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靈溪罵道:“還不是因為你這二貨,本來找好的公司沒去上班?,F在我的存款都快沒了,你賠我錢?。 ?
阿九葬在萬壽園公墓。我隨著趙羽沿著安靜的小路,找到阿九的墓碑。墓碑前還擺放著嶄新的花圈。白色絹花隨風而動,有種說不出的凄然。
阮靈溪翻了翻白眼,罵道:“二貨,不行我踹你幾腳!”
趙羽對段云遙說道:“我也去?!?
我們于是打聽了下這五個女生的情況。這五個女生雖然不同班級,但卻互相認識。通過調查學生發(fā)現,這五個女生家庭條件都很差,但是卻一身名牌,穿的用的都是國際品牌。
“好了,拜祭完了就回吧。”趙羽轉過頭來,我瞧見他的眼圈有些泛紅。
我將字條遞給他,同時告訴他,隔壁小學有問題,也許藏著臟東西。趙羽皺了皺眉,說道:“法醫(yī)的尸體檢驗結果還沒出來,也不知死因是什么。但是據初步判斷,應該是嚴重貧血死亡。剛才同事打來電話,說查了這幾個女生的個人賬戶。每個人的銀行卡里竟然都有五萬到十五萬的存款。而檢查她們遺物的同事說,最奇怪的是,她們竟然都有同樣一種的進門卡。但是這進門卡沒有地址,需要時間調查下。看來這件案子很離奇?!?
我看了之后十分愕然。這字跡我不認識,不像是熟人寫的。但會是誰呢?為什么不讓我介入?這太扯淡了吧。
趙羽這一吼,把那校長給嚇住了,唯唯諾諾半天沒說話。我知道趙羽最近心情很差,便說道:“校長,那這幾個女生都是死在廁所里?”
趙羽沒搭理我,說道:“這得調查下。”
這次出事的是天津市南開區(qū)黃河道的思齊職業(yè)培訓學校。出現了幾樁女學生莫名的死亡事件。
阮靈溪愕然道:“黑社會總不能隨便殺人吧,而且還是個警察?!?
我知道趙羽更難過,只是不想在人前表現出悲傷流淚的神色罷了。
多想無益。到了天津后,我硬著頭皮給趙羽打了個電話,問阿九葬在哪兒了。原本以為趙羽會劈頭蓋臉罵我一頓沒保護好阿九他的女神之類,但是趙羽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便說道:“你在哪兒?我?guī)氵^去。”
“我跟去看看!”我立即說道。這時侯還是跟男神套套近乎的好,不然他真的因為阿九事件而從此跟我做不成兄弟了,我也挺郁悶的。
奇怪的是,那小學上空飄蕩著淡淡的黑氣。
趙羽皺眉道:“五個?那前四個死者被害了怎么沒人報案?”
我心中暗罵:你媽,這就是當人師父的德行么。我想了想,不僅僅是趙羽,現在那重傷的楊問到底是死是活,未來是不是還會找我麻煩,那楊銳到底會怎樣,我都一無所知。而且這倆人都是戶籍上沒名字的,查也查不到。
看到這車,我差不多知道是誰要找我。阿九的父親馮四海。
我看著這車有點熟悉,再一想,這不是那黑幫老大段清水的車么?
我驀然回頭,想看看是誰拿石頭丟我,丫的。哪個該死的學生惡作劇?但我身后并無可疑的人,只有來去的學生,辦案人員,正在跟人說話的趙羽和校長等人。
我跟吳聃和阮靈溪坐上回天津的火車。我問阮靈溪,這幾天工作如何了?
趙羽想了想,說道:“是不是存在,晚上來看看有沒有鬼,就知道了。”
“別說了,越說越嚇人!”另一個低聲道。
“說什么呢,錢穎她們又沒懷孕!鬼娃娃說是專門找流過產的女的,她們五個都沒事啊?!绷硪粋€女生說道。
趙羽掛了電話,神色立即嚴肅起來:“出事了,我得去案發(fā)現場,你呢?跟著去看看還是?”
“不過看到你的這雙眼睛,我就會想起阿九,所以,我不會動手打你。而且,會記住阿九臨終前的話。”趙羽深吸一口氣,聲音卻有些發(fā)顫:“好好活著,為了阿九?!?
“我確實對你很生氣,”趙羽轉過頭來看著我:“而且很想揍你一頓?!?
我啐道:“你這怎么說話的?”
而且有幾個還氣質不錯,長得也挺好。
我想說些什么,卻不知該說什么才好。我倆于是安靜沉默地向來路走。
我在一旁聽得有趣,但是確實,這學校沒什么鬼氣。如果這女孩說的是真的,那鬼娃娃哪兒來的?
小冪從背包里探出頭來,冷笑道:“讓你們樂吧,去了天津就怕沒啥好果子吃。”
我倆正走著,趙羽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被打破,我不由也松了口氣。趙羽接起電話說了幾句,我在一旁豎耳朵聽了聽,貌似一所學校出了命案,死了個女中學生。
吳聃嘆道:“苦啊,徒弟,你自求多福吧?!?
我看了一眼趙羽,趙羽對我點了點頭。此時,車門一看,一身黑衣的段云遙走了下來,對我說道:“宋先生,我們老板有請?!?
吳聃笑道:“直接娶回家養(yǎng)著!”
趙羽此時走了過來,見我神色異常,問道:“怎么了?”
鬼娃娃?我聽了有點好笑。每個高中或者大學都有這樣那樣的鬧鬼傳說。鬼娃娃這種傳說有的是,但是我剛進學校的時候就用幽冥眼看了半天,沒有什么鬼氣或者死氣,這學校還算干凈。
趙羽也有些惱火:“意外?!一個孩子死了你們覺得意外,那死了三個的時候難道還是覺得意外?!”
我正要回敬她幾句,卻見趙羽走了進來。我頓時老實了。抬眼看趙羽,見他一臉冷靜淡漠,看上去似乎瘦了些,不由更心虛。
我于是提著買好的冥紙跟花束,隨著趙羽上了車,一路沉默著去往墓地。
“這是這幾天死的第五個了?!毙iL是一頭發(fā)有些花白的矮胖老人,戴著眼鏡,面露苦色:“真是奇怪了,以前學校里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怪事!”
被黑幫老大請去談話,任何一個人聽了估計都會覺得亞歷山大。
我聽了后,心中不知什么滋味。但這話讓趙羽說出來,似乎有種說不出的諷刺之意。
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忍不住落下淚來。轉頭去看趙羽,他卻起身站到一旁去了。
“你說這五個女孩子會不會是別人家的小三,或者直接是坐臺小姐?”我低聲問趙羽道。
“看到什么?真有鬼?”
我搖了搖頭,不經意地瞥了學校的院墻一眼,頓時愣住了。我只顧著看這職業(yè)學校,沒想到隔壁也是座學校,而且好像是個小學。
我呸!我在心里暗罵。我知道很多學校處理學生自殺或者被強暴這類案件,都是封鎖消息,用錢解決,多半是怕影響學校聲譽。如果這次不是受害人太多的話,學校八成也會封鎖消息不公布出去。
我見他去跟法醫(yī)人員談話去了,便百無聊賴。我也不是天津市局的警察,沒法介入辦案,于是就站著一旁看姑娘。這是所職業(yè)學校,女生們不必像重點高中一樣穿那么沉悶肥大毫無性別區(qū)分的校服,而是打扮得爭奇斗艷。
“阿九臨走前說讓我照顧你,”趙羽說道:“她說很喜歡你?!?
等學生們再去廁所找她的時候,發(fā)現這個女生已經癱倒在便池上死亡,下體血流如注。
我蹲下身去,將紙錢點燃,跟趙羽在阿九墓前默然焚燒。
“哎呀別說了,說多了我都不敢在這兒上學了!那天晚上我走得晚了點兒,就聽到院子里有人唱那個童謠,丟手絹。你們猜我看到什么了?”一個女生說道。
趙羽看了看我,對吳聃和阮靈溪打過招呼,才對我說道:“走吧。”
我皺了皺眉,從地上撿起石塊,取下那字條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不要介入這件案子!”
我嘆道:“你說,這丟字條的會是誰?學生嗎?剛才那女生說的鬼歌謠難道真存在?”
吳聃收斂了笑容,說道:“他說的對。阿九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他女兒因為你死了,你說馮四海能輕易饒了你么?”
我正看妹子的時候,卻聽到身邊幾個女生議論道:“錢穎死了,你們說那個丟手絹的鬼童謠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鬼娃娃害死她們的?”
語氣很冷,讓我聽了心中更不是滋味。掛了電話,我在吳聃的書店忐忑不安地等著趙羽。吳聃見我手都不知往哪兒放的樣子十分好笑,便說道:“行了徒弟,事情已經這樣了,按照小趙那性子也不能拿你怎么樣,你怕什么?!?
我苦笑道:“師父,我還就希望他給我?guī)装驼屏R我頓狠的。”
我嘆道:“我倒不怕這個,我是怕面對趙羽?!?
正在我走神的空檔,突然,我感覺一道涼風從我腦后襲來!我趕緊一低頭,見一枚石子越過我飛到我的面前。我低頭一看,那石子上竟然綁著字條。
我跟趙羽趕到的時候,市局的法醫(yī)人員已經將尸體抬了出來。
我看著墓碑上阿九那張黑白照片,恬靜的微笑著,好像她還在鮮活地站在我面前,依然在溫柔地看著我一樣。
我想說對不起,但看他的臉色黑得要死,干脆閉上嘴。
我咧了咧嘴:“算了,我怕家暴。”
校長神色有些尷尬:“起初以為是意外…”
校長點頭道:“是,都是,而且都一樣的死因?!?
前幾天上午,一名叫做錢穎的女生突然在上課的時候說想去廁所。老師同意她去后,這個女生就沒回來。
“我以為是一群小孩在玩丟手絹,但是這一看,就五個女生和一個小孩。那個小孩在丟手絹,而且丟在誰的身后,誰就消失了!我當時嚇傻了沒敢細看,趕緊跑了。現在一想,那不會是錢穎她們五個人吧?”那女生顫聲道。
段云遙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趙羽點頭道:“好,咱們走?!?
我正想跟著趙羽回市局,走出學校門口的時候,卻見一輛黑色奧迪車停在那門邊,相當扎眼。
鬼在那小學里?我愕然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