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醒眉色輕挑,視線從顧空梨身上掃過:“帶路。”
於是蘇恆醒便被帶去了另一個地方,那裡跟顧空梨這裡比起來實在好不到哪裡去,但是一個是與人鬥,一個是與兇猛的獸類爭鬥。
顧空梨身邊跟了個蘇小川,一時半會的根本看不清這蘇小川的臉,那麼兩場打下來顧空梨覺得自己身上的筋骨就像完全被洗過了一樣。
“姐姐,剛纔跟你說話的那個人是不是姐夫啊?”蘇小川撐著身子,爲流血不止的顧空梨轉移注意力。
顧空梨擡頭看了看那已經不見蘇恆醒的天臺,默了半響,點了點頭:“算是吧。”
說了是打四場,那就除非是死在這裡,否則那四場是一定要打的,顧空梨背靠著牆面,汗混合著血水大滴大滴的淌下來,顧小川站在顧空梨的身旁,防備的瞪著那扇緩緩打開的門。
門裡面走出了一個著緊身黑衣的男人,那男人長髮高高束起,手中提著一把近一米的長劍,儘管這個人的衣衫略顯頹敗,但是那一把劍卻是擦得鋥光瓦亮,冰冷的寒光在顧空梨的眼前劃過,他面無表情的提著劍站定在顧空梨的跟前,一言不發,卻已經擺出了開戰的架勢。
顧空梨看了眼身旁打哆嗦的顧小川:“這個人很厲害嗎?你怕成這個樣子?”
“姐姐,他一個人就可以把之前我們對戰過的所有高手全部秒掉,你說厲害不厲害。”顧小川頓時又覺得人生無望了。
顧空梨覺得,這樣的人是一個人才,如果就這麼死在這裡,那麼那一身空前絕後的殺手技術不就沒有了?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跟著我混?”顧空梨捏著手中沾滿了鮮血的乾坤扇,目光灼灼的睨著對面面無表情的人。
他突然朝顧空梨進攻,速度快準狠,顧空梨只得將顧小川推開,手臂瞬間多了一道傷口!
幾番交戰下來顧空梨覺得她在現代當過特種兵的那一套在這裡簡直不夠使!
兩個人一劍一扇交戰了半盞茶的功夫,那速度令人眼花繚亂,如果不是內行人,根本不知道這樣的打鬥已經到了一個怎麼樣的絕境了。
顧空梨被他一腳踹了出去,狠狠的撞上了牆面,一口血緊跟著就噴了出來。
那凌厲的劍直取顧空梨,她慌亂之中提劍去擋,顧小川扯著顧空梨朝後跑,戰籠外面的那些人激動的聲音久久的在上空迴盪著,顧空梨緊握著拳頭,一把抓起地面上的沙子朝著這黑衣人的眼睛甩了出去,他閉了眼,但是那防禦的有力卻依舊不減分毫!
儘管這個人從不出聲,面無表情,但是那無聲無息卻能置人於死地的本事卻實在令人膽寒,顧空梨當了這麼多年的軍醫,只能看出一點,這個人的身上受過許多的傷,但是他卻好像不怕疼一樣,無論顧空梨攻擊哪一個地方,他都能準備的給顧空梨最狠的一劍。
“顧小川!你離遠一點!”顧空梨這個時候不需要添亂的傢伙,顧小川摻和進來不過是白白送命。
“姐姐,
這人曾經是無極門的門主,後來因爲一個女人而被逐出了無極門,後來在江湖上殺人無數,抓他的時候整個司令堂的人都出動了,你千萬要小心啊。”顧小川的消息倒還算靈通,連人家在無極門的事情都挖了出來,一個能夠出動整個司令堂的人,竟然被派來做顧空梨的對手,到底是誰瘋了!
原本已經走了的蘇恆醒剛準備踏入戰籠又折了回來,瞪著那被逼得落在下風的顧空梨,一顆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顧不得那些旁的,蘇恆醒直接就跳了下去,手中不帶一手,一掌朝那黑衣人擊去。
顧空梨靠在牆上,脣角鮮紅的血漫下來,囁嚅著脣角滿眼詫異:“你怎麼來了?”
“我說過會保你無虞,這是鐵律,任何人任何事都無從變更!”蘇恆醒拂了拂那素白色的月牙華袍,瞇著眸子望向對面的黑衣人。
“無極門現任門主的師兄,斷搖。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是不是也該一併算個清楚了?”蘇恆醒勾脣冷笑,輕輕從顧空梨的手中取回乾坤扇,扇起,殺氣卻不曾染上半分,黑衣人握緊了手中的劍,面無表情的看著蘇恆醒。
“我沒有殺她。”
“待我殺了你,你下去與她交待吧。”蘇恆醒扯出一抹邪魅的冷笑,指尖的摺扇破出十八道凌厲的劍尖。
顧空梨靠著牆微微的喘著氣調節自己,顧小川哆嗦著湊了過來,小聲的道:“姐姐,姐夫剛纔說的她是誰?”
“你不是號稱百事通嗎?你會不知道?”顧空梨白了他一眼,一隻手直接將人勾了過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大半的力氣都搭在顧小川的身上。
“姐姐,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他們皇家內部的事情太難查了,不說那裡裡外外無數的禁軍擋著,就是宮裡的人也沒有那個膽子隨便的去說那些事啊。”少年哭喪著一張烏黑的臉,小心翼翼的撐著顧空梨那將倒未倒的身體。
“哇,沒想到姐夫這麼厲害啊。”少年瞪著那與黑衣人斷搖不想上下的蘇恆醒滿眼的豔羨。
顧空梨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蘇恆醒這麼強!看來以前真的是小看了他了。
蘇恆醒與黑衣的打鬥比起顧空梨來,有過之而無不極,兩個人這麼一打就打了大半個時辰。
站在天臺上瞧著下方戰籠裡的四個人,秦修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去,將花無極派出來,我倒是要看看,這最後一場,這三個人是不是能活著出來。”
“少爺,那花無極可是……”花無極,曾經的魔教教主,爲人任性狂妄,殺人無數作惡多端,最後逼得整個武林的人不惜去找他的枕邊人幫忙,在他的湯藥裡下了毒纔將他給抓到了這戰籠裡來,那樣一個人扔到戰籠裡面來,簡直就是狼進了羊羣吧!
“等著看就是了。秦修遞給這主記官司一個神秘的笑,主記官無奈之下只得退了下去。
斷遙的功夫確實了得,但與花無極比起來,亦不過小巫大巫!
斷搖在蘇恆醒那明扇暗器之下動作漸漸不佳起
來,顧空梨猛的想起了白止,她似乎是無極門的小師妹,那麼眼前的這個人,論起輩份來,應該是斷搖的師叔了。
“斷搖,你說本王應該以哪一種方法送你上路呢?”蘇恆醒手中的扇子上血緩緩滴落,斷搖提著手中的長劍站在蘇恆醒的面前,不卑不亢。
“我說過,先皇后的路是她自己選的,我並不曾殺她。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他緊握著手中的劍,面無表情的臉上不見半分懼意。
蘇恆醒手中的乾坤扇猛的要劃下去,顧空梨掛在他的手臂上,那扇偏了,生生插進了斷搖的肩膀上,血迅速蔓延,從他的指尖滴落。
天空烏雲彙集,墨色一點一點的壓下來,這戰籠的四周有人在巨大的鼎中點上了火,淒厲的火光照著這冰冷的一幕。
蘇恆醒緊捏著手中的乾坤扇,擰眉望向顧空梨:“愛妃,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蘇恆醒,我信他!”顧空梨死死的抱著蘇恆醒的手,對面的斷搖眸光微動了動,依舊是面無表情。
“信?你寧信他也不信我?”蘇恆醒扯著脣角,睨著顧空梨的眸子裡帶著說不出來的震驚。
“你不能被仇恨矇蔽了你的眼睛!蘇恆醒,只有被仇恨矇蔽了眼睛的人才會失去理智。”顧空梨擋在斷搖的跟前,與蘇恆醒面對面,那姿態十分堅決。
蘇恆醒猛的將那乾坤扇抽了回來,血沫在空中揚起鮮豔的紅色,幾滴沾落在顧空梨的臉上,更添幾分詭異的豔色。
“顧空梨!我一定是瘋了纔會跳下來救你”他咬牙切齒,深知這樣會將自己推入懸崖萬丈,可是還是止不住的想去做。
顧空梨笑面如花:“蘇恆醒,我想你也不會看得起那種不自強的女人吧?我想,就算我沒有傳說中的先皇后和我娘那安邦定國的能力,最起碼在你需要的時候,我能夠助一臂之力,這樣就夠了。”
一個從現代穿越而來的人,最受不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女性價值觀扭曲與歧視這個問題。
“我自會庇護於你。”蘇恆醒別過臉去,瞧著斷搖,恢復了那一副紈絝王爺的模樣。
顧空梨瞧著對面面無表情的斷搖,朝他道:“你的劍術很好,我想學。不知老師能不能教教我。”
蘇恆醒一臉嫌棄的掏出一塊帕子擦著手中沾滿了血的扇子,朝斷搖半威脅半笑道:“怎麼?本王的愛妃沒有那個資格讓你教麼?”
斷搖收回手中的劍,面無表情的將顧空梨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淡道:“我說過,此生再不收任何一個弟子。”
蘇恆醒拎著手中的乾坤扇瞇著眸子:“是不收任何一個,還是不敢收一個三王妃?”
“她基礎不錯,多練必出成就,我亦沒有什麼可教她的,日後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但憑三王妃開口。”斷搖轉身走回了戰籠裡,一旦被抓入戰籠裡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闖出去,因爲這雲橫秦領的司令堂有一種藥,平日裡並不影響,但是一到時辰若不用解藥,必死無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