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不敢猛的吸氣,就怕那不穩的呼吸驚擾了還沒走遠的人。
那股藥味兒隨著那人的遠離而開始有所消散,小道士對藥懂得不多,只能從這人的身上分辨出幾種藥材的味道,但從他的余光中,可以看見他身旁那人的微微挑起的眉頭。
兩人還是沒動,直到那人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范圍之內。
那人的出現也直接證實了這條古怪的村子里的確并非荒廢了。
說不得除了這人之外,還有別人。
過了好一會兒,小道士又發現了一絲怪異的地方。
那人走得遠了,傍晚吹起的帶著余熱的微風卻將一陣又一陣的藥香清清淺淺的送到了他的呼吸間。
等等。
他明白了,他們方才所見的并非炊煙。
而是有人在熬煮藥物風流狂少全文閱讀。
若非他們站得近了些,倒還真的分辨不出來。
怪不得他們只見炊煙卻聞不見飯香。小道士吞了吞口水,忽然覺得餓了。
其實也不能怪小道士這么小心翼翼,他身上還背著掌門師伯與自家懶師傅的暗訪任務。
江湖上失蹤了好些個藥師,而就在這里,在這條近乎荒廢了的小村子里,卻傳出了并不太尋常的藥味兒。
這讓小道士有點緊張了。
關鍵是這養得味道味道與平常他們飲用的各種常用藥的味道兒都不盡相同,他還是第一次聞見。
不知怎的,他的胸口那兒有點加速。
似乎總在提醒他,不能掉以輕心。
忽然,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道士僵了一下,終究還是穩住了身子,轉頭正對著正看著他的西門吹雪,無聲的問道:“怎么了?”
西門吹雪正直直的看著他,用下巴指了指淡淡炊煙升起的方向。
小萬戴會意,但就在西門吹雪準備動起來的時候,他一手扯上了西門吹雪的衣袖。
西門吹雪一愣,沒明白小道士想做什么。
只聽小道士僅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西門吹雪好半天沒說話。
正當兩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之際,小道士放開了西門吹雪的衣袖。
西門吹雪見狀,默默的轉身朝著藥香的方向掠去。
殊不知小道士心里卻在想:這人鮮少用正眼瞧人,能認得出那人是誰才怪。
問了果然等于白問。
——要是西門吹雪得知小道士心里在正想什么,那么后果……咳咳。
這么點距離,西門吹雪也沒有留下來等著小萬戴,小孩兒自然會跟上。
他們今晚可能要在這兒留下,這里看著還有可疑,當然要去查探清楚。
這條村子看著荒廢多年,屋頂都是干涸的黃泥,以及已經坑坑洼洼的小洞。
若是一下雨,保準雨水就開始在屋子里淅淅瀝瀝了。
這樣的屋子,自然是不能住人的。
走得近了,藥味越發的濃郁。
果不其然,只有這一家的屋頂被人細心修補過,連一處縫兒都瞧不見。
兩人對看了一眼,仔細的在屋頂上觀察了一下這戶人家的小院,這才找了一處跳了下去。
兩人落了地,朝著院子里仔細的看了一下。
很好。
盡管他們屋頂被修補的滴水不露,但這里荒廢已久,所以屋子的黃泥巴外墻卻并非特別結實。
院子里還放著一點正在晾曬的藥材,但從院子飄出來的藥味卻不止一種味道,這倒也能理解,雖然是夏日,但入夜后會起露世家。
只是這藥味之復雜,遠勝于方才他們所聞到的好幾十倍。
如果只是一般的人家曬藥材,這么說好了,哪怕是專種藥材的藥農也不會把這么雜亂的藥材放在一起。
西門吹雪出生醫藥大家,從小對于藥材的熟悉程度讓他對這些十分敏感。
這里的味道太雜亂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只吸了一口就感覺到有點頭暈,正想拉著小孩兒讓他閉氣,卻見小道士一臉神清氣爽完全不受干擾的模樣
小道士用口型問道:現在我們該怎么辦?
西門吹雪心生詫異,面上卻不顯。
這一點他可以暫且不談。
反正小孩兒看起來沒有收到影響,他也不必擔心。
事實上那藥味兒聞多了不行,從這里出去的那人自然是懂藥的。
如此一來,卻更像是故意為之。
西門吹雪半瞇著眼睛,又暗暗吸了一口氣。
看來果真如他想。
劍神大人臉色有些難看的伸手戳了戳小孩兒的肩膀。
小孩兒正在往里頭張望,因為漏縫兒太小看不真切,他似乎還有往里走的打算。
小萬戴被戳了一下,以為西門吹雪有什么發現,誰知回頭卻看著他對著作出了一個單字的口型:“走。”
他一手搭上小孩兒的手臂,快速的扯著他又掠上了屋頂。
小萬戴不明所以,卻跟著西門吹雪掠過了好幾個屋頂,遠離那個藥味甚濃的院子。
這么快就走了,他們還沒有把里面的情況看清楚。
他們停了下來的時候,小道士才發現西門吹雪的臉色不大好。
小道士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怎么了?”
西門吹雪不說話,直接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深色的小瓶子。
他從里面倒出一顆藥,塞進了嘴巴里。
接著,他原地盤腿坐了下來,閉眼運氣。
小道士莫名其妙看著這一系列的動作,特別靈活的腦筋瞬間動了起來。
莫非這人有隱疾?剛才聞了藥味病發了?
——這顯然是腦洞開大了的節奏,不是所有人都能百毒不侵的好么?
青年一開始的臉色還是有點不大好,但在運氣了好一陣子后,他臉上開始漸漸恢復。
小道士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剛剛這是怎么了?”小道士的聲音很輕。
西門吹雪無言的看著他。
“你病了嗎?”
西門吹雪:“……”
“剛剛那陣藥氣相沖,混在一起,就成了一藥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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