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聲音顫抖著:“師傅,尸變和詐尸什么區(qū)別?”
我沒有辦法給胖子更詳細的解釋,慌亂的將我包里的東西往外倒,黃紙,朱砂,毛筆。
“師傅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孩子!”突然,那型男蹦了下來,胖子尖叫,躲到我的身后,“師傅,求保護!”
我看著那一身肉氣不打一出來:“躲遠點,一身窩囊肉!”
隨后拿起朱砂,用毛筆沾著開始化龍符,龍符是正氣符,鎮(zhèn)僵尸,筆法極快,筆走龍蛇,畫完,將符箓往僵直的蹦跳的型男僵尸身上一貼,只見那僵尸一下子動彈不得,怒目圓睜,看著我,似乎要將我撕裂。
“你給我過來!”我長舒了一口氣,伸手將胖子叫過來。
胖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走到僵尸面前,用手輕輕的碰了兩下:“師傅,真的不動了誒!我要辭職!”
孫胖子近乎激動的叫喊著,被我敲了一下腦袋:“你這一身的肉,怎么腦袋上就沒長肉呢?真疼!”
“嘿嘿,師傅您小心手疼!”胖子一臉的諂媚,“師傅我要給你唱征服!”
“你確定?”我示意胖子看了一眼怒目圓睜的僵尸,符箓忽閃忽閃的,好像馬上就要從僵尸身上掉下來。
孫胖子搖頭:“師傅,這可怎么辦啊,我還得驗尸呢,這是什么情況?”
我干脆坐了下來:“這是詐尸,不是尋常的尸變,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尸體這么簡單,而是僵尸,當然只是普通的僵尸。這是生前被人下了降頭所致,至于什么降頭,解鈴還需系鈴人。”
這些我也是在師叔書架上僅存的幾本書里知道的:“你看,這男僵尸,雖然舌頭微凸,但是還沒完全伸出來,還有外表還像個人,如果沒有辦法破了降頭,再過三天,他就會渾身長毛,變成毛僵。”
“師傅,你遇到過這種情況嗎?”胖子好奇的問。
相對于胖子的好奇,我卻臉色蒼白:“沒有遇到過,我也是初出茅廬,腦子里理論知識一大堆,完全沒有上過戰(zhàn)場,我不怕鬼,但是有本質(zhì)區(qū)別的我可是害怕,畢竟有的時候光靠符箓是治不住的。”
像是現(xiàn)世報一樣,胖子突然指著我身后,嘴唇煞白:“阿瑤師傅,你……你身后……”
我心中猛地一驚,趕忙看向身后,只見那型男僵尸身上的符箓早已經(jīng)掉到了地上,突突的在原地蹦,我連忙后退:“奶奶個腿兒的,胖子出去,快出去!”
我驚叫著,心中打鼓,一點底兒都沒有,我慌亂的拿起電話,給師叔打過去,那型男僵尸似乎突然有了神一般,竟朝著我伸著雙手跳著,一跳一跳的接近我。
“滾!”我拿起凳子朝著僵尸砸去,但是那木頭椅子頓時碎裂。
“師傅,我們一起出去。”胖子聽我的話跑到門口,剛想開門,聽到椅子斷裂聲,對著我大吼。
我神色嚴肅,電話里卻是嘟嘟的忙音:“竟然關(guān)鍵時刻沒人接,胖子你快出去,這種事情別聲張!”
胖子倔強勁兒上來了,頗有八匹馬都拉不回來的趨勢:“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我心中一暖:“把門鎖好,別讓這東西出去。”
我見胖子將門鎖住,然后一邊躲著僵尸一邊對胖子說:“你想辦法吸引住僵尸的注意力!”
“怎么吸引啊?”胖子苦著臉。
“魚餌知道嗎?”我喊著,“怎么這么笨啊!你快吸引住他,我準備東西治住他。”
胖子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突然,用他肥胖的身子撞向僵尸,僵尸明顯是努力返過去追胖子!
胖子嗷嗷直叫的滿屋子跑,我拿著黃紙和毛筆躲到角落里,給胖子豎起大拇指點贊,這身胖肉還真有用。
緊接著回想著書上的內(nèi)容,和師叔演示的畫法,狠了狠心對著自己的手指就一口,然后拿出隨身攜帶的黑狗血的瓶子,打開蓋子,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我皺著眉頭,將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融入其中,然后晃了晃,開始用毛筆畫治僵符,與龍符不同,整個更難畫,是由十個‘正’的繁體字組成,十分繁復(fù),十個正字柔和成一個畫符,根根線條必須分明,每個方位必須正確,這是我練的最久的一個符箓,今天信心滿滿的竟然畫完了。
我嘿嘿的看向型男僵尸:“黑狗血加處子血,我就不信鎮(zhèn)不住你!”
“胖子快躲開!”我大聲喝著,胖子直直得朝我撲過來,然后躲到我的身后,僵尸追著胖子過來,我猛的將符箓拍到僵尸腦門上,下一刻,就見型男僵尸死死的定在那!
我用手戳了戳僵住不動的僵尸,身上的肌肉堅硬異常:“胖子,把他拖到床上去,該驗尸驗尸,別把符箓弄掉了就行!”
胖子試探的問:“師傅,不會向上次一樣了吧?”
我搖頭:“不會了!”
這時電話響,我接聽了電話,那端傳來師叔的聲音:“阿瑤,什么事兒啊?”
我將僵尸的事情和師叔說了一遍,只聽師叔焦急的問:“你沒事兒吧?”
我心頭一暖:“沒事兒,第一次出手馬到成功,是不是有天賦?”
只聽師叔那邊傳來肯定的語氣:“我不得不夸你,有個好師叔!”
我:“…………”
師叔交代了一些邊邊角角的事宜,掛了電話,胖子趁著我在,給尸體做著檢驗。
“胖子,小骨架檢查的怎么樣?”我在一邊坐著,將我的家伙們收進包里。
“那那里是骨架啊。”胖子一聽我問,停下手上的工作,“師傅,那是畸形的蝴蝶骨,而且骨齡……真是不可思議啊,那股齡測算竟然是70年,也就是死者死的時候是七十歲,可是你也看到那塊蝴蝶骨了,光滑如玉的質(zhì)地,真是……真是太詭異了。”
“70年骨齡?”我猛地一驚,連忙掏出電話給方白撥了過去。
電話里傳來嘟嘟聲,一會,緊接著,方白接通了電話:“阿瑤?”
“方白,你爺爺是多少歲死的?”我問道。
方白明顯一愣:“70歲吧!”
“……”我沉默了一會,“方白,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小骨架么,檢驗報告出來了,這是你爺爺?shù)暮恰!?
“我爺爺?shù)暮牵俊狈桨渍Z氣帶著憤怒,“你的意思是我爺爺被分尸了?”
我默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你爺爺是不是后背畸形?”
“對!你現(xiàn)在在哪?我馬上過去!”方白焦急的問。
我看了看一臉苦逼的孫胖子:“等會吧,再過半個小時,我去你們公司外面的咖啡廳等你。”
掛了電話,孫胖子一臉敬佩的看著我:“師傅你真好!就知道徒弟膽子小!”
我在孫胖子的溜須拍馬之下,陪他檢驗完尸體:“有什么情況告訴我,這符箓是萬萬不能摘下來的,告訴警察們,抓緊把案子查出結(jié)果!”
孫胖子滿口答應(yīng),苦大仇深的說要辭職學(xué)藝,被我制止了:“你這樣兩頭跑更好。”
勸好胖子,出了警局,外面天氣大好,攔了出租車,去了咖啡廳。
到了門口給方白打了電話,沒想到方白早就到了,進去坐到了他身邊,將用白布包著的蝴蝶骨放在了桌子上。
我第一次看到方白如此緊張,手有些輕顫,慢慢的將白布打開,我清楚的看到,當蝴蝶骨展現(xiàn)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眼眶微紅。
“你節(jié)哀。”我安慰著,一時詞窮。
方白搖頭,對著我笑:“我從小是跟著我爺爺長大的,和我父親母親并不親厚。”
“你爺爺死后沒火化嗎?”我問方白,試圖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
方白說:“沒有,我們家有一座陵墓園,里面葬的都是祖先。我爺爺本來也是葬在里面的,卻不料有一天我大哥說去祭拜爺爺?shù)臅r候,發(fā)現(xiàn)墳?zāi)贡槐I了。”
“盜墓賊?”我好奇的問著,的確是新奇,盜墓賊這個詞我以為只在小說里出現(xiàn)。
“不是盜墓賊,盜墓賊作案工具專業(yè),翻開墳?zāi)沟恼R度應(yīng)該夠?qū)I(yè)才是。”方白神色黯然,“但是偷走爺爺棺槨的人卻沒那么專業(yè),墳?zāi)箒y七八糟,但是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
方白喝了一口咖啡,神色淡然,看著我露出苦笑:“我覺得是家里人干的,因為同一時間,家傳之寶八卦盤也被偷盜了。”
我越聽越糊涂:“方白,你們家倒底是什么人家?怎么又是不用火化就能下葬的陵墓園,又是家傳之寶的?”
“你嫁給我就知道了!”方白又是那句話。
我氣的牙癢癢,好奇的很,有那么一剎那的沖動,竟然想嫁給他,就為了知道秘密。偷偷的在心里鄙視了自己一下:“你可憋住了,別告訴我。”
“我要是告訴你了呢?”方白笑著,在我尷尬的笑容下打趣著,“阿瑤,我等你敞開心扉,我現(xiàn)在沒有資格擁有你,王晴的意義在于王家,很快,不用我出手,我家老爺子就會出手結(jié)束方家與王家的聯(lián)姻。”
我驚訝,方白卻直勾勾的看著我:“如果有可能不喜歡你,我寧愿放棄你,大家族的殘忍,唯利是圖,會改變一個人的心性,我——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