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怎麼了?在這裡呆著不開心嗎?”
她現在重點看護的也不過是這個女孩子而已,對於這個男孩嘴裡的話已經沒有必要去當真了,小男孩嘟著嘴巴,站在阿露的身後安靜的看著她,兩個孩子,不一樣的心思,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人生。
紀茶如今就如同站在一個他們碰不到的高度上,可以仰望,卻不能觸摸,這樣的感受她有經歷過,但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小雅可以這般的安靜,難道也是從以後來到這裡的?
“回小姐,孃親說,以後小雅就是小姐的奴,小姐叫小雅去哪小雅就要去。”
小女孩的話說到最後已經開始有些哽咽,看來那個婦人爲了讓小雅過上好日子,讓她沒有後顧之憂的照顧小雅,竟然讓小雅去以爲那個婦人賣了小雅,換取榮華富貴的生活,這又是何苦?
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想要照顧這個女孩到差不多的年齡,難道要她照顧這個小女孩一輩子不成?但是她沒有說話,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孩子,能夠安分下來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何必要自討沒趣的去尋找當初那種野性,養一隻野貓,還不如養一隻溫順的家貓,雖然貓的爪子都是鋒利的,但是從小養氣,應該還是可以培養出靈性的吧。
看向阿露,然後掃了一眼在阿露身後的男孩子,她的手朝那邊招了招,小男孩很開心的走過來,然後一頭鑽進她的懷中,蹭了蹭她的衣服,無奈之間她也只能嘆了口氣蹲下身子。
男孩子的臉上比起剛剛嘟著嘴巴的摸樣,這樣子的英俊可愛多了,小小的臉上一笑起來就會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這個男孩子長大之後若是女子,定然傾國傾城,可惜,終歸是男兒身。
永遠也不可能和傾國傾城臉上邊,她撫摸上這個孩子的臉,不自覺的笑了,總是喜歡粘著自己,是因爲她這張臉嗎?日後他也會擁有這般絕色的臉。。
“英俊,小雅,你們多大了。”
從未問過這兩個孩子的年齡,不過從她的眼睛看來,最多也不過七歲,她這般高的時候,應該也就六七歲的摸樣吧,沒想到日子過的飛快,還在咿呀學語的時候都在眼前閃過,幼年是多快樂的。
想想當初爺爺奶奶在身邊的時候,在他們懷中撒嬌的時候,回想起來都是那種甜甜的感覺,但是現在,兩位老人家都已經仙逝,沒有留給她一點值得紀念的東西,或許留了吧,也被二叔二嬸毀了。
兩個小孩子,她不能給這兩個孩子一個完美的童年,這就是她對這兩個孩子唯一的愧疚,雖說在自己母親那裡會有自己的童年,美好的日子,或者這兩個孩子會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以後的日子呢,誰又會說的準,兩個人在那麼破舊的家成婚,然後一輩子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這樣的日子不就是她所想要的?爲什麼這個男孩子的母親卻那麼的不喜歡?難道這就是富人和窮人的差別麼?
“英俊十一了,小雅比英俊打一歲呢。”
頓時她感覺她的上空一道晴天霹靂,正中她的腦門,瞬間一片漆黑,這麼小的小孩子,十一歲,然而一直以爲這個男孩比那個女孩要大一些,這個女孩子竟然十二歲??這算是個
什麼理?
難道這個世界已經變得有些古怪了?她手就這樣一直僵直在那裡,整個表情已經變得有些奇怪,眼前這個笑的正歡的男孩子,現在只是比她笑了四歲而已,卻比她矮了那麼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侏儒?
“小姐,他們家家境都不是很好,兩個人的個子都沒有多大的變化,都比同齡人要矮了很多。”
阿露看到她這幅表情,似乎生怕嚇壞了這兩個孩子,難道讓他們進補就可以長高了?真的不是侏儒?看著他們小小的個子,心裡難免有點後怕,如果是侏儒,那這個小男孩天天喊著娶她。
頓時就有種噁心的感覺,連忙移開臉,站起來,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房間裡面莫不啃聲的兩個人,然後又憐憫的看了一眼這兩個孩子,但願不是侏儒吧,本就是不容易的孩子。
不過侏儒似乎也不會長這麼高,她揉了揉這個孩子的頭,看了一眼低著頭的小雅,或許一直都會有這樣的代溝吧,在小雅的心裡,她已經變成了一個購買孩童的人販子了嗎?應該是吧。
正要離開的時候,阿露拉住她,把她拉到一邊,走到旁邊,皺著眉頭,似乎在掙扎說什麼事情,但是過了一會兒也沒有說話,她這一等再等的,已經沒了什麼念頭,向前邁了一步。
“小姐,等等。。兩個孩子不容易,他們都還小。。”
她好奇的看向這個女人,阿露臉上那種擔憂,難道很難看出嗎?這個女人這麼袒護這兩個孩子,難道她就不知道嗎?
“露姐姐,有些事情,大可以不必操心,他們好好照顧吧,等到下次見到的時候,希望可以看到他們長大了。”
“你要獨自離開?”
阿露突然一聲非常大聲,她聽見兩個小孩子的嬉鬧聲戛然而止,房間裡面傳出一陣破碎的聲音,她整個人愣在了那個地方,臉上出現那種卡殼的摸樣,她沒有想要獨自離開呀,這。。
果然下一秒房間的門被很粗暴的打開,裡面衝出一個人,緊緊抓住她的手臂,猛地一個旋轉,她看見一臉黑色的小桐,青筋暴起的摸樣,在嘴巴里面的話就這樣生生的嚥了回去,嚇著了。
那個男人的嘴巴半張,也沒有說出一句話,最後只是無力的鬆開手,因爲他們都聽見了房間裡面傳來一整咳嗽的聲音,小桐轉身,挫敗的向後走去。
“我沒有想過要拋下你們獨自離開,等到晦明大師治好你們,我們一同上路。”
說完這句話,就消失在這羣之中,她不知道他們後來是什麼樣的神情,也不知道說完這句話給多少人帶來震撼,的確她要離開了,要離開這個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沒有帶走一絲留念。
因爲心中從來就沒有過不捨,她漫步在這個寺院中,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寺廟裡面沒有人來燒香拜佛,這倒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她第一次如此近的走到這尊佛像面前,但是她沒有跪下。
話說他們跪天跪地跪父母,然而,她卻只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跪下,在別人的眼中,她是一個故作柔弱的女子,不過是一個小人罷了,算計所有人,只是。。最後卻毅然決然的把自己也算計了進去。
後者就沒有人
能夠看見了,站在這個佛的面前,金光閃閃的佛像,裡面有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說什麼有求必應,什麼心誠則靈,都是一些騙人的把戲罷了。
但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兩個人,爲了這些東西,而四處奔波,爲了這一些有的沒的,流連於這個虛擬的世界,她看著那些無知的人,爲了生老必死而跪在這個地方哭的死去活來。
留下的,只有那一道道卑微的淚,生命在上帝面前究竟又算是什麼?若是全世界都是不死之人,不孕不育,不生不死。這樣的日子會不會讓以後的人們過的不一樣呢?
“信你又有何用。”
紀茶拂袖,若是有朝一日她飛黃騰達之時,一定會蓋一座城池,裡面放上自己的金像,到時候會不會有人也來參拜,呵呵,上面那個穩坐如山的佛,千年的流傳,萬年的敬仰。
可惜,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個心裡的那種依賴,比不上那些流芳千年萬世的俠骨情長,那些癡情人,有情人,無情人,都在腦海裡印出了痕跡,比起這些死物,活著的不是更應該去膜拜嗎。
“信則有不信則無。”
身後突然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她回頭看了一眼,是一個小和尚,手裡面還拿著一個紅色的東西,雖然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
不過這個小和尚說的話,倒是讓她起了點興趣,信則有不信則無,這是一個和尚說的話嗎?不應該是死命護住這個佛像然後,敬畏的要死嗎?說出這樣話的,還能進靈隱寺做和尚?
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稀奇,看向這個和尚的目光卻不自覺地柔和了起來,畢竟能碰到趣味相同的,還真是少之又少,兩個人的對視,她對這個和尚行了一個很基本的女子禮儀,擡起頭的時候。
這個和尚已經走到了佛像那邊,手中紅色的東西在佛像底座擦拭,她看著這個和尚如此的小心翼翼,倒是有幾分好奇,明明說對這個信則有不信則無爲什麼還這樣仔細?
“這位師父,對於佛理你應該比小女子懂得多些,只是剛剛那句,小女子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紀茶等待著這個男人的回答,站在這裡很想知道這個和尚還如何去狡辯,如今她早已經裡外不是人,也不怕多得罪一個,在這個寺廟也帶不了多少時日,或者每時每刻,都在渴望著離開的那天吧。
這個和尚停止了手上的活兒,沒有動彈,就如同時間禁止一樣,她看了看這個和尚又看了看上面的那一尊佛,不過如此。。都不過如此,還以爲這個和尚有什麼過人之處,果然和上面的死物一樣。
時間過著,她也不急著回去,畢竟屋子裡面的兩個人也不適合她去打擾,如今晦明大師應該去爲這兩個人醫治身上的傷了吧。
“姑娘心如明鏡,又怎麼會不會知道小僧所說,小僧從小在這寺院長大,深信不疑者有,痛恨入骨者也有,不過是心中所向罷了,小僧在姑娘眼中也不過是路人,是聽是信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不竟有些好奇,這個人究竟在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有一定的道理不成,所謂恨之入骨者也不過就是求的東西沒有到手罷了,那些深信不疑者也不過是碰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