崑崙山高近萬丈,若非因遠古之時水神怒極之下觸柱而亡,將當時還被稱爲撐天神山的這座天下第一峰的山頂撞塌了一截,以崑崙山原本的高度完全可以聳立直達蒼穹頂部,但即使被撞塌了山頂一截,這座高峰依舊是遮天蔽日、凌於絕頂,就連柔軟潔白的雲霧也只是盤旋繚繞在崑崙山的半山腰。
此時,在崑崙山頂西王母所建的連綿宮殿之前,正有一場戰鬥轟然爆發開來,而這場戰鬥之所以會打起來的原因,卻是因爲搶劫者主動出擊和被搶劫者的反抗。在當玄淵灑然一笑,赤裸裸的表現出他不打算合作而是打算硬來之後,這場戰鬥就不可避免的爆發開來,天帝和西王母雖然都是頭一回被人拿利器威脅著被打劫,但也絕不可能坑都不吭一聲就直接妥協著把東西交出去。
濃郁仙氣繚繞不休的崑崙山巔,玄淵手持破霄長劍與天帝和西王母戰成一團,他戰鬥經驗豐富,比起西王母和天帝更加嫺熟,在鬥法過程中,他身姿矯健、動作敏捷,長劍每次揮下,劍氣都破空襲去,甚至不曾動用太多修爲和靈力,他已經以一己之力壓制下了天帝和西王母兩個人。
在這個世界,在這之前,玄淵只和冥月戰鬥過,對於冥月的實力玄淵十分清楚,和她鬥法已經沒有多少新意,而且冥月新喪愛人滿心都是悲哀痛苦,玄淵也不好天天追著她鬥法戰鬥,畢竟堂堂冥王老是惜敗於他手中,不管是事關尊嚴又或者其他方面的考量,這都不好(你也知道這樣不好嗎)。
故而當天帝和西王母橫空出世出現在他面前後,玄淵頓時有了新的想法,爲了幫助主神得到息壤而去搶劫天帝和西王母不過是表面原因和跡象而已,玄淵真正動手的真實原因是因爲他想更清楚的摸透這方世界最頂級的仙神到底是什麼實力。爲此,他不只是會去和天帝、西王母戰鬥,那什麼東華山、紫薇天、道德宮和蓬萊島,他都不會錯過,會一一前去拜訪的。
玄淵他完全是在壓著天帝和西王母打,他手中破霄看似古樸無華、重劍無鋒,實則每激盪而出一道劍氣都鋒利無匹,凌厲得彷彿只是稍稍臨身就能割破撕裂一切,著實讓天帝禹黎和西王母都不得不退避三分,不敢輕易直面長劍之鋒芒,只能退避開來再想辦法徐徐圖之,完全沒辦法在短時間內解決玄淵,將他打敗。
眼看再這樣繼續被玄淵壓著打,他們就一定會落敗,落得不得不被他搶走息壤的下場,莫名其妙作爲肥羊而捲入到“搶劫”事件中的西王母和天帝都不由咬牙,以他們的地位和身份如果真的被人當肥羊搶劫一番,那未免太過丟人,於是他們二人都決定不再留什麼後手,準備拿出壓箱底的手段來。
西王母原本挽在手肘之間泛著清淺碧光的輕薄雲紗絲帶此時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衣飾,而是變成了她手中指哪打哪、靈活機變的武器。雲紗絲帶於崑崙山巔的半空中混著雲霧輕柔飄搖著,顯得柔美動人,然而這條雲紗看似纖薄,實則韌性剛硬十足,一旦被絲帶捆住想要脫身就艱難至極,只會猶如被巨蟒用身軀緊緊纏繞,越是掙扎就纏得越緊,難有逃脫開來的時候。
更不要說隨著這淺綠色的雲紗絲帶當空飄拂而過後,順著絲帶飄拂而過的軌跡,西王母的法力無聲蔓延開來,一個粘稠得讓身處其中的人難以自若做出反應的強大力場便於悄無聲息中被佈置過來。而這個力場還在不斷擴大,甚至隱隱有打算將玄淵囊括進去的想法,而如果真的深陷這個詭異力場,玄淵也免不了被這個力場所影響。
在西王母拿出了她引以爲豪的雲紗絲帶法器攻擊玄淵後,天帝也沒有閒著,他很快就取出了他的法器,卻是一冊泛著金光的書冊。這冊金光閃閃的書冊被天帝取出來後,通體上下頓時放出萬千刺目的金色毫光來,與此同時,屬於天帝的王道霸氣和運道氣運無聲的勾連了這冊金色書冊內潛藏的力量,隨著瀰漫金光擴散開來,讓人忍不住臣服的王霸之力頓時瀰漫開來。
天帝玉冊!
這是勾連整個三界,能夠助天帝鎮壓管理整個三界的先天靈寶。有天帝玉冊在,哪怕坐在帝位上的是個什麼事情也不懂的稚嫩稚子,也能夠管理鎮壓整個三界,甚至在天帝玉冊的庇護下都不必擔心被人攻擊被人搶走帝位,因爲普天之下能夠在天帝玉冊的保護下殺掉天帝的存在屈指可數吧,一共就沒有幾個。
“天帝玉冊麼?有意思,讓我來瞧瞧威力吧。”當天帝在與他徒手交戰卻一直落於下風之中、終於忍不住取出了獨屬於天帝的至寶以後,玄淵眼睛一亮,不由露出幾分期待之色來,心中無聲自語道,“不知道加持了三界之力後,天帝的實力又會得到什麼樣的提升……或許,天帝玉冊對天帝的戰鬥力也沒有多少加成,只是包裹在天帝玉冊外的功德才是讓人頭疼之處。”
那些包裹在天帝玉冊之外的功德乃是三界所有的功德,是三界運道氣運的具現化。如果輕易毀滅,整個三界都將因此崩亂,就算只是不小心傷害到一些,也會帶來不小的麻煩,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故而這些包裹在天帝玉冊上的功德金光是打也打不得,一旦多用點力打破,那留下的爛攤子可就真的是麻煩了。
有了天帝玉冊的幫助後,天帝的防禦能力大增,甚至敢直面玄淵一劍斬出的凌厲鋒銳劍氣,而在有西王母以雲紗絲帶側面牽制的情況中,天帝已然敢直面玄淵鋒銳無匹的長劍——萬一真的擋不住玄淵的劍氣,大不了把天帝玉冊挪到身前來,他就不信有天帝玉冊頂著,玄淵還真的會一劍劈斷天帝玉冊上所纏繞的厚重功德和氣運。
而正如玄淵所想,天帝玉冊乃是天道直接賜下交給坐鎮天帝的先天靈寶,雖然威能極大,但主要能力是在鎮壓三界和收攏三界氣運之上,雖然天帝玉冊擁有不弱的防禦力,但這到底是不是一件爲戰鬥而生的先天靈寶,天帝召出天帝玉冊後,也僅僅是以其做防禦和牽涉。
雖然能夠用功德金光和三界氣運噁心一下玄淵,但是除此以外天帝也並沒有更多的手段能夠對玄淵做什麼,他和西王母聯手也只能勉強不敗而已,卻是沒法對玄淵造成任何傷害。而如果繼續這麼打下去,那不管持續多久也只是僵持的局面,這可不是玄淵想看到的局面,他想見識這個世界的強者,想與更多人戰鬥,享受鬥法之間的酣暢淋漓,而不是一直處於僵持的局面當中。
“破!”當天帝和西王母決定用雲紗絲帶和天帝玉冊牽制玄淵、將戰局拉扯到僵持的局面時,一直在戰鬥中佔據主動、是主導一方的玄淵不由有些厭倦的蹙了蹙眉,像這樣繼續打鬥下去可沒意思的很,算了,還是乾脆利落的打敗他們兩個人,然後去搶其他的息壤吧。
玄淵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起來,掠過一道深沉的冷意,當他做下決定後,頓時不再拖延什麼,只聽得他口中輕喝一聲,右手一轉,原本被他握在手中的通體烏黑、古樸五華的破霄劍頓時發出一聲刺耳凌厲的劍吟聲來。破霄劍在玄淵手中鋒利錚鳴,下一刻,兩道沉重銳利的劍氣被激盪開來,朝著天帝和西王母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去,只一瞬就豁然沒入了二人體內。
這兩道分別沒入西王母和天帝體內的劍氣凌厲異常,在玄淵的操縱之下在他們體內無聲遊走,速度極快,不過短短一瞬就將天帝和西王母的法力盡數封絕。而沒了法力,他們也無法再控制雲紗絲帶和天帝玉冊,這二人在玄淵手下頓時成了無力反抗的羔羊,只能瞪著兩雙同樣驚駭的眼睛看著玄淵,渾然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會落敗在玄淵手中。
是,也許天帝和西王母都不是擅長戰鬥的仙神,但他們法力精深,而且有先天靈寶助陣,還是以二敵一,無論如何都不該如此輕易在玄淵手中落敗啊!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這樣實力強大的存在,他們主宰三界爲何從不曾知曉。在天帝和西王母看來,突然出現的玄淵竟像是從石頭縫裡跳出來一般,實在讓人驚訝不解,不知其來歷身份。
“好了,你們有什麼驚訝的以後再說,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玄淵笑瞇瞇的開口,“要麼和我締結下天道契約,承諾日後將息壤奉送於我。要麼嘛……你們就去死吧,我想就算天帝和西王母隕落,在天道推動之下,很快就會出現新的天帝和西王母來取代你們,不會對這方世界造成太大的影響。”
在玄淵聲音含笑、語氣輕慢的威脅之下,哪怕天帝禹黎臉黑如炭,眼角眉梢都凝結著怒火和憤恨,卻依舊不得不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低頭不敢再拿喬,萬一玄淵真的說到做到殺了他和西王母怎麼辦?禹黎可不想臨到找到那個人的關頭時自己卻死了,那多讓人鬱悶不平啊。
雖然依舊有些忿忿不平,但是天帝和西王母還是不得不和玄淵簽訂了由天道見證的契約,承諾在日後會將息壤奉送給玄淵。而且,在玄淵隨口問起該怎麼去另外四個珍藏有息壤的地方時,西王母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直接將前往東華山等地的地圖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