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些解釋后,我大概明白了案件里一些怪現象,但是同時也頭疼這該怎么寫報告和分析。
我正覺得說話說得口干舌燥,趕緊接過來喝了幾口。此時,我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我趕緊翻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法醫小鄭來的電話。
關于降頭術的部分,我打電話問過吳聃。他對這玩意也并不十分了解,只是說,既然許一豪是以看風水為生,那么匣子里的葫蘆應該是昭示著乾坤的秘密。葫蘆燒毀了,代表擁有者的能力和生命也隨之會失去,也就失去了陰陽平衡。也許那尸體的變異正是因為這個。或者說,許一豪這男人本身就是個陰陽人,而且男性器官太小,所以才用了什么法子將自己變成一正常的男人。那盒子就是關鍵。盒子毀了,許一豪自然也就變回以前的怪異模樣了。
“我要知道怎么著了還用得著你來說嗎?”我好笑地問道:“到底看到什么了?”
阮靈溪下了車,杜菲菲趕緊撐傘過去。見到我也在,她怔了怔,這才笑道:“宋炎也在啊。一起到樓上休息下再回去吧。”
“我靠,我遇到一件怪事,但是說給別人聽,我估計別人都得當我神經病。”小鄭說道。
我一聽,得,又是關于戴綠帽子的。于是我問,許一豪這么有錢,怎么就不甩了這女的重新找個?
在得到我的肯定之后,小鄭這才松了口氣,說道:“我靠,我見過那么多尸體,就從來沒有一具死后還變樣的,而且變成這種德行。我一度以為自己患了臆想癥呢。不過,宋炎,你這幾天到處奔波的,查出點什么眉目沒有?”
這比聽了蒼老師是處女的新聞還要震驚!
“太奇怪了!許一豪身體里的男性器官,你懂得哈,竟然變小了,跟他媽小孩子一樣!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最令人瞠目的是,除此之外,他的身體里竟然還長出了一套完善的女性器官!你說這奇怪不?”
我思量著就這么糾結下去也沒個結果,不如放松下腦子,等思路順暢了,也許能想出點眉目來。于是便點頭同意跟小鄭去喝酒消遣下。
接起之后,小鄭的聲音從手機彼端傳來:“宋炎,你現在在哪兒呢?”
“宋炎,你說這是不是我錯覺?難道是幾天沒睡覺,出幻覺了?”小鄭嘆道。
程浩嘆道:“這就是一問題了。不知為什么,許一豪對王若英十分癡迷。我承認那女人是很漂亮,但要說再傾國傾城的也有,沒想到許一豪對她這么執著。”
同時,由于她喜愛奢侈品,平時經常刷信用卡,而且同時開了好幾個額度蠻高的卡,現在的卡帳已經到幾十萬了。不過,最近王若英突然將欠債都還了,而這筆錢據我推測并不是許一豪給的。許一豪在出事前跟王若英已經心生齟齬,不可能拿出幾十萬給她。而她自己最近又沒接到什么工作,那這筆不小數目的欠款是怎么還上的呢?
司機嘆道:“二位,這樣的話你們倆都下車吧,商量好了再說,這要打起來我還得把你們都帶警察局去。”
路上,我整合了一下多方搜集得來的消息。這幾日,我和負責案子的同事們查過王若英的財務情況和私生活狀況,證實王若英確實與一個選秀出身的男演員有曖昧。
我心中無語,心想這叫一個冤家路窄。我們前世看來不光五百次回眸,而且回眸的同時一定是對罵了一場,才換來這輩子時時處處的冤家路窄,走哪兒都能遇到。正想著,見一輛出租車停在我身邊。司機搖下車窗,問道:“小伙子打車?”
于是我只好跟著她先去了杜菲菲所在的小區。計程車開了沒多會兒,大雨傾盆而下。我轉頭看著車窗上不斷綻開的水花,心中回想著撲朔迷離的案情。
但更讓我不解的是,王若英這個身份竟然完全是偽造的,真實姓名和身份不得而知。身份證是假的,去她的家鄉查訪,竟然沒人知道有這個人。
“少廢話,趕緊說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問道。
車子進了富盛小區,又開到杜菲菲家樓下。我見車窗外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站在雨中,不由定睛一瞧,原來是杜菲菲正打著傘在門口等著。
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氣。如果她能說幾句好話,也許我就讓給她了。這一番搶白下來,我頓時惱了,拉開車門也坐了進去,冷笑道:“我還就跟你搶定了!”
司機一看,頓時態度和緩:“哎呀警察同志,這樣的話我先送你吧。”
阮靈溪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是一大男人,再去攔一輛車不就是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足足四十分鐘!!你看你好意思看我提著這么多東西等車么?”
阮靈溪正不知跟誰打電話,另一只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我一聽這聲音,好像是個姑娘,而且聲音極其耳熟。扭頭一看,頓覺心中無數頭草泥馬呼嘯而過。身邊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阮靈溪這個惡女。
“驗尸啊!那許一豪的尸體,原本停在咱們停尸房不是么?我今天去停尸房,覺得蓋著他尸體的白布好像有動靜,我就壯膽掀開看了看,你,你猜怎么著?” 小鄭看來受驚不小,說話有些語無倫次。
小鄭跟我道別,便坐車回家去了。而到我家的末班車已經沒了,于是我站在馬路邊兒上,準備攔一輛車回家。盛夏的天氣悶熱異常。沒多會兒,我便聽到天邊一陣悶雷響過,有雨點點滴滴地落了下來。
“我就是警察。”我冷哼道,隨手將自己警官證掏了出來。
回到蚌埠市局后,我立即跟著小鄭去了停尸房查看許一豪的尸體。果然的,如小鄭所說,許一豪的尸體真的呈現出兩種性狀,怎么看都覺得妖異。
說著,司機發動車子。我心中好笑,想起一會兒也許會有大雨,便無奈地嘆道:“行了,先送她吧。不過惡女,你去哪兒?”
此時,一道閃電亮起,我不由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我點了點頭,正去拉車門,卻見阮靈溪一個箭步沖了過來,將車門拉開,自己先坐了進去。
小鄭笑道:“瞧你那愁眉苦臉的樣兒。這案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辦,適當休息會兒吧。今晚咱們喝酒去?”
邊喝酒邊扯談外加吐槽,等我倆想回家的時候,我才發現已經晚上十點了。
“你等著我,我回去看看。”我趕緊掛了電話,告別了程浩,趕回市局。
我頓時氣結:“我說你懂不懂禮貌?懂不懂先來后到??”
我沉思許久卻理不出個頭緒來。程浩見我不說話,便遞給我一杯茶水,笑道:“警察同志辦案辛苦了,喝點水吧。”
我搖頭嘆道:“不查還好,一查更糊涂了。”
“那許一豪烏匣是怎么來的?”我始終覺得這木匣子很奇特,而且木匣子里燒焦的葫蘆是怎么來的?
“我只聽說是許一豪父親的遺物,他給人算命看風水都靠著盒子里面的東西,除了他之外,說是如果別人打開的話,他的職業生涯就結束了。”程浩說道。
我一聽這話,我靠,這意思是褒義還是貶義呢?
我心中一驚,心想這半夜還有跳樓的啊,于是趕緊下了車抬頭細看。但再看的時候,卻見那窗臺上并無人影,而我剛才以為亮著燈的窗口也是黑洞洞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說王若英其實是晚清時代的人,用了邪術來保持青春的話,那倒也可以解釋她的偽造身份的問題。但現在又有一個疑問:這個男人的尸體怎么會是男女同體?而且他們許諾絕對不碰對方的東西,是不是因為兩人撕破了臉,才動了對方的秘密?所以鏡子和匣子都是打開的?
“這倒是很奇怪。”我搖頭嘆道。原以為會從程浩這里得些破案線索,但聽完后,我還是沒什么頭緒。據此推測,大概是許一豪懷疑女友給他戴綠帽子,而那鏡子后頭放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才打開了鏡子。不過,王若英又有什么理由去開許一豪的木頭匣子呢?
我眉頭一皺,心想一會兒該有一陣暴雨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身邊一陣罵聲傳來:“靠,什么垃圾地方,連個出租車都沒有?!我這想早回去也沒辦法!”
“你!你還有個警察的樣兒嗎?!”阮靈溪惱道。
我剛想婉拒,但抬頭看向杜菲菲的同時,眼角余光瞥到樓上一戶人家的窗口。
總不能在卷宗里寫被害人死于降頭術的反噬和詛咒吧?
阮靈溪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我去富盛小區,就我朋友那。”
那窗臺上好像坐著一個穿紅吊帶裙子的女人,正晃著兩條腿,低頭看著我們。
“我在合肥呢,怎么了?”我問道。
小鄭這番話語出驚人,我一口茶水噴了出來,愕然半晌說不出話。這話啥意思?是說許一豪從一個男人突然變成了一個女人么?這不科學!如果按照武俠劇來說,男人還可以練《葵花寶典》陰陽逆轉,但是,一具尸體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