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搖頭道:“不可能。養鬼的不是他。他覺得他只是跟那養鬼蠱的人做了交易。而且我跟馮四海聊過幾句,他說那天社長找他是想請他找高人幫忙,因為那社長也開始怕了,怕出什么事自己也賠上命。”
吳聃點頭道:“我就是這么想的。”
沒想到這娃還挺機智。
趙羽想了想,說道:“馮四海在天津的勢力盤根錯節,其實我們大家都心中有數。他混到現在這個位置,跟政界和商界的絕大部分重要人物都有交情。從他六十大壽來看,來的人都可以代表整個天津政壇商界了。我覺得鬼蠱也許是要對付馮四海,進而改變天津的‘勢力板塊’。可仔細想想,這又好像不是最終的目的。”
吳聃嘆道:“這世上呢,總是有些不走正道的天才,無聊時候拿著世界開玩笑。但是,”說著,他看著我,帶著惋惜而悲傷的眼神,說道:“還得勞累我們去跟變態天才抗衡。可惜,我們隊友里總是有那么一個戰斗力不足五的渣。”
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于是問道:“對了,你是怎么看到我的?難道你也有陰陽眼?”
趙羽云淡風輕地說道:“沒事,骨折外加中了點毒。”
正聊著,門被人一推,我見趙羽帶著趙振海走了進來。我打眼一看趙振海,次奧,那小臉白的,賊嚇人。
吳聃嘖嘖說道:“小趙剛才可是玄乎,晚一點就被鬼蠱的毒霧給吞了。”
阮靈溪搖頭嘆道:“鬼蠱沒有消滅,被某個人收走了。不過引爆符確實給他來了個重創。吳叔去追那個控制鬼蠱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呢。鬼蠱被收走后,大廳里就結束戰斗了,現在警察在外面整理現場呢。”
我冷哼道:“師父你出的什么餿主意啊,你看那鬼蠱也還是沒被消滅啊。”
我問道:“趙振海,你沒事吧?”幸虧趙羽想得周到,將拆彈專家也給帶來了,否則不止趙振海,連同我們幾個也要被炸飛了。
“我靠,這情況的意思是,咱們這是飄到了雪山?不能吧,據吳聃說,生魂距離肯定不會太遠。可這天津附近都特么沒這么大的一片雪山,這哪兒啊?”我疑惑地問道。
“玉龍雪山,這不是真實的雪山地界,而是在我的意識里。”段云遙說道:“這就好比一個人在昏迷或者昏睡的時候,意識卻是活動的。就像做夢一樣,夢里都是熟悉的場景。你可以理解為,你現在在我的夢境里。”
我剛要淚眼汪汪地對趙羽表示下出于兄弟情誼的慰問,趙羽卻轉臉去問趙振海:“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怎么會被綁了炸彈?”
吳聃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扭了扭衣角的水漬,說道:“我追著那養鬼的人,想看看他到底是誰。結果這貨躲進日報大廈,我他媽想進去,卻被保安給擋回來了,死活不讓,非說我是恐怖分子,要進日報大廈搞破壞。等我跟bk的廢話完畢進去大門了,養鬼那貨卻不見了。這bk的一定是從日報大廈溜走了。”
恍惚間,我感覺自己好像回到身體里,而“我”正倒在燒烤城那個大廳與廚房相連的走廊里。在意識與相融合的瞬間,我感覺頭腦有一陣的眩暈。在再次暈過去的瞬間,我瞧見有一個人從我身邊鬼鬼祟祟地溜了過去。那一眼雖然沒看清這人到底是誰,但是卻讓我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皺眉道:“那這養鬼蠱的人圖什么呢?他想養了對付誰啊?”
這個問題一出口,我突然心中一動。是了,楊問死在巫山,那收走他魂魄的,肯定是去過巫山的人。想到這里,我聯想到剛才回魂之際見到的人影。那人影有點熟悉,不高的個子,穿著一身白色棉麻的休閑服,中年男人,樣子不算丑……
我沉吟半晌,猜測道:“你們說,殺馮四海的會不會是日報社長?你看,他那大廈底下養鬼,自己肯定知道吧。馮四海非在這兒建個燒烤城,存心跟他對著干啊。”
趙振海苦笑道:“警官,我純粹是躺著也中槍。我就幫一個人尋他老婆是生是死,這人他老婆失蹤有一年了。結果,無意間就聽來說,日報社大廈有人在養鬼蠱。他老婆是死了,一年前車禍意外,但是死在荒郊野外,沒人報案的空檔,尸體被抬到日報社大廈地下去了。我一聽這消息很震驚,于是打聽這養鬼蠱的人想干嘛。結果發現他竟然想殺了我們老板。我思量半晌,還是決定趕緊告訴老板去,于是那天就發生了車爆炸事件。宋警官把我送醫院之后,其實我是有些意識的,但是后來怕再有人殺我滅口,就想逃走躲起來。后來就被人莫名其妙綁架了,然后被綁了炸彈,說要我進燒烤城。”
我頓覺恍然,心中吃驚這小子反應夠快啊。可是,現在我倆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飄飄蕩蕩的樣子著實讓我有點沒底氣。這不會是真的被炸死了吧?
我回想起剛才跟段云遙的“奇遇”,知道如果不是這騷年拽著我,現在我的魂魄還不知飛哪兒去了呢。
我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魂魄飄飄蕩蕩游走許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身邊竟然還有段云遙。我吃了一驚,問道:“你也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小屋里的床上,阮靈溪正抱著小冪坐在我的床邊。我頓時清醒,一個咕嚕翻身起來,問道:“這是哪兒呢?”
我聽了這話,吃驚道:“次奧,帝都!!難道有人是想要……??他們好大的膽子!”
我這才明白原來自己是躺在燒烤城臨時搭建給傷員的休息室里。我正想起來看看,卻覺得頭重腳輕,站都站不穩。
趙羽說道:“外面一團亂,有同事正跟馮四海了解情況。我聽了幾句,他好像也不知道誰要殺他。外面太亂,到處是死尸,還有那些政要高官,咱們還是先別去攙和的好。”
阮靈溪說道:“但是那鬼蠱竟然是楊問的模樣!誰會收走他的魂魄呢?”
我嘆道:“得了,想這么多我腦袋都疼。”
難道養鬼的是他??我將我的推測和猜想跟吳聃一說,他皺眉道:“你說的也許有點道理。雖然我不認識什么林思行,但是養鬼蠱這玩意是需要有深厚道底的。如果說是某個修道門派的資深高手,那么也是很可能的。”
我說道:“廊坊唄,怎么呢?”
吳聃一直雙手環胸做沉思狀,此時卻突然說道:“你們說,天津距離哪兒最近?”
趙振海搖頭道:“不知道,他們都蒙著臉,而且這件事好像是沖著我們老板來的,你們問他也許會事半功倍,我是完全躺槍啊我。”
段云遙說道:“沒啊,就是在那把刀刀光閃過之后,我偶然瞥見刀刃上映出你的影子。”
趙羽說道:“難道吳叔想說的,是北京?”
正想著,門突然一開,就見吳聃走了進來,一身泥水。他見我醒來,吃了一驚,說道:“小bk的命挺大啊,挨了那么一下竟然沒事人一樣。”
引爆符瞬間爆炸,我頓覺眼前一陣火光閃過,隨即轟然一聲,黑煙伴隨巨響,在我眼前蔓延開來。
隨即,我便暈了過去。
趙羽打量了我幾眼,說道:“看來你沒事。”我同樣端詳了他一下,好么,整個胳膊都給包扎上了,于是問道:“你骨折了?”
趙振海哆嗦著說道:“沒,沒事。”
小冪此時說道:“你還是等等吧,能自己回魂就很不錯了,得等一陣子才能徹底恢復正常。”
阮靈溪頓時松了口氣,說道:“你可算醒了。我以為你被引爆符給炸了個魂飛魄散了呢。”
我思量半晌,再聯系到巫山出現過的人,不由一驚。剛才逃走的那貨,好像是什么崆峒修道門派秋葉大師的弟子,林思行,曾經丫的還跟楊問合謀去攻巫山,聲東擊西呢!
就在這時候,我卻突然感覺身后一股力量將我拉了過去。與此同時,眼前呼啦啦一片耀目光芒閃過,我似乎撞進某個東西里。
我愕然道:“等下,好像你這意思是,結束戰斗了??那鬼蠱被消滅了?”
我詫異地看著周圍,感覺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四下雪山連綿,高聳入云,云蒸霞蔚、似乎有一股奇異的云霧穿梭群山之間時隱時現;此時碧空如水,群峰晶瑩耀眼;云帶束腰,云中雪峰皎潔,云下崗巒碧翠。這仿佛是雨雪新晴的時候,雪格外的白,松格外的綠,掩映生態,相映成趣。
“那你知道綁架你的人是誰么?”我趕緊追問道。
吳聃罵道:“我靠,你這腦子怎么跟進了漿糊一樣?小趙,你說呢?”
我正要問段云遙,對此有沒有什么想法,咱們總不能一直飄在你的意識里吧,得想個法子回去啊。
段云遙瞥了我一眼,不以為然地說道:“大叔,這不是死,而是離魂。那針對靈魂的引爆符當然會給我們的魂魄造成一定影響。咱們倆現在就是在離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