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生日晚宴進行到接近尾聲的時候,曉蒙被老太太請了上去,說是要聊會天。郎逸夫本要陪著一道過去,卻被很干脆的回絕掉了。曉蒙怯怯的回頭望他,眼里有楚楚可憐之色,妄圖尋求援助。郎逸夫看了看她,既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只得無奈的笑著搖搖頭,沒有說話。就這樣讓做事的人把她一點點帶離出自己的視線。
二樓的主臥比想象中的還要寬敞許多,一大面落地窗和酒紅色窗簾,擋不住的夜色闌珊。。老太太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她背對著門口,干練的短發已經褪去黑色,身板瘦小而嶙峋,手肘支著輪椅的扶手。曉蒙慢慢的走近,為來得及出聲,老太太便跟后腦門長了眼睛似的,問道:“涂小姐多大了?”
“今年剛二十四”
“還很年輕啊,已經準備好要結婚了嗎?”老太太若有所思的問著,人沒有轉過身來,所以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她又繼續道:“知道今天叫你上來的目的嗎?”
曉蒙頓了頓,故作深沉的思索了半晌,掏心掏肺的想來好一會兒,終是無果,于是便支支吾吾的答著:“呃,恕小女子愚鈍,尚不知,望望望您老指點。”一番文縐縐的話,說得自己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老太太嘆了口氣,有些吃力的轉過輪椅,曉蒙見狀忙想上去扶上一把,卻見老太太揮了揮手,禮貌而客套的回絕了她。
她停下來,讓自己稍事休息了會兒,又接著道:“那么,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吧!”老太太直視著曉蒙的眼睛,目光銳利如同高空翱翔的獵鷹,伺機而動,不愿放過任何眼前的獵物。曉蒙迎著他的目光,背上微微的滲出了冷汗。
樓下的客廳里氛圍有些尷尬。郎媽媽一反常態的湊在年輕人堆里,拉著顏舒彤的手,親昵的聊著家常,舉止猶如母女。郎逸夫干坐一旁,不多話,也不參與,說道盡興住處不過是配合著笑笑。岳郅和坐在朗逸寧的身邊,亦是心不在焉的聽著小丫頭天南地北的胡侃。至于言錫正,覃睦榮一眾早早的推說有事兒溜之大吉。廳子里略顯冷清,只有女人們的說話聲。岳郅和開小差地看著對坐的三人。
郎逸夫總是隔三岔五的習慣性扯自己的領帶,意興闌珊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機,人顯得煩躁不安。郎媽媽攥著顏舒彤的手,說得意猶未盡。而對方卻跟丟了魂似的,完全不在狀態。像是有很重的心事,黑眼圈,雖然用心的化了妝,卻依舊難掩疲憊憔悴之色。岳郅和狐疑的看了她良久,忽然被一只手擋住了視線。
“看什么吶?”朗逸寧沒好氣的問了一句,見他笑笑不作答,又接著說:“沒見著媽待她那樣子呀,指不定將來她就是我嫂子了。你可別胡思亂想啊!”岳郅和聽了輕笑著點點她的額頭,“小姑娘家的,你想太多了吧!”話音剛落,卻見對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于是循著目光回望過去。
曉蒙從老太太房里出來后,人變有些恍惚,手緊緊的握著,仿佛里面攥著什么寶貝東西。她面色不悅,有些蒼白和迷惘。緊緊咬著下唇。低下頭,刻意避開眾人詢問的目光。
“曉蒙姐,你沒事吧?和奶奶聊了好久啊!”朗逸寧覺察出她面色的異樣關心的詢問著。
“哦,哦,我沒事”曉蒙勉強的露出微笑,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道:“嗯,我看我有事情得先走了。”
郎媽媽聞言看了看墻上的鐘,轉過頭來,對著身后的郎逸夫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小逸送舒彤回去吧!”郎逸夫頓了頓,他看看另一邊的曉蒙,沒有說話,只是點頭應允。
“哦,致和,就麻煩你送涂小姐回去吧!”郎媽媽看了曉蒙一眼,目光柔和,不帶漣漪。
岳郅和應了一聲,便起身和郎家人道別。他向郎逸夫眼神示意了一下,隨即說道
“那么,我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