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知道司空祁墨考慮的是爲了接下去有更便捷可行的計劃。可對君柳依來說,她卻無法容忍始作俑者還活著!
原本司空祁墨就心煩,此刻聽得她的質疑,壓抑了許久的怒氣已經隱隱有些剋制不住。
君柳依倔強的小~臉上只剩下寒冰覆蓋著,她笑容很淺卻沒有絲毫的溫度。
“皇上之前是如何,如今還是如何。”君柳依垂下眼眸,手裡握著尉遲爍剛剛給她的毒素手札道:“昏迷的這些日子,皇上籌謀了許多之後,對臣妾這個人可有一絲一毫的愧疚?”
“歸根結底你在介懷的不是朕會如何處置,而是因爲朕對六宮的接觸?”司空祁墨皺眉,他爲她做了這麼多卻還是融化不了她倔強的堅持嗎?
“雨露均沾本是皇上的恩澤,是臣妾自己太笨了。”君柳依笑容愈加的燦爛了起來,“臣妾明白了。”
“你若真的明白就不會有這樣子的脾氣。”司空祁墨面對她如此怪里怪氣的話語很是惱火,“等你真的明白了我們再聊。”
語罷,司空祁墨起身離開。
君柳依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地坐在了那邊。
司空祁墨冷著臉離開了蓮雲殿後,夏荷才輕輕勸道:“娘娘,你這是何苦?”
“本宮沒有心思去強顏歡笑。”君柳依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可是皇上也是爲了鬆懈幕後之人的防備,難道主子不知道皇上是在得到了毒素來源後纔開始對……”
夏荷還未說完,君柳依便低低笑了出聲:“如果一個人的心思真的全部牽在本宮的身上,根本不可能在本宮昏迷的時候還能寵幸其他人吧?”
君柳依心裡泛堵,此刻因爲喪子之痛所以也更加也鑽牛角尖將司空祁墨的舉止放大化,只覺得在她失子昏迷期間他能對其他女人逢場作戲便是因爲愛得不夠。
春柳見皇帝面色難看離開,爲君柳依準備好了吃食便匆匆進來,剛剛進來就聽到了主子略帶苦澀的話語。
瞧見夏荷一臉的擔心,心裡也爲主子難受著。
“娘娘,先吃點東西吧,身體康復了才談得上其他。”春柳遞上了糕點一一擺放後,才勸解幾句道:“娘娘若真的和皇上有嫌隙才真的要人親者痛仇者快了。”
“你們說的道理,本宮都明白。”君柳依輕嘆了一聲,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卻還是吃下了一些東西。
“如果有一天你們愛上了一個人就自然的會明白,心裡那個人在昏迷的時候,根本就無法對其他人有做戲的僞裝。”君柳依擱下碗筷,對自己的心思並沒有打算隱瞞,“皇上能在這個時候雨露均沾是因爲他終於有了藉口和理由。”
“可皇上對主子的心思確確實實很真。”夏荷依舊爲司空祁墨辯解著。
“這一點,本宮從來沒有懷疑過。”君柳依昂起頭合上眼睛,不經意間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很少見道主子這樣子軟弱的模樣,春柳和夏荷都很是擔心地對視了一眼。
過了一會,君柳依這才牽起嘴角微笑道:“本宮難受的是在家國天下之下,到底也是無足輕重。”
“算了,眼不見爲淨。”君柳依擺了擺手故作灑脫,“現如今對本宮而言,最重要的是揪出始作俑者報仇,皇上要留她的性命本宮只有自己的打算。”
“娘娘已經知道是誰?”夏荷有些驚訝。
“還不能十分確定,但是毒素所指只有兩個地方。”君柳依擰眉道,“只是能對本宮下手的卻只有三個人。”
“是誰?”二人皆不約而同問道。
“服侍本宮梳妝的人。”君柳依道。
聞言,夏荷瞪大了眼睛。
蓮雲殿內雖然有也人負責衣服飾物,可真真正正能近身的卻只有她們二人還有蔚霞,如按照主子的意思來說,便只有一個人的嫌疑蔚霞!
春柳的臉色也凝重了許多,眉頭緊鎖道:“可是就這些日子奴婢和夏荷的觀察來看,蔚霞卻不像是存了這心思的人。”
君柳依點了點頭,蔚霞對自己的關切不是作假的,更何況也沒有理由被收買纔是。
她嘆氣問道:“這也是本宮想問你們的,那日本宮在皇后宮中請安回來至今,蔚霞可有什麼異樣的?”
“娘娘那日回來後,春柳有意給了蔚霞去取藥的機會,可是她卻是心急娘娘的情況,那日開始不曾去見過什麼人,實在是沒有機會去通風報信。”夏荷小~臉上都是糾結。
春柳也是一臉的疑慮道:“主子昏睡著這段時間,奴婢也瞧著她擔心地偷偷掉眼淚,如果說心思歹毒對主子做了什麼,根本是不會有這樣子的舉動纔是。”
君柳依點了點頭:“等本宮再想想吧。”
由於身體虛弱,君柳依雖然醒來卻也還是被尉遲爍要求臥牀休息了整整半個月。
半個月來,蓮雲殿除了離婕妤和棋貴人時常看望之外就沒有其他人再來蓮雲殿。
自從那日的爭吵之後,皇帝也一直都不曾走入蓮雲殿。
入宮半年來,蓮雲殿的恩寵令人豔羨不已也導致了此刻的無人問津要人唏噓。
只是,雖然蓮雲殿的恩寵驟減,可礙於離婕妤和棋貴人這兩個新寵恩寵不斷,到底也沒有誰敢對蓮雲殿有其他小動作出現。
君柳依索性安心養好身子,除了日常作畫便是安心聽著各宮的消息盤算著,倒也是樂得清閒了許多。
冬天漸漸下起了飄雪,君柳依在尉遲爍的調理之下漸漸好轉。
走出迴廊看雪,卻撞上了整整半月未見的上官俊。
兩兩相望,君柳依淺淺一笑走近上官俊。
“好久不見。”君柳依笑靨如花。
“天氣冷,你怎麼出來了。”上官俊蹙眉,丹鳳眼隨著他微瞇起的眼睛而微微上揚。
“心裡煩躁,散散心清醒清醒也好。”君柳依伸手觸摸飄下的雪花,因爲入宮後的災難而瘦了一圈的臉卻令上官俊心下一急。
“柳依,跟我走吧。”躲避了她許久,上官俊怕的便是如此。
話語一出口,他自己也明顯的懊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