殤門功法,可以說不再醉酒,我以爲他們敕殤門弟子個個都是這樣,沒料到幾杯下肚我屁事沒有,麻薰寶卻頭重腳輕起來,再喝下去他就癱到桌下去了。
而其他兩個師叔也喝得酩酊大醉。張忌陽叫工作人員把他們架到各自的房間裡去休息。只剩下他和我時,他特意叮囑我,一定要看好遠甜,不能讓麻薰寶鑽了空子,幹出任何對遠甜不利的事。
麻薰寶他們本來打算在山莊多住幾天的,但麻薰寶因爲借到了遠甜,急不可耐要去拍戲了,只好把其他兩位師弟扔在山莊,他要帶著我們走。第二天我們就上路了。
到了影視城,麻薰寶特地舉行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大聲宣佈本劇女主角人選已經物色到了。等遠甜在臺上一亮相,豔驚四座,臺下掌聲一片,有人說她像範賓賓,有人說她像關之玲,也有人說她跟鄭小爽太像了,更多人認爲即使把以上幾位大名遠揚的女星綜合起來,也比上她,她簡直就是美的集合體,你喜歡哪個女星,在她身上都能找得到影子。
麻薰寶爲了突出遠甜的美麗形象,特地作了一番精心包裝,就是讓好幾個美女穿著綠色舞裙,而讓遠甜穿著紅衣紅裙,她們在臺上翩翩起舞,上演一臺綠葉扶紅花的美妙劇目,而遠甜在這衆多佳麗的襯托下,更顯得風姿綽約,美麗非凡。
我以爲這些佳麗無非是麻薰寶影視公司裡的專職舞蹈演員,但當這一段劇目結束,麻薰寶自己上臺講話時,我特地去後臺想欣賞一下這些佳麗,但到了後臺大吃一驚,感覺情況很不正常,這些佳麗一個個席地而坐,面部沒有任何表情,相互之間沒有一點交流,就好像一個個人偶似的。
我連忙蹲在她們面前,試圖跟她們交流,但她們明顯不想跟別人說什麼,只禮貌地朝我笑著,卻不說話。
我問其中一位,是哪裡人,畢業於什麼學校,練芭蕾有幾年了?爲什麼會到這家影視公司來?
可她微笑著,卻一個字也不肯說。
我感到情況不對,想來一個試驗,我對著她問道:“妹妹,我想親親你,可以嗎?”
誰知她馬上點頭,毫不猶豫地說:“好呀,你想親哪裡?”
我心想要親當然是親你的臉嘛,還問親哪裡?同時她兩手抓著上衣的上沿,這個動作表明她隨時想把上衣鈕釦解開來。
我索性來點狠的,一指她的肚皮說:“我想親這裡,行嗎?”
她馬上把上衣的下襬一撩,興奮地說道:“行啊,你親吧。”
哇呀呀,她真是太爽快了,把雪白的肚皮全露出來了。
我並沒有那麼興奮,立刻用目光去打量她的肚臍,這一看就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的猜測應驗了。
這些美女不是正常美女,她們其實跟遠甜她們一樣,屬於被攫靈的。
因爲她們的肚臍與正常人是有些許區別的,普通人是看不出來的,而我一眼就辨別出來了。因爲正常人的肚臍總是開著的,即使個體差異,也大同小異,但被攫靈女孩的肚臍閉得很細,其實是給封住了。
麻薰寶這裡也有被攫靈的女孩,這完全證實了濟天長老對我說的話,原來敕殤門確實不只是張忌陽一個人在幹這種勾當,他們其實是一個羣體,至少他的三個師弟是同樣的。
我連忙將美女的上衣往下一扯,蓋住她的肚臍,然後說聲謝謝,轉身就要離開後臺。我不能讓麻薰寶發現我的行動。
但就在這時,猛聽到美女這中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邢小蒙,你是邢小蒙嗎?”
我用目光尋找,終於接觸到一個人,但我並不認識她,見她在問我的名字,我就問她是誰?
“我是丫丫……噢不,我是胡小梅!”那個女孩支支吾吾地說。
我不由大驚,失聲叫道:“胡小梅?”
女孩的外表我並不認得,但她提到了胡小梅,我就猛地想起來了。
胡小梅是我的小學同學,當年還是我的同桌,兩人雖算不得青梅竹馬,但也脾氣對路,情投意合,如果不是後來讀初中她因爲家庭原因轉學,我們從初中再到高中讀下去,說不定會越來越要好的。
可沒想到幾年沒見,她竟然出現在這個地方了。而且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如果她是應聘而來的,做了一個舞蹈演員倒也正常,可偏偏成了麻薰寶地盤上的演員,她被攫靈的機率就大了。
我一把攥著她的手,急乎乎地問:“小梅,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你不讀大學早早成爲一名演員了?”
小梅朝著我點頭又搖頭,一臉說不出來的苦相。好一會才訥訥說道:“邢小蒙,謝謝你還記得我,可你看,這身體不是我的,是丫丫的。”
我朝她擺了擺說:“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你跟丫丫是靈身互換了,對不對?”
“咦,你怎麼會知道的?”
“這就別問了,反正我知道。”我真想告訴她實情,但因爲這裡說話實在不方便,加上時間緊急,麻薰寶隨時會找我的,如果他知道我認出了小學同學,肯定會對我不放心了。
小梅拉著我的手不放,她告訴我,其實她的靈魂被塞進丫丫身體,但自己的身體並沒有被使用,還留在家中。
原來她的情況跟遠甜一樣,父母還當她是昏迷保留著軀殼在家。
胡小梅並不知道我加入敕殤門,此刻她對我說真心話:“邢小蒙,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現在不說就沒機會了。”
“是什麼話,你說直說吧。”我期待著。
“你知道嗎,從小學起,我一直暗戀你的。”
我心頭一跳,一股熱流在全身散開。又一個暗戀我的女孩,跟遠甜何其相似。我真覺得恨哪,爲什麼兩個暗戀我的女孩,都落進同樣的命運呢?
我們的手緊緊拉著不想鬆開,彼此百感交集。
然後她問道:“你聽了我的真心話,是不是會笑話我?”
“不不,小梅,我很感動,怎麼會笑話你呢。”
“那你說對我說真心話,你以前喜歡過我嗎?”
“當然,我那時也很喜歡你呀,可是那時我們太小,我也不好意思對你說呀,怕你爸媽知道了,會罵我是小流氓的。”
“好,原來你也喜歡過我,那就好。現在我想託你一件事,你願意做嗎?”小梅期許地望著我。
我馬上點頭:“這沒說的,當然願意,只要我能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就是希望你到我家去,看看我的身體怎麼樣了。”
原來是這麼個事呀,我當即一拍胸脯,爽快地答應:“好,沒問題,我一定去你家,看看你的身體。”
不過我也只能說到這個程度,不能表示得更多了。其實我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把小梅解救出來,現在我不僅要解救遠甜和小練,解救榕榕還有小瑜,還要解救小梅和丫丫,甚至更多的被攫靈的姑娘。
就在這時,我聽到外面有人在叫喊:“小蒙呢,邢小蒙先生在哪兒?”
我連忙用力捏了一下小梅的手,輕輕說聲保重,就離開後臺。
原來是麻薰寶派人來找,說他找我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