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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邪教

來到那間令人生疑的茅屋,看見這古怪老頭,商人們居然一點(diǎn)沒有察覺,眼睛都落到那鍋肉湯里,嘴饞去了。黃夢梁也沒去想許多,瞧著商人們與那怪老頭打商量,討價還價在老頭這借宿與吃飯。倒是伊妍感到害怕,她躲藏在黃夢梁身后,探出腦袋瞅那老頭,覺得他就是小時候聽母親講的狼外婆、鬼姥爺故事中的可怕人物。

其實(shí),也用不著商人們費(fèi)心思討價還價,他們與這古怪老頭商量吃飯借宿,古怪老頭根本就沒有爭議,拿多少派薩(印度幣,一派薩是百分之一盧比)他就接下。他也不說話,去取來幾只碗遞給各位,意思很明顯,叫大家吃飯,他同意成交。

幾位商人心中得意,沒想到十幾個派薩就打發(fā)了這老頭,便爭先恐后去鐵鍋舀那肉湯,都想多撈點(diǎn)肉來吃。反正飯錢平攤,吃多吃少那就是靠自己手兒麻利。黃夢梁在一邊瞧他們爭搶,心里覺得好笑。不覺觸景生情,憶起陳年舊事來。他少年時,也是一群過路的行商,來他家吃飯,那鍋蛇肉——哦,不對,那鍋蛟肉被他們一掃而空。今天這情形,不就是跟當(dāng)年一模一樣嘛。

記得那鍋蛟肉很香,跟這老頭的肉湯差不多,不知這老頭鍋里燉的啥肉——就抬頭往鍋里瞟。鐵鍋內(nèi)黑糊糊的一鍋湯,啥都看不清,可商人用勺子攪舀時,從鍋底翻出一塊圓溜溜的白骨來。黃夢梁眼尖,一瞅就認(rèn)出那是一只頭骨,不是人的就是猴子的,讓他瞧了心中一陣作嘔。

黃夢梁心善,不去往壞處想別人,他思忖一定是猴子,哪有人吃人的事嘛,只有未開化的土著人,才吃那玩意。但對吃猴子,黃夢梁也心中犯忌,畢竟猴子同人類太相近,吃它們就跟吃人沒有多大區(qū)別。

黃夢梁立即離開鐵鍋,來到茅屋的角落。他取下那只“葫蘆”水壺,灌了幾口水,才壓下胸口內(nèi)的惡心。伊妍瞧黃阿爸不吃那肉湯,她也不吃,也喝涼水,啃干糧。

屋角落有一堆干草,瞧這茅屋寒磣相,估計今夜也只能將就睡一晚了。吃了干糧,伊妍就靠在黃夢梁身上,很快入睡。她年紀(jì)小,走了一天路,極易疲乏。再者,靠著黃阿爸睡覺她也安心,不害怕那怪老頭。

那些商人喝了湯,吃了肉,打著飽嗝也到草堆來睡覺。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兒,讓人都想不明白,他們這般沒有警惕性,如何去做生意。這沼澤里的茅屋,這透著邪門的老頭,還有那一鍋鬧不清是人頭還是猴腦袋的肉湯,怎么瞧,都令人疑竇叢生。

黃夢梁睡了一會,聽見坐在火堆邊那老頭起身,輕輕朝自己走來。他今晚可沒有被迷藥麻醉,聽力自然非常靈敏,哪怕極細(xì)微的聲音也逃不過他的耳際。他睜開眼睛,正巧與那怪老頭相視。

怪老頭滿臉詭異,躡手躡腳來到屋角落,瞅到一人身邊的包袱露出半截彎刀,心里大約在捉摸,眸子內(nèi)閃動著猶豫的冷光——他可能也認(rèn)出,使用這樣的彎刀不是武士,就是強(qiáng)盜。卻萬萬沒想到,黃夢梁這彎刀根本就是別人的。當(dāng)然,黃夢梁用起它來,那就比武士比強(qiáng)盜不知強(qiáng)上多少倍。

怪老頭似乎是在猶豫啥,突然看見黃夢梁睜眼來瞧他,令他吃了一驚,瞳眸里跳動的冷光即刻熄滅。他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兒,又慢呑呑退回到火堆邊。在那呆了一陣,感覺那人還是在盯住自己,便再次起身,悄悄朝門外走去。門外黑魆魆一片,除了那道俱是沼澤,他要去哪?

黃夢梁再笨,也被這怪老頭的詭異舉止挑起疑心。他也翻身起來,順手抽出那把彎刀,跟著出了茅屋門。怪老頭出門就往屋后走,他是熟門熟路,行走的速度自然很快。可黃夢梁眼睛有如夜貓一般明亮,辨路比怪老頭還厲害,不緊不慢跟著怪老頭,看他想做什么。

怪老頭瞧黃夢梁提著彎刀窮追不舍,甩又甩不掉,有點(diǎn)慌神,加緊步子,往茅屋后邊沼澤中的一條小道疾走。走了幾分鐘,前面是片干燥的林地,林子里又出現(xiàn)幾間草頂木屋。黃夢梁瞧得清楚,這幾間木屋比剛才他們住的茅屋精致多了,而且里邊燈火通明,有說笑聲從里面?zhèn)鞒鰜怼?

那怪老頭前腳剛進(jìn)木屋,黃夢梁后腿就攆到。在那木屋門口,黃夢梁往里一掃視,以他潑天的大膽,他里竟然也“格愣”一下。他看見一副人世間最為殘忍場景——木屋內(nèi),一根橫梁上,倒掛著幾具赤身□□的尸體,人的尸體,五七個男男女女,有說有笑,手中握一把牛耳尖刀,正在給尸體開膛剖肚,仿佛如屠宰場一般血淋。

幾位男女先見怪老頭氣喘吁吁跑進(jìn)來,正欲詢問,接著,看到后面提刀趕來的黃夢梁。一時,俱都愣住了。其中有位男人,大概是頭領(lǐng),愣怔幾秒鐘就反應(yīng)過來。他手里握著把兩尺利刃,向幾位同伙遞個眼色,倏地朝黃夢梁撲來,企圖以多勝少,宰了這個撞破他們秘密的家伙。

這些人,其實(shí)是一種惡臭邪教的教徒,拜魔鬼為尊,殺平民,食人肉,以喪盡天良的方式,來修煉他們的所謂大同理想,達(dá)到不生不滅,隨心所欲的超然世界。他們的人數(shù)雖少,但危害極大,且行為方式詭譎隱密。幾年前,這個邪教的教徒來到這片沼澤,設(shè)下陷阱,引誘過往行旅,或強(qiáng)迫入教,或殺而食之。其罪孽直令人神共憤。

幾個邪教徒執(zhí)刀,惡狠狠撲向黃夢梁,滿心以為他們?nèi)硕啵琢诉@個男人不是問題。可惜的是,他們今天撞上了黃夢梁——或許是上天假手于他,來滅這幾位牲畜不如的東西。

黃夢梁順手將半月彎刀在空中劃了幾個圓圈,應(yīng)該是七星劍法的第二招“七星聯(lián)珠”。對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黃夢梁也不客氣,一招“七星聯(lián)珠”使出,那幾位的二尺利刃連著他們的手腕,一塊掉落地上,手腕傷口頓時噴出一股血來。

這也太利索了點(diǎn),才眨眼功夫,幾人就斷了手掌,連痛感都沒傳導(dǎo)到大腦中樞。不過,很快就傳導(dǎo)到了——幾人扼腕呼叫,痛得冷汗淋漓,瞧都不敢再瞧這魔鬼一眼,跌跌撞撞就往木屋外跑。說來好笑,他們拜魔鬼為尊,今天真的撞上“魔鬼”卻抱頭鼠竄。

幾人大約疼痛難忍,且心中又驚又怕,加之是在夜晚,逃跑過程中,不慎從小道上跌落沼澤泥潭,掙扎片刻,就沒入腐泥臭水之下,去見他們的魔鬼去了。而那古怪老頭,看見黃夢梁天神般的殺戮,驚嚇之中,自己倒下,竟然被嚇?biāo)馈;蛟S,那兩位女性邪惡教徒已經(jīng)逃走,但愿她們從此棄惡從善,別再信那彌天大謊,泯滅了自己的人性。

黃夢梁返回,又去搜查了另外幾間木屋,不知本來就沒人還是已經(jīng)逃跑。黃夢梁想,這種極度邪惡的地方不能留在世上,摘下木屋的油燈,將燈油潑撒在墻上,放一把火,將那古怪老頭連同受害者,一起燒掉。

見熊熊烈火呑噬了幾間木屋,黃夢梁這才滿意地拍拍手,回到茅屋。那幾位商人還在酣然大睡,只有伊妍可憐巴巴踡縮在草堆里。她看見茅屋外邊火光沖天,又不見了黃阿爸,正膽戰(zhàn)心驚。

忽然,黃夢梁拎刀回來,那刀尖竟然還滴著血珠——黃阿爸這是干嗎去了?伊妍迷惑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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