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這段時間足夠玄淵將原主記憶中的武道典籍研究了一個底朝天,也足夠讓白樂光作天作地的求著白華德拿出各種珍稀藥材替蕭昇開啓丹田、錘鍊身體。
在原本的故事中,蕭昇是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從東華山腳爬上東華山的,如此才以堅毅執著打動了白華德收他爲徒。當時東華派上下都對蕭昇頗有好感,認可他的毅力。
白樂光依舊是對蕭昇另眼相看、百般照顧,但是當時衆人只以爲她是照顧新入門的師弟,並未多想。而當蕭昇在白樂光的幫助下武道連連進步時,東華派衆人都是讚揚欣賞居多。
可如今情況卻是完全不同,玄淵與白樂光解除婚約的時機卡得剛好,這件事情造成的震動完全將蕭昇入門引起的關注打消。
再加上白樂光任性嬌蠻,在退婚時言行有失,本來就令人大失好感,而在玄淵因此事在思過崖時,白樂光卻與蕭昇勾搭在了一起,甚至因爲婚約已解而多有親密接觸,這等行徑卻是令東華派衆人不齒。
寧雲澤此時還是東華派受人敬仰尊重的大師兄,而此時已經進階先天,更是令人崇拜,支持他、爲他打抱不平的人自然不少,故而同樣是靠著白樂光在武道有所進步,蕭昇卻有截然不同的遭遇。
此時他在宗門內不是被人稱讚堅毅無比的小師弟,而是靠著與白樂光交好“吃軟飯”的“小白臉”,而白樂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移情別戀,也被人暗地裡隱隱不屑,認爲她水性楊花,解除婚約是應有之事。
“宿主你厲害了,就搞了一次事,就把整個局面給扭轉了。”思過崖上玄淵是在潛心研究武道秘籍,0617卻閒不住,時時關注著思過崖下的事情發展,此時便忍不住與玄淵感嘆道。
玄淵脣角輕輕勾起,但墨黑眼眸中卻並無一絲笑意,他淡淡道:“我所爲之事正是成全了白樂光和蕭昇,乃是善事一件。”言下之意就是,並不是什麼搞事。
0617:呵呵,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信你我就是傻子。
此時三個月的時間已到,而藉著這三個月“閉關”的理由,玄淵將武道修爲又拔高了一個層次,到達先天中期。而三個月便再次突破,不由惹來東華派衆人側目。
離開思過崖,於情於理都要去拜見掌門加師父的白華德,宋明宇今日來接玄淵下思過崖,此時在下山的小徑上,他就不停絮叨著:“大師兄,最近師父也不知道是不是瘋了,在白樂光的拾掇下給了那個叫蕭昇的小子好多寶物。”
“掌門雖然是掌門,但是東華派也不是他一人就能做主的,最近這三個月,我真覺得待在門中沒意思,白樂光整天和那個叫蕭昇的在門中招搖過市,也不怕人笑話。”宋明宇頗爲鬱悶的嘟囔著。
玄淵瞇了瞇眼睛,墨黑眼眸中掠過一抹深沉眸光,他淡漠道:“既然如此,不如離開宗門歷練,光是閉關苦修也是不夠的。”
宋明宇聞弦知雅意:“大師兄是準備離開宗門歷練嗎?”
“是,我打算一路往西,去大漠歷練一番。”玄淵微一頷首,“正好挑戰路上遇到的英雄豪傑,也於這江湖行走一番。”
東華派位處於中原腹地,這裡繁華無比,有以東華派爲首的數個門派坐落於此,再加上官府勢力頗爲強大,所以附近一向非常安康,並無什麼事端。
這裡確實武道氣氛濃厚,但卻並不適合歷練,太過平淡安寧,難以有真正的生死危機。
宋明宇嘆了口氣,神色微微黯淡:“可惜我實力不濟,於大師兄你一起出門也是拖累,否則我真想和大師兄同行。”
玄淵不曾說話,只垂下了眼簾,過了片刻,在宋明宇忍不住失望時,玄淵若有所思的淡淡道:“如果你日後晉入先天,仍有此志,也是可以的。”
宋明宇驚喜不已的睜大了眼眸:“真的嗎?”他握了握拳,振奮不已的握拳道,“既然這樣,我要好好努力習武了,真希望有一天能夠和大師兄一起在外歷練行走。”
兩人進了正堂,就見白華德坐在上首吃茶,見到玄淵和宋明宇進來,他先是微微一愣,方纔道:“今日便是雲澤下思過崖的日子嗎?”
宋明宇眼中掠過一縷怒色,全心全意的爲自己大師兄不值。不過三個月的時間,白華德對寧雲澤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連稱呼都改了。
玄淵倒是十分平靜,他微一頷首,只道:“弟子打算離開宗門遠行歷練。”
白華德明顯有些驚訝,但卻並沒阻止,只是隨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寧雲澤到底年紀輕輕就成了先天大師,日後說不得還有機會成爲宗師,是宗門中潛力巨大的弟子,他自然得問一句。
“隨心而至,隨心而歸,弟子也不知何時返回。”玄淵一問一答,既不恭敬熱情,也不冒犯冷然,態度十分尋常。
被噎了一下,白華德當下也沒什麼心情再多問什麼,擺擺手就示意玄淵和宋明宇可以出去了。
玄淵自然是沒什麼話要說的,拱了拱手就轉身離開,而宋明宇卻忍不住在心中哼了聲,堂堂先天武者出門,掌門竟然半點表示都沒有,沒有給予傷藥等物不說,還這麼冷淡。
他真是爲大師兄不值!哼,大師兄性情孤標傲世,卻心懷感恩,不願多言掌門過錯,可他卻不是!宋明宇在心中計劃著,怎麼著也要將這些事情添油加醋的傳播出去。
至於白華德是他師父的這件事情?他從入門起就是大師兄傳授的武藝,與白華德根本沒什麼感情,才懶得管什麼尊師重道!
玄淵還不知道,自己因爲原本劇情中宋明宇對寧雲澤的善意而結交的,是怎樣一個神助攻。有宋明宇在背後搞事,再加上蕭昇白樂光的行事也不是沒有讓人置喙的地方,頓時讓他們在東華派名聲大減,頗爲不受人待見。
當然,此爲後話。
玄淵與宋明宇剛剛出門,宋明宇正打算陪著玄淵去他的住處收拾行李,就見一身粉裙嬌俏可人的白樂光挽著蕭昇的手,整個人偎在他懷裡朝這邊走來。
經過三個月拳腳錘鍊,武道入門的蕭昇不復之前的瘦弱,少年英姿挺拔,沉默穩重。但玄淵分明看到,看似與白樂光親密的蕭昇眼中,有著一抹淡淡的不耐。
眼中掠過一絲饒有興致的興味,玄淵有點好奇接下來他們日後的發展了。
在白樂光不掩惡意和討厭的目光中,玄淵只神情冷峻漠然的朝二人點了點頭,半句話也不曾與白樂光說,態度冷淡得好似陌生人,直接與他們擦肩而過。
而在玄淵頭也不回的離開後,白樂光眼中露出一抹羞惱,似是沒想到玄淵真能如此絕情對她。
昇自然注意到白樂光的眼神,眼中的不耐頓時越發濃厚幾分。蕭昇出身低下,摸爬打滾多年,自然明白白樂光眼神含義,正是因爲明白,所以越發不耐。
要不是此時還需依仗她的幫助,蕭昇真的不耐再與這樣刁蠻蠢笨、自私任性的女子糾纏。
回到寧雲澤久違的住處後,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玄淵什麼也沒帶,在下思過崖的這日下午,他便輕裝簡行的下了東華山,離開了東華派。
此事被宋明宇在一些親寧雲澤的弟子中傳播開來,當下引起了軒然大波,他們對蕭昇白樂光的觀感更加不好了。
而沒有同門的欣賞和肯定,蕭昇除了依附白樂光別無他路,只能繼續討好白樂光,也越發遭東華派弟子的不喜。
這些事情玄淵自然不會知道,也並不在意,他離開東華派後,確實一路向西而行,但並非是去大漠,而是直奔白骨宗的駐地而去。在原本的故事走向中,寧雲澤拜入邪道後就是加入了白骨宗,自然對其非常瞭解。
白骨宗因爲是邪道,宗門駐地自然不可能如東華派那樣建立在光天化日之下,它的駐地在一個幽深的山谷中,一大片連綿的山洞與天然溶洞皆是白骨宗所屬。
這一日是白骨宗議事之日,在最大的一個佈置華麗的洞穴中,白骨宗宗主及諸位長老正在議事,在討論完宗門中的大事後,他們開始就中原形勢各自討論。
“據說東華派的寧雲澤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進入先天了,以他的年齡,成爲宗師幾乎是板上釘釘,大宗師也不是不可能!此子必定會成爲阻礙我們的一塊大石頭。”有長老便提起了最近正道的一件喜事。
此言一出,有長老冷笑:“我承認這寧雲澤是有些本事,但要說他有望成爲大宗師?嘿,天下宗師雖少,卻也有二十之數,可大宗師,普天之下除了國師楊玄之外,再無他人!”
如今佔據天下的皇朝乃是大燕,正因爲有大宗師相助,才得以壓服正道邪道這麼多高手。
就在白骨宗諸人就此事討論時,一道語氣淡淡的聲音突然在山洞門口響起:“既然你們對我這麼感興趣,不如大家一起當面聊聊好了,畢竟我對你們,也是感興趣得很呢。”
白骨宗衆人駭然看去,就見門口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站了個身穿玄色衣袍、高挑頎長的男子,他揹負雙手,從容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