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衡量事情發生的標準和參照物的,便是永遠奔流不息、永遠往前的時間長河。時間永遠往前,永遠流逝著,不會倒退,不會重來,更加不會扭轉。
相比於時間長河的浩瀚和奔涌,世界不過是這條不斷奔涌往前的時間長河中發生的一小段事情而已,非要用一種描述來形容的話,那世界不過只是時間長河上漂浮著的一艘小船。世界可以重置,但時間無法回頭。
所謂的回溯時間,並不是指將不斷奔流往前的時間長河逆流,又或者翻折過去,時間是不會被輕易扭轉又或者逆流的。回溯時間之術而不過是將漂浮在時間這條長河之上的小船拿起,將這條小船逆流送到前面的時間段而已。
將漂浮在時間長河上的小船送到前面一段流淌的河面上,看似是回溯了時間,其實不過上對整個世界進行重塑而已,正如之前所說,世界是可以重塑的,但時間卻不可逆轉。
如今,這條承載著肖笙涵的這條小船,在玄淵的操控下,一次又一次的被一股強力的力量包裹著重新送回到上游去,所以雖然這條小船在時間長河中行駛過的長度只有半個小時,但這半個小時卻重複了好幾次。
縮在寬大柔軟的躺椅上,肖笙涵身上蓋著一層羊毛毯,在溫暖的空調風吹拂下陷入香甜溫暖的美夢中,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好似所有的疲憊和倦意全都在睡夢中被消解衝散了,整個人重新煥發了活力。
“嗯,不對?!!”睡得暈暈乎乎還在做夢的肖笙涵陡然覺得哪裡不對勁,猛地驚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就要從往後靠下去的躺椅上坐起來,好不容易撲騰了起來,肖笙涵一看書桌上擺著的大臉貓鬧鐘上的時間,頓時鬆了口氣。
看到鬧鐘上顯示的時間後,肖笙涵整個人放鬆下來,重重往躺椅上一靠,舒了口氣,頗爲慶幸的喃喃自語道:“原來纔過去二十幾分鍾啊,還不到半個小時呢,太好了。”
他原本只打算休息半個小時的,結果一不留神就睡著了,而且覺得自己睡得特別香,睡了很長時間,原本驚醒的時候他就擔心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只怕又浪費了不少趕畫稿的時間,不過醒來一看,他就鬆了口氣。
看來他還是很靠譜的嘛,說是隻休息半個小時,那就是半個小時,絕對不會睡過頭的,當真是非常準時的醒來了。靠在椅子上,肖笙涵打了個哈欠,悠悠的想著,覺得自己簡直棒棒的,真是太有計劃了!
玄淵:呵呵。
肖笙涵發現時間還夠,也沒有剛醒來時那麼慌了,見玄淵趴在他書桌的電熱桌面上睡得很香的樣子,他也沒吵醒玄淵,只是輕手輕腳的把椅子還原,然後躡手躡腳的出了書房往洗手間去解決個人衛生了。
嗯……雖然光看時間確實是只過去了半個小時,但其實這是玄淵施展了好幾次時間回溯之術的情況下,爲了讓肖笙涵睡更長時間,玄淵這一次在施展時間回溯之時,用他的力量也護住了肖笙涵,讓他也不受時間回溯之術的侵襲。
換句話說,如果把肖笙涵的這間書房比喻成時間長河上被一次次逆轉上游的小船的話,肖笙涵卻不是每次只睡了半個小時,他是實打實的經歷了數次回溯的時間,真正睡眠的時間遠超於此,自然就得跑跑洗手間了。
睡了美美一覺後,肖笙涵簡直是神清氣爽,疲憊都像是被溫水洗滌了一般,再也找不到分毫。所有的睏倦都被睡眠抹去,肖笙涵簡直覺得自己可以再戰一百年!
活動了一下在椅子上睡得有點僵硬的手腳,他湊到書桌前看了眼睡得很香背部一起一伏的英短藍貓,打算輕手輕腳的把貓抱回他自己的窩去,然後他自己則要接著忙碌插畫。
不過不等肖笙涵抱到皮毛厚實暖和的英短藍貓,玄淵便已經醒了過來,搖了搖尾巴站起來,玄淵從落了幾根貓毛的發熱桌面上站了起來,輕輕一躍就跳下了書桌,動作很快的跑出了書房。
擼貓不成的肖笙涵遺憾的望著貓咪遠去的背影望貓興嘆,他搖了搖頭,重新坐回到書桌前,開始奮戰不休,繼續未完成的插畫大業,總之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得把這副插畫完成才行,熬夜都熬了,就熬到底嘛!
離開書房後,玄淵直奔客廳裡的貓窩,不過他並不是要急著睡覺,反而是在客廳裡轉了一圈,然後跳上了小幾,歪了歪圓圓的包子臉,抖了抖鬍鬚饒有興致的問道:“你說你拿到了什麼?”
客廳角落裡冒出來一個閃爍著瑰麗光芒的不規則晶體來,卻正是智腦本體,它慢悠悠的晃到玄淵身旁,如實告知它最近調查到的事情:“之前你讓我從肖笙涵QQ號裡刪掉的那個人,我入侵了她的電腦,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在玄淵與肖笙涵去參加節目之後,被留下來的智腦百無聊賴之下,就忍不住在網絡的世界裡閒逛,而衆所周知,21世界的網絡虛擬世界對於這來自於23世紀的超級智腦而言是完全敞開,隨意它四處溜達的。
基本上只要是網絡虛擬世界中的存在,無論是何處智腦都可以到達,任何儲存於網絡中的知識,它都可以看到,區別不過在與它想還是不想而已,可以說,整個21世紀的網絡,對於它而言沒有任何秘密。
而這自然也包括女主的電腦,沒錯……就是那個在前世盜用肖笙涵的插畫得獎,並且請黑客將肖笙涵電腦裡有關於那副插畫的資料盜走,並且將肖笙涵電腦裡的原資料刪除的女主。
前世她在利用肖笙涵的畫作得獎後,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因爲被雜誌社聘用後卻交不出讓雜誌社滿意的作品而扭曲不甘,她嫉妒肖笙涵的能力,又貪心想要藉助肖笙涵的作品謀求更多的利益。
有些事情做過一次,開了第一道口子,就很容易開第二道第三道,前世肖笙涵幾乎是在電腦上畫出一幅插畫,女主就故意讓黑客盜走,有的能用的她就盜用,不能用的則直接刪掉,將肖笙涵的心血踐踏一地。
她其實已經心態扭曲,既羨慕嫉妒肖笙涵,又爲自己是靠肖笙涵的畫作才取得那樣的地位而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不過女主還沒有把自己玩脫,被她屢次找人刪除電腦資料,卻根本找不到解決的辦法的肖笙涵先崩潰了。
因爲畫出的化作一被畫好就被人偷走,被人直接通過網絡黑客技術刪除,肖笙涵每次接了插畫的活計後根本交不出稿子,久而久之工作號上幾乎沒有人再來找他了,沒有邀稿就等於沒有工作,沒有收入。
他不是沒有想過換電腦,但是他換電腦卻換不了網絡IP地址,怎麼也沒有辦法擺脫如同跗骨之跙一般緊抓著他不放的女主跟她那所謂的愛慕者,而死宅的性格決定了肖笙涵沒辦法做到出門找工作。
肖笙涵也不是沒想過報警,可是網警都很難從他的電腦中找到被黑客光臨過的痕跡,加上肖笙涵被刪除的只是他還沒有賣出去的畫作,並沒有盈利價值,無法立案,導致事情只能簡簡單單結案,最後他只能困死於家中。
前世肖笙涵是自殺的,然而如果不是那所謂的女主使用那樣骯髒下作的手段,肖笙涵也不至於如此。不管有沒有證據,不管是不是立案定罪,她所犯下的罪過並不是沒有人制裁便可以當做沒有犯過。
瞇了瞇眼睛,玄淵眼中掠過幾抹深沉寒意,帶著幾分不悅和冷然,他冷冷問道:“你到底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都詳細說來。”原本按在小幾上的爪子陡然彈出了貓爪,玄淵敲了敲桌子,“不許遺漏。”
智腦當然不會遺漏,它就是想把這些事情主動捅出來告訴玄淵的嘛,然後智腦就將它從女主電腦裡看到的各種亂七八糟的資料說了個遍,比如她前世對肖笙涵做的事情其實不是特例,她是抄襲旁人作品的慣犯。
只不過以前被她抄襲的人要麼乾脆利落的選擇搬家換電腦改署名擺脫,要麼就乾脆封筆不畫了,沒鬧出多大的事情來,就算有人想要告,也因爲找不到幕後黑手作罷。
然而一般人找不到,智腦卻能夠把這些線索跟證據找得清清楚楚,無一遺漏,將這些證據盡數蒐集起來,不管是她請黑客窺測別人隱私的事情,又或者抄襲別人作品謀利,這些可都不是能簡單糊弄過去的事情。
“曝光吧。”玄淵淡淡說道,“所有的一切,全部曝光,將這個人的真面目揭穿,讓她在插畫圈裡也好,相識的人裡也好,全都被人看到真面目,被人唾棄,哦對了,這些資料,順便寄一份去警局。”
玄淵看了眼智腦,微微笑了起來,燦金色的眸子亮而鋒利:“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是不是?上一世肖笙涵是什麼下場,我就要她是什麼下場,能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