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們不敢。”鈴蘭和紅綃便一起走了出去。
慕容青籮望著她們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自從紅綃回來之後,現在這宮裡面一共有兩個管事的大宮女。
一個是紅綃,而另外一個就是鈴蘭,兩個人誰都不肯相讓。
慕容青籮曾經去求過太后,看看能不能夠把鈴蘭再調回去。
誰知道太后是打定了主意,怎麼都不肯,無奈之下慕容青籮也就只好由著了。
慕容青籮見鈴蘭是太后的人,仗著這一點就作威作福,心中很是不以爲然。
這一天紅綃陪著慕容青籮去給皇后請安回來,忽然聽到裡面又吵又鬧的。
走過去看看,見是一個小丫頭杏兒在那裡哭。
紅綃和慕容青籮走過去後,慕容青籮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那小丫頭一擡頭,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慕容青籮,不禁被嚇了一跳,連忙抹著眼淚說:“娘娘……”
她嚇得說不出來。
慕容青籮見到似乎是有什麼事情一般,便問她說道:“你出什麼事了,爲何一個人在這裡抹眼淚?”
“沒事。”
杏兒連忙搖了搖頭,跟她說道:“沒有任何事,是奴婢一時有些想家纔在這裡哭,娘娘,您不要怪奴婢。”
說完後,她就給慕容青籮跪下。
慕容青籮揮了揮手說道:“罷了,本宮從來沒怪過你,你好生回去休息吧,不要在這裡哭哭啼啼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呢。”
“是,娘娘。”她連忙答應著。
紅綃就含笑跟慕容青籮說道:“娘娘,不如就由奴婢把杏兒送回去吧。”
慕容青籮點頭同意。
於是紅綃便一把扯起杏兒,拉著杏兒走,邊走邊跟她說道:“你這傻杏兒,你在這哭哭啼啼地像什麼樣子,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若是不知道的人啊還以爲娘娘怎麼刻薄你了呢。”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剛纔實在是忍不住……”
兩個人在那裡嘀嘀咕咕的,慕容青籮便只聽到了這麼多。
紅綃扯著杏兒,很快地把她送到了房間裡面。
那些小宮女們見到紅綃來了,連忙都跟她請安:“紅綃姐姐。”
紅綃擺了擺手說:“罷了,我來問你們,這杏兒好端端的爲什麼哭?”
那些小宮女們完後一個個都沒有說話,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也沒有人敢跟杏兒說話。
杏兒倒似乎是成了衆矢之的一樣,這些人好像很不喜歡她,紅綃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大家還是很喜歡杏兒的,可爲什麼忽然之間出了這種事呢,到底是怎麼了。
紅綃抓住了一個小丫鬟桃兒,連忙問她說道:“桃兒,你和杏兒的關係一向很好,爲什麼你們忽然好像見不到她一,是出了什麼事了?”
“沒事。”桃兒連忙搖頭說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最好給我實話實說,否則的話我到娘娘面前告你一狀,你看娘娘會不會把你給趕出宮去。”她恐嚇桃兒說。
其他的人聽了也感覺到很害怕,她們知道慕容青籮一直都很寵愛紅綃,甚至爲了紅綃的事情不惜跟皇上起衝突。
若是得罪了紅綃,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於是她們便連連到紅綃的面前,跟她說道:“紅綃姐姐,這都不能怪我們,跟我們沒關係。”
“還說沒關係呢,你們都是來這宮裡面做宮女的,一個一個背井離鄉都不容易,爲什麼還要去欺負某個人呢?我竟然看到你們在這裡欺負杏兒,你們不覺得很過分嗎。”她連忙說道。
那些人聽完後一個一個的把頭低下去都不說話,看她們的樣子彷彿有什麼很難爲的事情一樣。
“怎麼了,有什麼好說的?若是沒什麼好說的,那麼你們以後就好好的對待杏兒,把她當成你們的好姐妹,不要再集體不跟她說話了,方纔都看到她在那裡哭了,還驚動了娘娘。”
她特意提高了聲音說道。
那些人一聽說驚動了慕容青籮,一個一個的都很擔憂。
桃兒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不會責怪我們吧?”
“我怎麼知道。”紅綃沒聲好氣地說道。
“不過嘛杏兒倒是很好,剛纔沒被你們背戈她的事情給說出來,她只是告訴娘娘說她是想家了而已。可娘娘那麼聰明伶俐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原因。”
那些人聽到她這一番話後,一個一個的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杏兒拉著紅綃跟她說道:“紅綃姐姐,你不要怪她們了,她們也不想這麼對我的。”
“她們這麼對你,你還爲她們說好話,你也未免太善良了吧,簡直是迂腐。”
她生氣地跟杏兒說道。
杏兒搖了搖頭,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麼話藏在心裡面一樣。
“你有話就直說,不要藏在心裡面,你這樣倒讓人覺得越發的懷疑起來。
杏兒猶豫一下,她擡起頭來怯怯地望了旁人一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那桃兒這才走過來跟紅綃說道:“紅綃姐姐,既然你非要責怪我們,娘娘也知道了,我們也不敢隱瞞了,事實上是這樣的,事實上是杏兒得罪了鈴蘭姐姐,鈴蘭姐姐說了誰都不能夠跟她說話,也不能夠理她,否則的話就是跟鈴蘭姐姐過不去。你也知道鈴蘭姐姐是太后身邊的人,就連娘娘都要禮讓她三分的,我們怎麼敢得罪了她呢。上次啊小李得罪了她,被她狠狠地打了二十大板,躺在牀上躺了很久,現在小李子的屁股還沒好呢。”
聽到她們七嘴八舌說的話後,紅綃不禁大爲詫異。
紅綃驚訝地說道:“我們宮裡面出了名的仁慈,連娘娘都從來不輕易責怪下人,她竟然敢這麼做。”
“她說她是代表太后的,拿出太后的名頭來,便是娘娘也恐怕要給她三分臉面吧。”杏兒小心翼翼地說道。
“混帳,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哪有可能主子還要給奴才幾分臉面的,這話說起來可不對。”
紅綃氣憤填膺地說道:“既然出了這種事情,你們爲什麼不告訴娘娘,或者是告訴我,娘娘一定會爲你們出頭的。”
“不要啊,紅綃姐姐,求求你不要告訴娘娘,若是娘娘知道了,只怕也沒有辦法。鈴蘭姐姐是太后派到娘娘身邊的,娘娘也沒有辦法將她趕走,她只要一天不走,知道我們做了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情,到時候她一定十倍百倍的償還,那我們可就慘了。”
“是啊,求求你了。”她們連聲對紅綃說道。
紅綃聽完後,忍不住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的,這讓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罷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你們好好地對杏兒,至於該怎麼做我自己心裡面有分寸。若是鈴蘭再不讓你們同杏兒說話的話,你們就說是我紅綃說的,如果她想找麻煩就讓她來找我。”
那些宮女們聽了,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紅綃便又繼續恐嚇她道:“你們說鈴蘭是太后身邊的紅人,那又怎麼樣,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們知道在我們貴妃娘娘的心目中,我是最重要的,貴妃娘娘纔是你們的主子,纔是你們的依靠,你們明白嗎?至於旁人的話,聽聽就是了。”
聽完她這番話後,衆人連忙點了點頭說:“我們知道了,是我們一時糊塗。對不起啊紅綃姐姐,多虧你罵醒了我們,我們以後不會再做出這麼糊塗的事情來了。”
紅綃含笑說道:“既如此,你們幫我好好地照顧她,我先走了。”
說著她便把杏兒往衆人的面前一推,那些人連忙上前來對著杏兒噓寒問暖的。
本來她臉上還掛著眼淚的,聽到她們這樣後,頓時就破涕而笑。
紅綃則臉色沉重地從她們住的地方走出來,正好走到門前跟鈴蘭撞了個正著。
鈴蘭看到她從裡面走出來,冷冷地說道:“稀客呀,倒真是稀客,真沒想到有些人被隔離起來這麼長時間,現在出來之後還要搞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聽到她這番諷刺後,紅綃不以爲然地說道:“鈴蘭,就算你是太后身邊來的,那又怎麼樣,你說白了也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論你的等級,論你的別的,我們也算是旗鼓相當,你憑什麼命令那些小宮女們互相鬥爭,難道你認爲讓大家都不要跟她說話,大家心裡面就真正服你了嗎?”
紅綃生氣地跟她說道。
鈴蘭一直在這宮裡頭頤指氣使慣了,仗著自己是太后的人,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就連慕容青籮也不甚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一個剛剛被隔離放出來的紅綃。
她聲音立刻變得很尖銳起來,冷冷地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紅綃啊,你說吧,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我是太后派來的人,而你不過是貴妃娘娘身邊的人,你說到底是你有本事還是我有本事,到底是她們聽你的還是聽我?”
“根本不是這麼一個問題,問題是你現在這麼做使得她們變得不團結起來,你不覺得做得很過分嗎?”
“不覺得。”她搖了搖頭,含笑說道:“我覺得沒什麼。”
紅綃見跟鈴蘭沒有辦法爭執,也知道鈴蘭一向狗仗人勢慣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她也不想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跟鈴蘭吵起來。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恐怕也不好了。
她看了鈴蘭一眼,說道:“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我走。”
說完後她便擺動著水袖,款款地走了。
望著她的背影,那鈴蘭啐了一口,淡淡地說道:“你以爲你是誰啊,想要跟我爭,我看你還是下輩子吧,哼,也不打聽打聽清楚到底誰是太后派過來的,到底誰是慕容青籮身邊的,慕容青籮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和親過來的公主,她又能夠操縱得了什麼。”
想到這裡後,她便含笑起來。
紅綃則怒氣衝衝地往回走,走到宮裡面,見到慕容青籮正坐在那裡喝茶。
她很是生氣,怒氣衝衝地跟慕容青籮請安。
慕容青籮察言觀色,早就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快,於是含笑跟她說道:“出了什麼事,爲何火氣這麼大?”
她聽到慕容青籮詢問之後,猶豫了一下只好說道:“沒什麼事情,娘娘不必掛懷。”
“難道你以爲有沒有事,本宮還看不出來嗎?本宮也素來不把你當做外人的,到底出什麼事情,你快些告訴本宮吧。”
她對紅綃說道。
紅綃卻搖了搖頭,她也知道慕容青籮應該是趕不走鈴蘭的,若是被慕容青籮知道倒是也沒有什麼,她便打定了主意不說。
她搖了搖頭對慕容青籮說:“真的沒什麼,您放心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