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過去一看,我靠,果真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生日擺在上面,我?guī)缀跻詾樗褪菞顔柫恕5亲屛移婀值氖牵渌娜说恼掌际墙谡眨奈迨畾q的樣子。這個人的照片卻是很年輕,而且旁邊的名字是:楊易,竟然跟楊問同姓。
聽了這話,我瞥了一眼楊問腳上的鞋。是輕巧底子的帆布鞋。聊到這里,我倆也沒什么好說,便各自回家去了。
吳聃聽了這話大加贊賞:“對,還是徒弟媳婦聰明!”說著,上前給我來了一個掃堂腿。我正沉思中,躲閃不及,給絆了個狗啃泥。
趙振海似乎受傷挺重,我有點過意不去,便給了他不少報酬,讓他買點藥來調(diào)理下。趙振海這貨比吳聃還財迷,一見我給的錢,剛才還憔悴的臉色立即亮了起來。
“我靠,但是他很年輕,并不像是1960年出生的人啊!”我詫異道。難道巫山派還收了男弟子?
我冷哼道:“女人天生愛美,能研制出駐顏秘法有什么奇怪的。”
吳聃也有些奇怪,便問道:“你有沒有查過楊問這個人的戶籍資料?”
“保持容顏的方法很多,”吳聃說道:“有正有邪,但是多半是邪法。巫山派的駐顏術(shù)是得天獨厚的正法,但是,像上次你們那案子里的王若英,用的就是邪法。現(xiàn)在很多人吃死嬰保持容顏,也是邪法。我不知楊問這個人是不是照片上的這位,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來保持容顏,但一定不是什么正途。”
“什么叫bk?”我不解地問道。對于天津方言我還不是很明白。
我嗷嗷叫道:“師父,你這下手前不能說聲啊?”
我頓時大為感激。但翻看了前五頁,仔細推敲,也沒找到任何不妥的人,不由有些眼暈。
吳聃哈哈笑道:“教吧,但凡會點就好。而且,你教他東西,可以趁機揍他,反正也算半個師父么。”
我哭笑不得,跟吳聃和阮靈溪回了景雅書店,等待同事調(diào)查的消息。
吳聃罵道:“你小子少啰嗦,趕緊!”
我這才如夢方醒,一拍腦袋說道:“師父說的對,我去查查。”于是我趕緊聯(lián)系同事,讓他們幫忙找到宿州當?shù)嘏沙鏊椴闂顔栠@個人的資料檔案。
我一激動,奔過去喊道:“師父嘿!你到底是我親師父,大熱天的還記得來車站接我!!”
吳聃笑道:“這不怕你出事么。哎呦,徒弟媳婦也來了。”
趙振海放到眼前看了看,笑道:“哎呦,這還真新鮮。這么多年沒見這玩意了。老一輩有種邪術(shù),是用這生辰石做媒介的。現(xiàn)在早就沒什么人用了。”
我聽了這話,對楊問這個人僅存的一點好感也消失殆盡。看來這人表現(xiàn)出來的平靜,也許是源自內(nèi)心的冷漠。
我心想,這要根據(jù)生辰日期去查,就算調(diào)出警察局的戶籍檔案,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該有幾個。但是如果將嫌疑人定為楊問的話,出自安徽宿州,那就會好調(diào)查許多了。
“登山鞋?”楊問聽罷有些訝然:“我向來不穿那種笨重的東西。”
等同事傳過資料來,我一看,我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還真不少,足足十頁紙。我頭頓時大了。但翻開看后才知道,原來同事還細心地將查到的這些人的簡單生平在名字后標注了下。
“你對昔日女友就這么冷漠么?”我有點著惱:“畢竟她還懷了你的小孩!”
這個時候,趙振海卻突然慘叫一聲,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打滾喊疼。
阮靈溪頓時眼睛一亮,嘿嘿笑道:“那好啊。二貨,明早開始我教你!”
想到這里,我下意識地去看阮靈溪。阮靈溪看出我目光中的探究之一,于是啐道:“別看我,巫山派絕對沒有男人。”
“就是你家里出現(xiàn)骨灰盒的往事。當時我就懷疑這事兒不那么簡單。現(xiàn)在想來該明白了。如果楊問就是楊易,那么在二十年前,他就想奪取你的壽命。比如,你如果能夠活到八十歲,但是在當晚胎死腹中的話,那剩下的八十年壽命便是他的了。而且你天生命格奇特,對他這種修邪法的人大大有益。”吳聃說道。
我呵呵笑道:“狐貍,是狐貍。”
我看了看吳聃,吳聃點頭道:“行,一起。”
“不對。”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如果楊問要害我,為什么把他的請神絕學教給我?”
吳聃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我,說道:“你以為這世界上就你一個跟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他害別人不也一樣?只是可能效果不是很好,因為他現(xiàn)在又要對你下手,看來是他即將有大劫難了。”
于是我們?nèi)齻€又去那麻將館找趙振海。趙振海一見是我,趕緊賠笑道:“警察同志,您又來了。你看我這幾天守法經(jīng)營,也沒去打任何酒廠的主意,您就高抬貴手吧……”
阮靈溪撇撇嘴:“他這身板夠嗆啊。”
沒多會兒,同事回話說,宿州根本沒有楊問這個人,這個人的名字是假的。而宿州方面?zhèn)鱽硐⒄f,楊問也不是宿州鐵路局的正式員工,而是合同工人,已經(jīng)辭職幾個月了。
吳聃說道:“葬魂人在當今幾乎絕跡了。這是個亦正亦邪的職業(yè),也是個有極大危險性的職業(yè)。所以道法不過關(guān)的基本不敢去做。”
“哎,介個是狐貍嘛?還是博美啊?”一大爺問道。
趙振海于是不多廢話,上前擺設好香案,依然是那一套的設備。那生辰石被他放在一只柳條編造成的小藤盤里。
吳聃笑道:“得了得了,我告訴你啊徒弟,最近你也得小心點,有靈溪照應著也好。而且,你得去查查楊問的行蹤,我想這bk的情急之下,多半要對別人下手。”
我有些愕然。一個二十年前的陰謀竟然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可他當時沒借走壽命,怎么又活了這么多年?”我不解地問道。
吳聃沉吟道:“這生辰石是楊問給你換的,這一點應該可以確定了。畢竟有一個跟他如此相似的人在檔案記載中,而且你說過他跟你是同樣中元節(jié)的生日。”
這一路上很歡樂,倒也不覺無聊。等到了天津站后,我跟阮靈溪一起下了火車。令我意外的是,吳聃竟然在車站等著接我。而且還背著一個長條布包。
我心中憤憤地想:教我是假,主要目的是揍我吧!!
第二天一早,我喊了阮靈溪一起回天津。這一路上,阮靈溪對我的態(tài)度好了許多,對小冪也和氣了不少。小冪喜歡吃炸薯條,阮靈溪竟然在上車前特意去肯德基買了一大包,車上一人一狐貍,相當和諧地吃零食。本來火車上不讓帶寵物,我讓這倆收斂著點兒。沒想到還是被乘務員妹子看到了。但妹子見小冪可愛,竟然沒多苛責,睜一眼閉一眼的就過去了。
“老趙也許早就懷疑楊問接近你的目的。生辰石是用來借壽的,比如一個人知道自己生命將盡,或者有大災難,便將這玩意戴在別人身上,或者放在某人家里來借那個人的陽壽。但是,這需要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性別相同的人,才能混淆過去。我想,楊問調(diào)查你已經(jīng)很久了,網(wǎng)上相遇不是巧合,而是陰謀。是他等到的時機。”吳聃說道。
吳聃說道:“不管怎樣去試試看。人各有所長,對方問卜的功力就是比我強,我不擅長這一點。如果查到這生辰石的主人,就能知道誰要害你了。”
“這個總不會是楊問的父親吧?”我問吳聃,但心中并不認同這個想法。父子倆同月同日生,這夠稀奇啊。而且父子倆再怎么像,也是兩個人,不可能跟孿生兄弟一樣,面容近似到這個程度。
阮靈溪跟吳聃于是將剩下的紙拿過去看。沒多會兒,阮靈溪驚訝地“啊”了一聲,指著其中一人的照片給我看:“你看這人,是不是跟楊問一模一樣?”
但這下倒好,同車的人都發(fā)現(xiàn)了小冪,紛紛湊過來看。
吳聃說,幸好他將具體的出生日期給記下來了,然后推算出公歷,讓我去找蚌埠警局的戶籍警查查檔案。
吳聃沉吟道:“之前你說過老趙不讓你練這玩意,但是我看過那本書,沒什么大問題,也沒阻止你。現(xiàn)在想來,老趙是顧慮一個問題。”
回到家里,接到吳聃的電話,說要明天去讓趙振海查一查我那生辰石的來歷。我問吳聃,以那癟三的功力能查到么?
“什么叫葬魂人?”我問道:“前陣子也只是聽師父你提到一點,我也沒來及細問。”
我聽了這話,頓覺冷汗涔涔。阮靈溪在一旁說道:“但是,他在你身上沒得手,被吳叔及時發(fā)現(xiàn)毀掉生辰石。而你身邊高手不少,楊問如果短時間不能對你下手,又著急渡劫的話,肯定會對其他人下手!或者他在過去的二十年里,已經(jīng)害死過一個人了!”
他這一提,我才想起楊問說過自己是什么葬魂人。但是對這個行業(yè),我確實一無所知。
阮靈溪冷哼道:“那當然了。巫山派的駐顏秘術(shù)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據(jù)我所知,除了巫山派,沒有別的人知道駐顏的秘密。”
我一想,生命價更高,于是點頭答應。阮靈溪好奇地問道:“趙振海是不是二貨說的那個能請鬼的?”
阮靈溪啐道:“誰是你徒弟媳婦!就這二貨我還看不上呢!”
我一看他推測出的日期,1960年7月15日。我擦,這都五十歲的人了嘿。我趕緊聯(lián)系了蚌埠警局的同事,讓他們幫我查一下這個生日,出生于安徽宿州的人。
“怎么了這是?”我問吳聃道。再看趙振海的臉色,著實慘白難看。
我笑道:“這次我來不是查案的,而是請你幫忙的。”
“就是你這號的。”吳聃懶得解釋。
小冪此時說道:“葬魂人有兩種。一種是除掉惡靈保護生人,一種是抓住惡靈,驅(qū)使他們?yōu)樽约鹤鍪拢蛘呤俏账麄兊年帤庾鳛樽约罕旧盱`力的來源。但是第二種就算邪法了,所以為道法中人所不容。但是我想說的是,這種邪法也跟修道中延年益壽的法子有相同之處,能夠起到一定的駐顏效果。不過能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我猜想,這跟他職業(yè)有關(guān)系。也許,楊問就是楊易。”
吳聃將那生辰石取出來,遞給趙振海,說道:“幫忙看看這石頭來自何處,主人是誰就可以了。”
我心中暗想:這就是一人嘿,還是一大叔。
我吃了一驚,趕緊上前去扶他,卻見他唇角,鼻子,耳朵都有血流出。
吳聃罵道:“你這二貨什么時候有人家靈溪一半的頭腦,我也就知足了。就這反應速度,功夫也得好好練練!改天讓徒弟媳婦教你小騰挪!”
吳聃見狀,大喝不好,抽出裹在布包中的長刀,對著那生辰石就劈了下去。
楊問笑道:“你也知道她跟劉超宗的關(guān)系,而且她在蚌埠的時候還去見過劉超宗。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我也不確定。不過,我還是會幫她撫養(yǎng)的。”
只見火光一閃,那生辰石碎成幾塊。趙振海的慘叫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趙振海在那地板上的圖案中心念咒,我凝神靜氣,準備看有什么鬼能被招來。但看了半天,半個鬼也沒有,我不由有點興致缺缺。
阮靈溪說道:“我也挺好奇,一起去看看?”
趙振海一愣,說道:“您還需要我?guī)兔Γ俊?
我再看他的生平,竟然資料少得可憐。只是說這個楊易當過兵,但是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失蹤了。他是單親,父親不詳,母親在他失蹤前幾年病逝。
我說道:“是,就那癟三。”
我正要回嘴,吳聃說道:“行了,也別浪費時間,咱們直接去找趙振海。”
阮靈溪罵道:“你個二貨,你就不能早起一小時啊?!”
小冪的猜想十分大膽,但是也并非全無可能。我問吳聃,那接下來怎么辦?吳聃嘆道:“現(xiàn)在雖然你沒事了,但是我怕那人還是想借你的壽命,所以你還是給我離楊問遠點。而且你的女媧石八成在他那兒。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二十年前那樁往事。”
我一聽有點犯愁。同事于是說,把查到的結(jié)果傳真給我,讓我自己掂量著看。
趙振海歇了口氣,才說道:“不行,那生辰石上有高手設下的法術(shù),阻止我追查下去。我找不到任何關(guān)于這生辰石的線索。不過,按理說,生辰石里都有出生年月,你們按那日期查查,應該查得到線索。”
說到這里,小冪突然湊了過來:“我說你們這群蠢貨,難道忘記楊問的職業(yè)了么?”
突然地,我聯(lián)想到老趙的死,不由脫口問道:“你穿過登山鞋么?”
我聽了這話,心想也沒別的途徑去追查,不如再去會會那癟三。幾次犯到我手里,這次去問生辰石的事,這貨肯定不敢多要我們錢。
我苦著臉說道:“我還上班呢我!”
我嘆道:“師父,現(xiàn)在怎么辦?如果我去問楊問,他很可能什么都不說。”
“什么往事?”我問道。
“什么問題?”我趕緊追問道。
我們剛進書店,同事便打電話來,說查到不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有男有女,問我要找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哎呀真好看,我能跟他合照幾張么?”一個妹子舉著愛瘋4湊了過來。小冪倒也配合,湊在鏡頭前勾肩搭背的跟妹子一起賣萌。這逗得圍觀人群直樂:“哎呦喂,介個狐貍跟人似的,好像能聽懂人說話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