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必須去英國一次。”曉蒙從學校里出來以后,一直保持著沉默,車子開出了好久, 岳郅和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她投宿酒店究竟在哪里的時候, 身邊一直沉默的人卻突然開腔了。
“準備什么時候走?我送你, ”岳郅和打著方向盤, 不緊不慢地問著。
“越快越好, 搭最早的航班。我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曉蒙焦躁地望著窗外,心上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一點點啃食。她強迫著自己定坐在椅子上,雙手卻又不自覺地緊絞在一起。
“再急躁都無濟于事, 你帶行李了嗎?住宿的酒店在哪里?先送你去酒店,還受傷了。現在天色都暗了, 先休息一晚。我會托人買明天最早的班機。”岳郅和側臉看了看曉蒙, 他雖然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卻多少覺出了事態的嚴重性。但他要比曉蒙鎮定不少,因為無論如何, 他始終還是置身事外的人。
“不,我沒有帶行李,現在就可以到機場。”曉蒙急切地搖頭,她迫切地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雖然臉色慘白, 雖然胳膊肘還纏著臨時的藥用紗布, 雖然可以明顯感到的疲憊不堪, 但是,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了。她心中的焦慮會隨著時間的蔓延一點點深入骨髓, 那是毒藥。她擔當不起。
岳郅和放慢了車速,他一直直視著前方, 過了良久,伸過手去,握住了曉蒙那雙緊緊纏在一起的雙手。他的手很大,掌幾乎能勉強包住她的雙手。溫暖從指間一觸即發,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溫柔地淺聲細語。
“曉蒙,能不能不要這么焦躁。坐在副駕的情緒這么糟糕,搞不好,我會出車禍哦。”岳郅和笑了笑,“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現在為止,身體才是第一位的。不是嗎?如今,你情緒這么急躁,身體疲憊,手臂上還有傷口。你怎么能把自己想辦的事情辦好呢。”岳郅和說話的聲音很輕,像是貼著耳朵在偷偷哄著她。
曉蒙依舊皺著眉頭,一句可是剛要開出口,岳郅和便伸出根手指封住了她的嘴,修長的食指上有一枚白金鉆戒,似乎是戴了很久,光澤有些隱隱退去。“不要說了,你想說什么,我能不知道嗎?無論怎么樣,這一次,就當我是無理取鬧好了,你得聽我的。”岳郅和打著方向盤前往機場附近最好的酒店。曉蒙看著他,不再多說什么。
車子在暮色里飛馳,夜幕中,不遠處有一輛車子,跟了他們很久很久。
“你這手上的戒指戴了很久吧?”曉蒙等在酒店前臺一邊,望著岳郅和的手指不經意地問道。“HIERSUN的鉆戒感覺很不錯”
岳郅和有些驚異地轉過頭來,曉蒙似乎明白他眼中的深意,手輕輕舉起來,無名指上的戒指在大堂的吊燈下閃閃發亮。
岳郅和看著她手中的戒指,低頭笑了笑,手指不經意地摸著食指上的鉆戒。他把手續證件都交還到曉蒙手里,“安心地睡一覺,明天要早起,我來接你。”他拍了拍曉蒙的肩膀,身影在酒店大堂的旋轉門邊回閃,卻在出門的一剎那被曉蒙叫住了。
“岳郅和,”他轉過身來,望著不遠處面色蒼白的女子,靜靜地等著她繼續下去。
“跟我說說你的故事,關于你和……上官博洋。”曉蒙微笑著望著,看他又一點點走近,
“那一是個不能說的秘密,我可不能這么不厚道。”岳郅和無可奈何地看著眼前提出無理要求的女子,旋即又突然笑了起來,“不過,偶爾攤出來曬曬,也沒什么不可以。”
酒店空蕩蕩的房間,家電設備齊全,可依舊缺了人氣。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空氣就變得靜謐得詭異。曉蒙早早的洗漱完畢,坐靠在床上,頭發剛剛洗過,濕濕地搭在額頭上,猛的一看,像是稚氣的孩子。而岳郅和則搬了一把椅子,靠在床的一側,身上的衣服沒有換,也沒有洗澡。兩個人的氣氛多少令他覺得有些不自在。曉蒙烏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像是睡前等著爸媽講故事入眠的小孩子,令人突生憐愛。
“嗯,從哪里開始比較好呢?”岳郅和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就從這枚戒指講起吧”曉蒙指了指他食指上的白金鉆戒,狡黠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